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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问药

小说:

侍卫守春夜

作者:

竹不识

分类:

衍生同人

《侍卫守春夜》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细雨如丝,轻轻柔柔地飘洒在公主府的青石板上,将石板洗刷出一层湿漉漉的水色。雨珠沿着屋檐缓缓滑落,挂在窗前的枝子上,欲滴还休。

一个年轻公子撑伞穿过雨幕,满袖清风,脚步微促,进入玉华殿,在门口背身收起纸伞,由婢女拂去沾在衣上的水珠。

盛霓早听闻门房通传,已在前殿煮好了春茶候着了。

“徐九公子匆匆亲至,定有要事相告。”

徐晏入座,清秀的眸子望着盛霓,一时却没有开口。

盛霓垂了垂眼皮,“可是太子病了?”

“嘉琬知道?”徐晏微讶。

盛霓摆手,屏退了左右。

“想必,是易容丹的副作用吧。那次在金陵,听表哥介绍过易容丹的功效,太子用量不小,本宫料想,迟早会被反噬。”

徐晏心中暗叹一声,他一面是明面中立的东宫心腹,一面是嘉琬不可外传的表哥,两头都是至交,夹在这二人中间,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错,听闻是去了一趟普度寺后便病了,也是昔年修习内功伤了根底的缘故,倒不全是易容丹所致。”

“他病得如何?”

徐晏不着痕迹地看向盛霓,见她只是低头品茶,随口一问的样子,可耳朵却竖得尖尖的,分明在等他的答案。

徐晏握拳轻咳了一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回宫后便昏睡过去,每日最多批两个时辰的文书,若有要紧政务便拿汤药吊住精神,仅此而已。”

盛霓的秀眉果然蹙起,想起南下途中,发现他身有隐伤一事,“太子的身子,一向不好吗?本宫一直想不通,明明武功卓绝,轻功如神,却时常……本宫也说不上来,仿佛内伤不愈一般。”

建文十二年末她去东宫探病那次,他的确病势凶险,不是作伪。

“说到底,也是斓曲花毒之故。”徐晏道,“为解毒,太子修习了羲和功法,才度过一劫,只是自那之后,伤了丹田,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过度劳累,或是心绪波动,都可能引起内伤复发。”

盛霓掀起眼皮,看向徐晏,“这样说来,毒害姐姐的凶手,亦是毒害太子的凶手。然而这些话,表哥同本宫说,未免泄露天机了。”

徐晏看着盛霓,忽而发觉,不知从何时起,从这个表妹眼中,已难以瞧出心绪。

盛霓唤来晚晴,命她去取寒叶凝霏丸来。

晚晴愕然,“小殿下可有哪里不适吗?竟要动用如此名贵的药物!”

盛霓嗔怪地斜了晚晴一眼,“叫你去你就去。”

晚晴还是不死心,“那可是太后娘娘还在时,赐下的保命神药,若非十分凶险,断不可浪费呀。”

盛霓定定地向晚晴看过去,什么都没说。

晚晴被那不容违抗的眼神瞧得一缩脖,只得把余下的话咽下,乖乖去取了。

她平素很少忤逆小殿下,只是这次实在不同。那寒叶凝霏丸,乃是连宫中都十分罕见的南疆神药,最是活血化瘀,治疗内伤血瘀有奇效,价值连城。两公主珍藏数年,一直不曾动用,以备不时之需。

眼下徐九公子在此,小殿下突然叫她拿出寒叶凝霏丸……

难道,只是因为白夜是太子的人,所以才对太子这样好吗?可太子幽禁日久,突然与小殿下走得如此亲近,又是怎么回事?

晚晴拧起眉头,却也不得不照做。

或许,只是为了联手,除掉那个十恶不赦的真凶吧。

徐晏接过锦盒包裹的寒叶凝霜丸,神色复杂。

那时在金陵,景迟中了梁梧生的毒箭,她立刻拿出镜花水月所赠的“独活”,为景迟解毒,今日,干脆将太后所赐的宝药拿出来,却只托他代为转交,连见一面都不愿,该说她是不在意,还是太在意?

徐晏将锦盒推回盛霓面前,“这样珍贵之物,连东宫都没有,臣不便代为转交,嘉琬还是亲自拿过去吧。”

-

翌日,东宫。

徐晏将寒叶凝霏丸用温水化开,看着吉元服侍景迟喝下。

景迟倚坐在床边,只尝了一口,便眉宇微凝,“燕臣方才说,这是什么药?”

“活血化瘀之药。”

“寻常的汤药都苦涩夹酸,这一剂却清香扑鼻,隐有回甘,不是等闲之物。”

徐晏笑了,“太子殿下好舌头。”

景迟挑眉,“就不能说些中听的,哪有夸人舌头的。”

徐晏笑着摇头,却未再回答。

景迟瞧着他的反应,眸中露出一丝了然。

“她到底还肯念着孤。”

隔墙之后,盛霓垂着头,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内室的说话声断断续续透出来,盛霓耳力敏锐,倒也能听得大概。

她本与徐晏一同来的,才走到寝殿门口,便听见里面说主子醒了,于是便不肯叫人通传,只推了徐晏进去。盛霓站在原地没动,原想确认景迟服过药后便走,却听见他一下就尝出这药的不同,不由心里一揪,想听听自己是不是被识破了。

却听徐晏道:“臣倒希望,她能放下。”

那头静了静。

徐晏的声音继续响起:“能走进她心中的人是白夜,不是太子。如今让她知道,白夜是不存在的,换做谁,都无法接受吧。”

不容景迟多言,徐晏飞快地接着道:“别与臣说太子与白夜乃是同一人。至少对嘉琬来说,他们是不同的。”

“燕臣的意思是,孤不如一个八品侍卫。”

“并非地位或者皮囊的差异,大约,太子殿下并未让嘉琬感受到,太子与白夜的相同。”

寝殿内室静了好一会儿。

这样幽微的问题,对于从未与女子周旋过的太子来说,的确不易理解。

徐晏道:“臣猜想,或许白夜同嘉琬说过不少贴心话,可是太子可曾说过?既然白夜只是一张虚假的面具,那么曾经白夜与嘉琬之间的种种回忆可还作数?”

景迟星眸微瞠,定定地看向徐晏,可是霁月般的目光却穿过徐晏,望向虚无。

的确,曾经白夜与嘉琬之间发生的事,说过的话,共历的劫,是基于那张皮囊下的太子景迟,还是基于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这一点,若要求她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委实强人所难了。

是他一直都不曾把话说清楚,一直陪伴在阿霓身边的,不是公事公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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