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翩翩少年郎
李清然目送陈执安离去,又侧头看了一眼那一匹【渡云】。
她皱起眉头来,实在不知同是血亲,为何又要弄得这般僵硬。
府中几位长辈如此。
那执拗的陈执安同样如此。
李家丶司家无论如何在这悬天京中都有一席之位。
陈执安哪怕闯出一些名声,又成了内务府宫廷画师,可终究不算是什麽大人物,如今有了台阶,又为何要这麽决绝。
她猜不透陈执安。
也猜不透悬天京中的许多事。
陈执安走在南城的街道上,不理会街头的嘈杂,心中也在思索。
他并不后悔自己拒绝李家。
这并非是他傲气,又或者如他方才所言,只是因为他气性执拗。
世家门阀傲慢已经深入骨髓,这从李铸秋拐弯抹角,最终只派了一个李清然前来,就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出来。
坐朝节将至丶九月的婚期也已然不远。
今日李清然前来找陈执安,换做前世的说法,不过是李家的危机公关。
若是陈执安答应下来,李家必然会将此事传扬出去,止住李家恶名肆意传扬的势头。
再等一阵时日,过了坐朝节,甚至过了九月。
陈执安还是那个自苏南府而来的「杂种」,仍然要受到李家的冷眼,甚至还要受到李家的清算。
与其如此,陈执安又何必给李家一个梯子,让那首诗的影响冷却下来?
更何况……现在的陈执安手中并非毫无底牌。
他心中仍在想着【执印】之事。
便是此事不成,悬天京中也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请他入府。
太子也好,端阙王爷也好,楚牧野与宋相也好,与李家丶司家门楣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换言之,他仍然有许多退路,不至于受那李铸秋的气。
他心里想了许多,又做了许多谋划,到了佛桑街上,却见刘公公正在门口等候。
「陈大人。」
不知不觉,刘公公对于陈执安的称呼,已经从陈先生,变作了陈大人。
「明日正午,玲珑公主请陈大人入宫。
陈大人颇为繁忙,我便尽早来通知了,免得陈大人出门不在。」刘公公脸上笑意盎然。
「明日正午?」陈执安算了算时间,沈好好请他去为归云室主人作画,可作画的时间却在宴会之后。
正午之时,应当正值宴会期间,甚至如同归云室主人这样的人物,宴会只怕要持续一整天。
自己从宫中出来,哪怕就算是傍晚时分,再去为归云室主人作画,应当也不迟。
他心中这般思索着,便答应下来。
刘公公左右看了看,忽然凑过来,小声说道:「陈大人,明日可要拾掇的好些,玲珑公主请了许多客人前去玉芙宫中喝茶赏景。
最近一年以来,玉芙宫中极少请客,陈大人算起来还是玉芙宫中的画师,应当好生为玲珑公主长一长脸面。」
陈执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始终是那一件得自周修景的宝蓝玄门长衣。
这件衣服乃是真正的玄门宝物,平日里不染尘埃,不沾诸味,质地也十分不错,所以陈执安始终不曾更换。
只是这件衣服好则好矣,但却十分简单,若不是陈执安长相清俊,硬生生衬起了这件衣服,否则这衣服实在是称不上讲究丶好看。
陈执安谢过刘公公,想起自己曾经答应黎序时,便叫上了正无聊到在小院池中钓鱼的黎序时,又上了南街。
钱存着也是存着,再加上璞玉境界所要用到的药材,屈君回都已经全然承包,陈执安并无什麽花钱的地方,还不如好好为自己添几身行头。
——
司家在当今朝廷,称得上颇为得宠。
家中老人乃是当朝兵部尚书,执掌朝中大权。
司家当今家主,也就是兵部尚书的长子司泉案乃是通政使司右通政,官至正四品。
司家二爷则更是不凡,年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然战功封侯,乃是当朝杀佛侯丶熔天将军,更是骑鲸榜上的人物。
即便是在这偌大的大虞,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除了这几位之外,司家的人物遍及大虞大大小小许多衙门,支脉的子孙也经营了许多产业。
