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茶喝的没滋味儿,只因她方才说的那句话。
两个人还斗着气,陶茵认定樊龄誉从前在许碧君面前孔雀开屏,但是眼下樊龄誉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心里的火也只能默默窝着。
可不晓得为何,他夸赞赵燕胜的话听起来这般刺耳,从未有过这种无端心烦意乱的时候,明明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却糟糕成这样。
无暇顾及旁的,一想到赵燕胜的话便心急如焚,连夜拟了折子,打算次日一早呈上去。
陶茵自也不晓得他的心思,望着抽屉里那被编了一半的小金鱼,每每想要拿起,却又懒得同他讲话。
今年夏来得急,春末一过,天气炎炎,樊龄誉几乎一夜未眠,却又怕扰了陶茵,整夜未敢张眼。
终于熬到天亮,便将折子送了上去。
还不过中午时,宫里来人传旨,却不是建阳帝命他入宫面圣,而是命他移步去水定清苑禁足清神。
来传话的内侍官透露,早在他上折之前,三皇子樊龄初便提前在建阳帝面前参了他一本,说他府邸之中招了妖孽,说他被妖孽迷惑心智,精神恍惚,时常自言自语,行举怪异.....
连府邸上下也要清查做法,府中众人皆入规礼司规训。
说是规训,实则收拢去服苦役,更与抄家无异。
不过一夜之间,整个四皇子府的天都跟着塌了下来,犹如五雷轰顶。
樊龄誉护不住他府上众人,亦护不住自己的栖身之所,旨意为禁足,实则是将他放在水定清苑自生自灭。
正当午时,他着一身赤蒙青的衣袍坐于正堂之中,堂内除了杨京再无旁人,主仆二人眼睁睁的见着亲军卫将府中人押解入宫,原本侍候他的奴仆们在皇命之压下皆缩头收背,无一人敢放声哭诉。
“殿下,该动身了。”如今落到这种地步,他见樊龄誉失神恍惚,着实不忍催促,可门外正候着将送他去水定清苑的亲军卫,一直僵持对他也没有好处,落到皇上耳朵里只怕又是一番是非。
不慌也不乱,樊龄誉静静坐在这里想了很多,从他的折子想到如今光景,昔日神采荡然无存,仅剩眸中空尘,“父皇当真是为着这件事才急着将我送到水定清苑去的吗?”
自然不是,明眼人皆看的出来,是为了包庇允王以及允王的门人,樊龄初随意送上一个荒唐的借口便能将他送到城郊别苑。
“允王殿下现在颇受皇上信任。”连杨京都看出这里的弯绕,无非是拿樊龄誉上刀口,以警示众人,他就是要包庇允王。
“我不介意父皇信任谁,我在意的是......”眼中常有星辰的人一脸的失魂落魄,一如秋叶枯槁,瞳孔中再无生气。
话讲一半,他似泄尽全身力气,连抱怨都不愿,“罢了......”
苦笑一声,大步迈离正堂,直奔大门,门前早有马车备好。
锦帘压实,马车里光线幽暗,马蹄声阵阵不绝,京郊不比城中,路不够平坦,车轮一路颠簸,杂声也更大些。
因亲军卫在外,陶茵怕给他找麻烦,只到出了城她才敢开口,却隐有愧意,“他们说的鬼魅,是我吧......”
她不晓得樊龄誉生来便是这么难,还是因为她的到来才变成这般坎坷模样,三步一雷五步一坑,没有片刻安宁。
哪里来的自言自语,哪里来的迷惑心智,即便两个人平日再小心,也难恐被人察觉,他总在房里自说自话,时日久了总会让人生疑,府里再有一两个嘴不严实的,今日的结果也属当然。
原本打算长时间不与他讲话的人,却因愧疚而先开了口。
“即使没有你,也会有旁人,”喉咙酸涩的厉害,他清楚自己又一次被人算计了,允王和三哥不会让他好过,这次连他府里的人也出现了不义之徒,只不过连他记忆里那个英明公正的父皇竟也没有站在他这边,“父皇想要给二哥铺路,总有法子的。”
比如上次卸了他的职,比如这次直接将他送出皇城,相隔不过一月间。
心中苦涩扩张,却仍强压下被不分青红皂白打压的委屈宽慰她道:“你又有什么错呢,只是陶茵,原本答应带你去寺庙上香的事,只怕我要食言了。”
声线温柔的一如既往,又如潺潺溪水,清澈且和缓。
陶茵眼皮一跳,心跳也随着漏了半拍,感动之余还是口是心非骂了他一句:“傻子吧你!”
“你肯同我讲话就好,你说我是什么都好。”若是从前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有一天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竟会轻易被一个看不见人的抚平伤处。
她像一颗糖,止得了疼亦静得了心。
至今日起,水定清苑再不是昔日世家子们游玩之所,反而成了禁锢当朝四殿下的牢笼。
禁足无期,没有人知道他何时能重见天日,只是今日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一件事,就是这位当时十分受太子庇护的四殿下,至此退出了争夺储君的戏台。
水定清苑侍候的人不多,却都是宫里亲自指派,除此之外樊龄誉的亲信之人唯剩下杨京,此处景致甚好,住所是园心一处拢芳阁,登高处可鸟瞰清苑大部分美景。
他单手握上凭栏,望着眼底美景无限,惆怅无边,忍不住问陶茵,“倘若我一生都被困在此处出不去,你该怎么办?”
做为一个拥有部分上帝视角的人对他的担忧不以为意,只轻笑笑,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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