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没怎么吃东西，看着这一桌琳琅满目的菜，虞晚棠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不跟他客气，拎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香辛辣刺激着她的味蕾，满足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开。
看见她在食物面前餍足地眯起眼睛，顾昀赫有种在养猫的感觉。轻微的笑意浮上嘴角，这一刻，整个人都被愉悦感充盈。
说肚子饿的人是他，一直在动筷子的人却是虞晚棠。顾昀赫简单吃几口，就拿起那碟没怎么动过的油焖大虾，开始剥起来，剥一个往她碗里丢一个。
看到碗里突然冒出来的鲜红虾肉，虞晚棠侧目望去。
这人剥虾的动作实在算不上熟练，剥一只的功夫，虞淮止来的话可以剥三只了，但这双修长好看的手用来剥虾，实在是一幅美好画面。
“你是突然有什么剥虾的爱好吗？这样子会特别解压？”虞晚棠疑惑地问道。
这里没有长辈，他不需要刻意表现出关心她的样子，他的举动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闻言，顾昀赫的手忽地停住，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淡淡开口道：
“你以为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让我剥虾伺候的吗？”
要不是从虞淮止那听说她爱吃虾，却不爱动手剥虾壳，他至于上赶着表现么。
虞晚棠放下筷子，手肘撑在桌边，掌心轻轻托住下巴，食指不经意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脸颊，莞尔一笑：“那你给几个女生剥过呢？”
“为什么一定是女生？”
“难道你还会给男的剥虾？这样的话我可要怀疑你协议结婚的真实目的了……”虞晚棠瞬地瞪大了眼睛看他。
顾昀赫不满地“啧”了声，没搭话。
虞晚棠还想继续追问些什么，手机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来电提醒显示“李清”。
按下了接听键放到耳边，“喂——”
“你在哪里？跟谁出去了？上网了吗？看微博热搜了吗？”李清的语气并不急躁，甚至有点看戏的意思。
“跟朋友吃饭呢，秦玉岚这么快就忍不住了？”虞晚棠勾了勾嘴唇，继而道：“我倒要看看这次我干什么了。”
挂断电话，点开手机的微博，几条跟她有关的热搜高高挂在前排。
“《雪夜予宁》定妆照泻出”
“《雪夜予宁》选角黑幕”
“虞晚棠周雪璃”
“虞晚棠后台是谁”
“心疼秦玉岚”
“虞晚棠被包养”
……
最爆的那条是虞晚棠今天拍摄的定妆照高清生图，被所谓“剧组工作人员”泄漏，于是瞒了许久的周雪璃选角被提前曝光。
「张导到底收了多少钱？？请这么个十八线来演周雪璃？」
「周雪璃不是秦玉岚我不看！！！抵制到底！！！」
「怪不得试镜周雪璃最后变成了言芯，果然还是资本力量强大」
「55555心疼岚宝！！！！」
「虞晚棠你j不j啊，靠男人抢资源算什么玩意？？？」
「这个虞晚棠怎么好像总是上热搜？有什么作品吗？」
「造谣爬！！我们糖宝就是个专心演戏的小透明勿cue！」
「谁家狗又出来乱吠了？以为我们鱼丸没人了是吗！」
……
果不其然，粉丝流量加上对家提前准备好的水军，评论几乎一边倒都是踩她捧秦玉岚的。
刚出道的时候还会因为这些黑评难过很久，也亲自去解释争执过，后来被骂多了也就明白，有些揣测和恶意是无法解释的。
喜欢她的人自然会明白她。
虞晚棠现在比较在意的是，张嘉瑞，还有剧组的态度。
因为负面评价太多而被换掉的演员，多到数不清。
退出微博，点进了微信。
有虞淮止和沈意礼的消息，甚至还有黎楚沁的，估计都是看到热搜来的。
来不及回应这些关心，她从一堆小红点中找到了那个对话框。
小美人虞：差不多了。
还没等到对方回复，另一个很久都不联系的头像冒了出来——
虞崎山：你看你惹得这叫什么事？什么被包养？什么黑幕？真是丢我的脸！
虞崎山：我还是那句话，退圈，不然就联姻。
然后还发了几张微博热搜的截图过来。
虞晚棠冷哼一声，心想：这老头网速还挺快。
没有回他消息，直接熄掉了屏幕，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她打算先解决眼前更复杂的事情。
这场娃娃亲。
隐去低沉的情绪和表情，一抬头，落入了对方关心的目光里。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似是被自己出口冷淡的话语惊到，虞晚棠叹了一口气，尝试换种语气继续说：“你今天找我是想聊什么？”
顾昀赫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沉思一会，淡淡地开口：“上次说的协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
“上次说的协议还作数么？”像是怕他突然反悔一样，虞晚棠直接打断他。
“当然。”顾昀赫扬了扬眉毛，“今天找你主要是想问一下你考虑好了吗？如果对协议内容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
“嗯……确实是有一点想法的。”
“第一点，婚前协议还是要签的，不然怎么能算协议结婚呢？对吧？”起码三年后分开，大家都是一身轻松，没有纠缠太深。
“第二点，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事业，不干涉，不插手。如果你和我爸还有爷爷一样，那就不需要谈下去了。”
听到这里，顾昀赫没忍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被虞晚棠制止了。
“你先听我说完，你知道的，我职业有一点点特殊，所以目前我不打算主动公开，顺利的话下个月我就要进组了，可以先找时间把证领了，婚礼的事情以后有时间再补，你看可以么？”她眨了眨清澈的双眼，故作轻松的语气，让他以为讨论的不是婚事。
“可以。”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虽然跟预想的有些出入。
顾昀赫说话的语调都开始微微上扬，他勾起一抹笑意：“其他都可以按你说的来，我只有一个条件，虽然是协议结婚，但我希望双方都是付出认真的态度对待婚姻……”
他往前凑近，挤压着俩人之间的距离，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悦耳：“比如……像正常的夫妻一样生活，我们会在清晨相拥醒来，等世界昏暗的时候，我会在家亮着一盏灯等你回来。”
“不需要你扮演什么完美的妻子，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可以么？”
他的话语像一句句咒语一样，钻进了虞晚棠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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