家门中更有许多修行之辈声名显赫,算得上大虞第二等世家。
除去皇家丶大虞六姓之外,便要数京城司家丶南海褚家丶北岛越姓丶琅琊王氏……等等这八九个世家富庶丶强大丶根系遍布天下了。
光是在这京城中,司家就有七八个别院,而且每一处别院都十分气派豪奢。
就比如地处西城正中央的这一处【流水居】,处于闹市却又十分静谧悠然,庭院中青石板路蜿蜒曲折,连接着各处景致,岁月在石板上留下斑驳,宛如一副古朴画卷。
而庭院正中,又有一方池塘清澈如镜,池塘支流流至庭院各处,其声潺潺,因此这处别院得名【流水居】。
此时流水居中,司侯圭正站在池塘前,为一位大约二十一二岁的少年倒茶。
那少年坐在池塘边上的桂花树下,桂花树
郁郁葱葱丶枝叶繁茂丶相互交错,就如一把巨大的伞,遮住阳光。
他手中拿着一把鱼竿正在钓鱼。
此人面目上与司侯圭有几分相像,应当也是司家血脉。
按照道理,司侯圭明显大过这少年,可此刻却是司侯圭为这少年倒茶。
「所以,李清然牵了一匹渡云马,去寻那陈执安,却被陈执安当面拒绝了李府和解的要求?」
那钓鱼的少年脸上露出笑容,摇头说道:「这陈执安可真是个人物。」
司侯圭皱着眉头道:「也许是他初来悬天京,就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再加上……他确实有几分修行天赋,于是便有些高估了自己,觉得自己能和李家掰一掰手腕。」
钓鱼少年却摇头道:「我看这陈执安可不是什麽寻常的少年,他来悬天京除了那江太平相请之外,从来不曾去那些酒楼吃饭。
破天荒去了一遭引鹤楼,却做了一阙足以传名天下的词,而在这词之后,又做了一首诗,轻易就将李家风评弄臭,许多人说他是有感而发。
我却觉得是他早已谋划,他去引鹤楼,就是抱着毁李家声名的念头去的。」
司侯圭沉默不语。
钓鱼少年看了他一眼,道:「三堂兄与那陈执安的赌斗我也听说了,还听说在端阙王爷的牧场,三堂兄与他起了冲突,三堂兄璞玉圆满,服下后天之气炼成的丹药,将要踏入先天境界,却仍然没有在冲突中讨得什麽好处。」
司侯圭神色有些难看,最终却点头道:「是我小看了陈执安,这陈执安处处藏拙,又不知从何处学来的敛气法门,自我从苏南府第一眼看到他,他便示弱藏强,令我误判了他。
说来倒也难堪,螭琼,我在苏南府之时就曾经输给他一柄百锻宝刀。」
司螭琼打了个呵欠,忽然看向司侯圭,眼神颇为认真:「三堂兄,你说陈执安是在处处藏拙,所以你不曾看清他。
可若是他真就天赋超群,根骨不凡,你每次见他,他修为皆有精进,甚至到了如今的地步,那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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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侯圭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笑容来,道:「这又怎麽可能?我初见他时还在二月初,那时他透露出来的修为不过化气境界。
可那天在草场中,他自我的刀鞘中拔出了斗极长刀……短短三四个月,他的修为又怎能有这般精进?
也许,早在他与我赌斗之时,就已经有了真元化树,甚至即将构筑泥丸宫的修为。」
与司侯圭说话的正是熔天将军之子司螭琼。
此时司螭琼却忽然摇头:「无论如何,陈执安能够闹到如今这种程度,我们都应当有所警惕了。
尤其是你,三堂兄,你已然与陈执安对垒,若是往后下不来台,只怕家里的长辈还要责问你。
再者……陈执安这一桩事上,李家碍于血缘,就算已经撕破脸皮,只怕也要束手束脚。
最终如何解决这件事,还要落在我司家人身上。」
司螭琼话语至此。
司侯圭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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