难以忍受的眩晕感像海藻那般缠绕着千姬,如坠深海的糟糕体验让她拼命想要挣脱束缚,但她却一点也使不上力气。
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她的身上,她只能在绝望中不断地下沉,沉入更深的黑暗中。
下沉,下沉……
心脏像是被堵着一样难受,明明呼吸无比顺畅,她却感受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缠着她的四肢。
掐着她的脖子。
攥着她的心脏。
——是什么?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被装进匣子的灵魂在空荡荡的内心世界尖叫。
不,不是匣子。
她惶恐地想,是这座城,把她困住的这座城。
那把她往下拉扯的无形之物是什么?
是这座城的亡魂吗?
不是,不是,是她的心愿。
但她不记得她的心愿是什么了。
她只想逃离这里,逃离这片不断折磨她的黑暗,逃离这片她无比憎恶的黑暗,逃离这片把她困在此处的黑暗。
怎么才能逃出去?
她不知道。
那会有人来救她么?
会的。
……那怎么还不来救她?
为什么?怎么还不来救她?怎么还不来救她怎么还不来救她怎么还不来救她怎么还不来救她怎么还不来救她啊!!!??
他去哪儿了?他不该在她的身边吗?他不是要带自己离开吗?
——他是谁?
在黑暗中发狂的心声因这个问题而停下,但很快又陷入了更疯癫的急躁之中。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他究竟是谁!?
她痛苦地蜷缩在成一团,那股撕裂身体的痛楚再次攀上了她的身体,难以忍受的剧痛使得泪水不受控制地划过脸颊,但她除了疼痛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直到比眼泪更温暖的指腹抹去了她的泪痕。
称不上温柔的力道像是一只伸向溺水之人的手,就在头脑不够清醒的少女恍惚之际,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却想不起是谁的声音,仿佛在催促磨磨蹭蹭的她快点握住他的手。
“哭什么?”
救星般的声音将千姬从绝望与痛苦中唤醒,犹如一轮血红色的月亮在黑夜里散发着微弱的光,她艰难地睁开千斤沉的眼睛,身上的疼痛得以缓解,那颗惶恐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去。
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模糊的视线才清晰了一些,也因此,她终于看清了那轮血月的真面目。
——是两面宿傩的眼睛。
她被两面宿傩搂在怀中,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了男人温热的体温,像靠着燃烧的火炉一样舒适又温暖,她忍不住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好暖和……”
少女毫不保留的信任与依赖让两面宿傩满意地笑了一声,他低声问:“又做噩梦了?”
两面宿傩是被千姬凄厉的惨叫吸引过来的。
他一走进卧室,就看到黑发少女在被褥上痛苦地翻来覆去,最后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头受伤的幼兽颤抖地蜷缩成了一团,晶莹的泪水不断地从紧闭的双目中流下。
他有一种无法控制事态的烦躁感,再这样下去,恐怕她离堕落成恶灵不远了。
但没要告诉她,免得她又一惊一乍地发疯。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怀中的少女,在事态演变成最糟糕的结局前,他必须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没。”对自己的命运豪不知情的千姬摇了摇脑袋,她垂下金眸,纤长的睫毛带着一丝湿润,“好像被困在了怎么也摆脱不了的黑暗中,什么也想不起来,连你都想不起来,直到你的声音将我唤醒。”
她双手抓住男人宽大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嘴角微微翘起,噙着泪花的金眸中流露着快要溢出来的强烈占有欲:“果然,你不能离开我。”
两面宿傩早就发现了,这位娇滴滴的城主之女总喜欢在一些细枝末节的方面格外计较。
就比如现在,她说出口的不是“我不能离开你”,而是“你不能离开我”,像是特地在强调他们这一段关系中谁才是强势的那一方。
他懒得和她争这种不痛不痒的小事,他也不介意她这点还算可爱的小心思。
“嗯。”两面宿傩捏了一把她柔软的脸颊,懒洋洋地说,“你再不醒,花都要枯了。”
千姬面露疑惑:“花?”
“不是你想要的吗?”两面宿傩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鄙夷道,“脑子终于坏掉了?”
“隔了那么久,我以为你早就忘记了。”千姬细声细语地抗议道,她挽住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散了她的负面情绪,使得她的语气轻快得像在百花丛中掠过的蝴蝶,“我睡了多久?”
“三天。”
“……我好能睡。”
两面宿傩收紧抱着她腰肢的手,起身盘腿而坐,他将她置于大腿上,戳了一下她的脸颊,避开指甲尖锐的顶部以免伤到她娇嫩的皮肤,以不赞同的语气开口道:“都和你说了,你承受不住的。”
“怪你太好喝了。”千姬不禁舔了舔嘴唇,那股甘甜的味道光是回味一下就让她沉醉,要不是自己的牙不能随心所欲地刺破两面宿傩的皮肤,她早就抱着两面宿傩啃起来了,“宿傩,我要怎么做才能变强呀?”
她在打打杀杀这方面的天赋,大概就和让瞎子学射箭差不多。
但两面宿傩没有直说,他把下巴搁在千姬的颈窝,慢条斯理道:“好啊,从明天起,我督促你每天绕着这座城跑一百圈,再练十个时辰的灵力。”
千姬:“……”
千姬:“私认为,还是留点余地让贴身护卫发挥自己的作用比较好,你觉得呢?”
果然,她的退堂鼓换来了两面宿傩一声无情的嘲笑。
千姬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两面宿傩像一头凶恶的狼那般慵懒地蹭了蹭她脆弱的颈脖,猩红色的眸子愉快地眯起,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姬君说的是。”
……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千姬将心上人赠予她的白花一枝又一枝地讲究地插入金瓶。
身后那头曾经能在地上拖好长的黑发,如今只到大腿附近——是她拜托两面宿傩帮她削掉的,忽略大惊小怪的秋子,行动不便的烦恼减轻了不少,让她本就愉快的心情更加明媚了。
突然,敲门声传入房内,捏着花枝的纤纤玉手微微一顿,她抬眸向纸拉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心无旁骛地继续眼前的事。
“千姬大人。”卧室外响起一个冷淡如冰的声音,平静的口吻透露出例行公事的态度,“请问方便让我进来吗?”
“进来吧。”
“打扰了。”
纸门被拉开,走进来一个长得很像女孩子的白发僧侣少年,他的脑袋后方有一片怪异的红色,就像浇在冰沙上的红色浆汁。
千姬将最后一枝花插入了花器中,洁白如玉的花朵被精心设计成了一个优美的造型,像等待融化的白雪那般在精美的金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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