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坐在屋内急切的不行,人也耐不住了,已然过去了这般久,含春怎还未回来。
抬眼透过半开的窗牖,看向外面迷蒙黑沉的夜色,心情一时更加郁重。
右侧顾景明书房内透出烛光来,在黑夜的反衬对比下,这光显眼到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日昳时,她与顾景明在摇椅上缠.磨的画面感瞬时便涌回了她脑海里。
他虽未做到那一步,但言行举止无一不浪荡放肆,她脖颈上现下还留着些痕迹,让她羞恼的连头都不敢抬。
他简直就跟魔怔了一般,每日都得来她这里几回,竟跟吃饭似的,一趟都不曾落下。
还读的什么孔孟礼义,看他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说的做的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让她羞愧到听都不愿听。
偏他还说的起劲,每每都要附在她耳畔轻声讲给她听。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强装起镇定的转头,对坐在榻上补针线活的容香道,
“我肚子有些饿了,去灶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说着,便跑出了屋,连思考的机会都未留给容香。
大约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她才停下,转头悄悄看容香跟上来了没有。
没听到脚步声,她才放下心来,飞快的往院门口跑去。
寝屋离灶房极近,没容香跟着她也出不去这院门,想来容香也是明晓这层关系才没跟了上来。
她走到鹅卵石小径处的石案前坐下,静候着含春回来,这里是院门口过来的必经之路,守在这里她那心也不会太过焦慌。
眼下她是毫无法子了,容香跟的紧她根本逃不脱,院里更是被人守的密不透风,连飞出去只蚊子都要仔细盘查。
好在她还留了一招,用左手写了一封信给顾时安,里面什么重要的话都未说,只让他别忘了那日答应她的事。
顾时安看了自能明白她是遇到了危险,无论如何都会救她出去的。
然后将那信给了含春,什么事都没讲。
只求她代为将信转交顾时安,含春若好奇里头内容,拆看后去向顾景明告密。
那她也可以说成是含春嫁祸,是顾时安使的离间计。
反正她给信时旁处无人,那信上的字东倒西歪,顾景明想验证也无法儿。
最差不过是被他怀疑更甚,往后看的更牢了。
可若成功了,她就彻底不必再受这些罪了。
还望含春可别叫她失望才好。
即使是秋时,还是偶有几只蚊子飞过,一旁香樟树隐约传来阵阵清甜的香气。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鹅卵石小径上传来鞋底摩擦和走路的窸窣声响,玉竹当即便打起了精神。
迎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跑了上去。
黑夜中有人打了一盏灯,在灯火照映下,玉竹看见了一袭青衣娇柔而来的含春。
她当即便迎了上去,有些激动的握上了含春的手,极力期切问,
“三公子看了我那信后是何反应,可有让你传信过来?”
含春见她期待至此,不免有些憾慨,摇了几下头。
玉竹见她摇头心里虽涌上了奇怪,可一想到顾景明那些浪荡举动后,终究是慌乱占了上风。
也不问及原由,连忙便开口问她,“那他可有说了什么话让你带来?”
含春抵不过她那期盼的眼神,只得道出了实情,
“听院里管事说,三公子近来频频遇到糟心事,不是秦王那头给他使了绊子,便是四老爷在回京途中出了故碍,他处理这些个糟心事两头忙,已经几日不着府了。”
玉竹听到这里,眼里的光一点点消淡下去。
手也似没了力气般,无力地放开了握含春的手,整个人都显得毫无支撑力,沮丧无助起来。
顾时安怎会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忙到连府都回不得,这些定然是顾景明搞的鬼,。
何况秦王绝不是小心眼的人,他能到如今地步,偏靠的可不仅仅是圣上的宠爱。
他为人虽手段残忍暴戾,可对投靠来他这处的能人异士,却格外礼贤优待,对于他真实有用之人更是愿意放低姿态,多次招揽。
书里顾景明拒了他的笼络,也没出这些个事。
相反,秦王不仅没给他使绊子,还处处对他施以恩德,多次宴请,妄图他能转投去自己的阵营。
可到了顾时安这里,反变了个样。
顾景明这是要断了她所有后路啊。
玉竹只觉自己脑袋昏沉的紧,话也不想再说几句,转身就要回屋里去。
含春见她行尸走肉般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忙开口劝慰,
“管事说三公子早先便吩咐他了,他知晓轻重的,今夜便会去找三公子,将这信交过去。不多时他便能看到了,你也别太灰心了。”
但愿如此吧,玉竹有些无力,觉得手脚发沉地很,只想走回榻上去躺尸,忽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很是认真地对含春道,
