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沉实在没想到,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同谢攸和好,谢攸却要去永州。
宁沉恍惚地站在原地,直到宝才道:“公子,您快去问问侯爷。”
“是,是该问问。”宁沉回过神,转身往北院跑。
侯府实在是大,映月阁后假山连群,再走过梅园又是铭水池,冬日露水沾湿了衣袍。
宁沉跑得实在急,谢攸虽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他也还是急。
谢攸这个点正在书房,虽是在议事,却因为没人敢拦宁沉,他便直直地推开了门。
屋内人声音一顿,抬眼就只见到喘着气的宁沉。
看清屋内不止谢攸一人,宁沉也觉得莽撞,略有些窘迫地往门外缩。
几日不见,谢攸照样是那副从容的样,见了宁沉,他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扫他一眼,也没有开口训斥。
倒是谢攸身边的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宁沉,朝宁沉客气地笑道:“谢夫人,你好啊。”
谢攸蹙了一下眉,动作很小,宁沉没注意。
他试探地往里走,见谢攸没阻止,便真的大大方方地坐下了。
方才和他打招呼的人说:“我是赵越,早就听说谢侯爷娶了个大美人,百闻不如一见,确实是。”
宁沉眨眨眼,被夸得羞赧,垂着眼睛偷偷去看谢攸。
偏赵越见他这样,越哄越起劲,什么好话都说了一通。
宁沉抿着唇,想笑又不敢笑,偷偷去扯谢攸的衣袖。
谢攸这才制止了赵越,他淡淡道:“你够了。”
赵越不继续夸了,只用那双灼热的眼盯着宁沉,直盯得宁沉想钻地缝。
他受不住了,想出去,便说:“你们先说,我……”
还没找到机会跑,赵越粲然一笑,“无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同你家侯爷说。”
有外人在,宁沉哪好意思说,只一个劲揪着谢攸的袖子,希望不说话谢攸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谁知谢攸竟真的不明白,反而催他:“你要说什么?”
宁沉咬着牙,见两人都在催他,心一横便道:“你去永州,为何不带上我?”
谢攸瞧着他的目光像瞧着个不懂事的孩子,带着些许训斥地说:“永州路途遥远,你跟着胡闹什么?”
这头的宁沉还未说话,赵越啧啧道,“谢小侯爷,你对你夫人这般无情?他既然想去,那不若就让他去?”
宁沉觉着这赵越实在是个好人,说话也是处处向着宁沉,他向赵越投去一束感激的目光,得到对方安抚的一笑。
宁沉更加起劲,缠着谢攸,他抱着谢攸的一只手臂,抬头时那双瞳剪水,一眨不眨地望着谢攸,撒娇道:“就带我去嘛,我可以的。”
在外人面前这样已是极限,宁沉说完就定定地望着谢攸。
谢攸那双眼由开始的不耐到无奈,叹道:“你这身子,去了也是拖后腿。”
“我不管,你既已去了,我也要去。”宁沉撒起泼。
他方才匆忙跑过来,发髻乱了,衣裳也乱了,此时用期盼的目光盯着谢攸,眼里没了雾,更显得那双眼睛明亮。
莫名的,谢攸想起前几日他眼里含着泪控诉自己的样子。
半晌,谢攸抬手,“不许喊累,也不准闹着要回京。”
宁沉忙点头,“好,我一定听话。”
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再多留,宁沉站起身就要回去收拾。
临出门前,谢攸叫住他,目光不落在他身上:“回去换身衣裳,鞋袜也一并换了。”
宁沉不明所以,直到换衣裳时才发现,他这衣摆和脚下的靴子,方才沾了露水,湿了。
这头宁沉终于走了,赵越笑不可支,一只手搭在谢攸肩头,道:“你这夫人,倒是有趣。”
谢攸不冷不热地瞥他一眼,嗤笑一声。
“别嫌我多嘴,你这夫人虽娇气了些,但眼里只有你,不若好好待他……”
话未说完,谢攸沉声道:“赵越。”
他说:“我心里有数,无须你来提醒。”
次日,宁沉裹得严严实实地上了马车。
路途远,马车坐着硬,铺了厚厚几层软垫,马车内也加了几层帘,既是挡风,也是怕宁沉磕了碰了。
侯爷上马车时,不咸不淡地对下头的下人说,“你们倒是上心。”
下人不知他这到底是欢心了或是不满,都没敢主动邀功。
直到宁沉被宝才扶着上马车,脚才踏进去,他便“哇”一声,眼睛亮亮地夸道:“马车真漂亮。”
底下的下人七嘴八舌开始说话。
“是呀,软垫都是我铺的呢,就怕公子坐着不舒服。”
“可不是,公子身体不好,这帘子也是我特意为公子做的。”
“这地衣是我铺的。”
说着说着,侯爷那边的帘子被拉开些许,侯爷凉丝丝地扫他们一眼,一群人立刻噤声。
马车再如何精致,也必定不会舒服,尤其出了京城后,乡路颠簸,就更难受了。
起初,宁沉还强压着不叫苦,时间长了,就实在是忍不住。
行至石子路时,宁沉接连咳了几声,被谢攸瞥了一眼,又只能强作镇定。
可惜咳疾难忍,再怎么忍,闷咳声也是忍不住的。
胃里头翻江倒海,连午膳也没用几口,宁沉脸色发白地倚着,喝了几口热茶,才稍稍缓和了些。
实在是颠簸,宝才便提议道:“公子,不如你靠着我。”
宁沉难受得紧,一听这话,闷头往宝才身上扑,这么靠着,还真是舒服了些。
他这边难受,宝才也心疼地道:“公子受苦了。”
宁沉苦中作乐,笑着道:“我这样应当能扛过几天。”
他这话是说给谢攸听的,是他闹着要出来,如今身子不舒服也不敢说,只希望谢攸别觉得他麻烦。
可是他没想到,就是这句话成了导火索。
另一头闭目养神的谢攸缓缓睁眼,只轻声道:“去永州要十日,你能扛几天?”
宁沉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这一天就让他如此难熬,十日,怎么能熬过去。
他心里头泛酸,虽难受,却不后悔,他就想陪着谢攸。
他自宝才怀里抬起头,用那双盈盈水光的眼睛看着谢攸,他这双眼睛实在好看,大睁着看人时,实在让人心软。
谢攸僵持着和他对视,宁沉先示弱,病殃殃地垂着眼,好似谁欺负了他。
他收了眼,谢攸却还盯着他,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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