“这事……你万别叫人知晓了,不论是谁你都别说,否则我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看在我帮你多次的份上,你千万得替我守好了这个秘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希望她看在往日情分上,万别抖落出来才好。
否则顾景明那头又要好一顿缠磨解释了。
含春知晓事情轻重,忙应承着点下头来,可她看玉竹的眸色却有些深沉。
玉竹一瞧便知是瞒了许多东西的,虽不知具体为何,想来也不过是那档子破烂事。
她跟公子暧昧不清的很,私下却还与三公子私相授受。
应是打着做姨娘的主意,谁那处机会大些,她便往那处卖力。
真真是好手段,这般不简单。
倘她能与玉竹处好了关系,将来她在这顾府里的路也能顺畅许多了。
更何况玉竹也帮了她多回,因着这个,她也必得守紧了秘密。
否则这事真若爆出来,玉竹怕是立时便会被打死了。
*
玉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屋里,她脑海里有些浑噩不清。
满是顾景明今日在摇椅上,说与她听的浪荡话。
他那手脚也极为不老实,想到这里她就糟心的很。
所以连含春跟她讲的什么,她也没听进去多少,不多时就敷衍了两句,像鬼一般飘回了屋里。
她已经打定好主意了,还是使那下下策,明日就潜逃出府吧。
后日就是七天时限的最后一天了,若不能成功跑出去,那就真要给顾景明当通房丫鬟了。
明日太傅会从青州回来,顾景明定然要去听学的。
他防贼一般防的这般厉害,八成是不会带她一起过去,好让她有机会与顾时安见到面的。
既如此,她刚好趁着他不在的工夫,想个法子逃出府去。
只是这样免不了又得费些银钱使了,只能去顾景明的屋里顺点值钱的物件了。
这可怪不得她,谁让他色.欲昏头来着,还想使主子的谱儿强迫她,这银子也活该由他破费。
*
次日一早,玉竹拿了要替顾景明收拾贴性东西的借口。
甩开容香径直进了他房内,从怀里那出了一块事先准备好的蓝绸面布子。
走到博古架前,开始一件件搜罗。
那些大件的瓷器,玉器偏都拿不得,可惜了,这些个一看便知是顶好的物件。
倒是还有些小型的鎏金麒麟兽和玉质的各类摆件可以拿。
她想也未想,一股脑便将它们统统给拿下来,一齐装进了布包里。
而后又走到梳洗台前,将玉石做的梳子和各类名贵的环佩、发冠都装了进去。
她看着布包内的金器玉玩、环佩琳琅,一时都有些被晃瞎了眼。
怪不得他身上那华贵之气是怎么都掩不下了。
就这吃穿用度,自小用金玉堆养出来的人,这普通世家子弟的华贵气派,哪能比的过他去。
她将颇为沉重的布包放在桌子上,而后正欲打结,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破开。
刘妈妈从外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连满头大汗都顾不及抹,便开始用视线搜罗房内寻人。
玉竹被吓的心一咯噔,手忙脚乱的拿过桌上的布包,想要掩去身后藏起来,奈何心里越着急,行动就越是有些慌乱。
眼瞧着刘妈妈步履稳健,快要行到跟前了,她心态再也崩止不住,包布啪的一下便重重摔在了地上。
它落地间,布条打开,里面财宝一下便四散开来,生生的暴露在了她们眼前。
糟了,人脏俱获,顾景明知道一定会杀了她的!
她心里瞬时哀莫大于心死,刘妈妈的手更是一下子狠重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作势就要拖她出去。
她点儿未免也太背了吧,刘妈妈怎好好的就进来了。
玉竹绝望的闭上了眼,想由着刘妈妈任意打骂,可耳里却传来她焦急地声音,
“你快随我出去吧,公子出事了,他和三公子也不知是何原由,两人在太傅府里便打起来了,老太爷知道后气的将他们送进宗祠用家法了。”
玉竹闻言错愕地抬起头,一抬眼才发现刘妈妈根本没注意到地上的东西。
刘妈妈颇有些神情担忧焦迫,拉着她便不管不顾要往外面走去,
“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公子从未与人红过脸,现如今怎还与三公子动起手来了,他们现在被罚跪在祠堂,若是老太爷一时气急,真动了家法,公子怎受得住。”
玉竹心里也有些着急,虽说顾景明对她是个威胁,可他平日里却待她极好。
好吃好喝从不缺短她的,到底是从未亏待于她,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她自也有些担忧。
而且,她也好奇的很,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值得到动手的地步了。
她顺着刘妈妈拉她的力道往屋外出去,即刻就想往祠堂过去瞧个明白,可没跑两步便被刘妈妈拽回了手脚,
“你现下去也不得法儿了,主子好面子,这等丑事自然屏退了下人,现下家祠里便只有主子们在场,你去了也是不得进的。”
玉竹本就想到了院门口几个轮番值守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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