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也的帮忙,佐藤老板的施工十分顺利。
原定半年的工程,现今只用了四个月。虽然只修缮了外围的几条街道,但对于灾难后的居民来说,也是全新生活的开始。
若是换了其他人或许会就此收工,将本就不多的拨款扣下,可接下这个委托的是有责任心的佐藤。
犹豫片刻后,佐藤大手一挥又将建筑队往前推进了一些。
又过了一个月,拨款只剩几餐饭钱的佐藤在街里多待了两天,将这最后一点钱款捐给了重建的特蕾莎孤儿院。
以做好事来讲,也算是有始有终。
他离开的那天,我和中也还去送了送他。
佐藤老板很是健谈,所以就这么一段路的时间,我听他向我夸了十来分钟中也的靠谱。
他还说如果以后有机会,愿意继续聘请中也为自己做事,还笑称那时候的工钱应该比在这里拿的高。
我不插话,中也则十分有教养地回了几句,说日后有机会合作的话,他不会拒绝。
“上个月听好友说她家新添了个女儿,可惜我那时在工地指挥,只能电话贺喜。这次回去,我可得记得补上贺礼。”
佐藤从不吝啬与我们分享他的快乐与生活,也从不因为我们的年纪就看轻我们。
对我来说,与佐藤相处很愉快,所以送别时也确实心存不舍,“……啊,送到这里就好了。”
我们已经走到了租界边沿。
听到佐藤老板主动提醒,我和中也便默契地停下了送行的步伐。
“你们以后应该会很辛苦。”佐藤老板一直笑着的表情在这个时候终于淡去,他叹息一声,却心知自己对现状无可奈何,“中原,要好好保护安洁尔啊。”
“不用您说我也会的。”
佐藤欣慰地重新挂起笑脸。
我们一同目送佐藤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我和中也才收回目光。
下一秒,我们同时看向对方,目光交错。
“安洁,我们回家吧。”
“嗯。”
建筑队走后,逐渐成型的擂钵街也没了施工时的吵闹。
前两天或许还觉得高兴,想着晚上的睡眠比之前都要好,但过了一段时间后便觉得,没了那些外来者,擂钵街的气氛又回到了爆炸刚结束那天的沉闷。
我心知只有被重修的外围才保持了暂时的和平日常,靠近爆炸中心、逐渐成形的擂钵街,换一种说法其实是贫民窟。
在爆炸中失去亲人与钱财的现擂钵街居民,想要维持日常生活最常见的手段便是偷与抢。
恶性循环之下,除了特意选择这种混乱之地扎堆的□□,稍有能力的人都想脱离擂钵街去别处生活。
我和中也没有选择离开。
除了我懒得走、中也想查清自己的来历外,还因为我们都是没身份的黑户。
得益于帮助施工队的几个月,中也在佐藤走后找到了类似的工作,得到的报酬勉强维持了我们两人的生活,节省的话还能再存点。
然后有一天,背着我想帮我把发卡赎回来的中也气愤地回了家。
我不明所以,还是悄悄跟着中也的书灵告诉我原因。
“你的发卡被卖掉了。”它用看好戏的语气说,“明明还没有超过日期,却被当铺老板高价转手给了别人。我去后台看到了他的收据,相当高的价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金额呢……中原中也原本气得想用异能,但老板却说买下发卡的是一个投靠了□□的富商,威胁他如果敢动手,你们没好果子吃。”
倒不是担心自己解决不了,而是怕无法自保的安洁尔(我)出事。
所以只能生闷气地回来,又不敢和我说真相。
这也太——
可爱了点吧!
我捂住嘴,抑制住嘴边的笑意。
既然中也不想说,我就装作不知道地什么也不问。
反正那个发卡没什么特殊功能,当初给个特写只是为了凸显安洁尔“天使”的形象,以免明明身份很特别却什么首饰都没有的女主角被喷太寒酸。
一旦想到买走发卡的是个□□富商,而这个富商指不定会把发卡送给谁(比如老婆或者情妇),我就觉得被其她人戴过的不要也罢。
……虽然当初卖发卡是有些舍不得啦。
但我是舍不得那么大克拉的蓝宝石和翅膀上净度超高的钻石,而不是发卡本身。
女孩子喜欢闪亮亮的珠宝不是很正常吗!
我看得很开,但中也似乎没那么容易放下这件事。
或许也是被这件事刺激,最近的他总是越发在意我的感受,但凡我有一点不开心他就十分紧张,想着法子让我高兴。
就连工作,也比原来的认真更加细致卖力了。
作为既得利益者,我其实还挺高兴来着。
但转眼想到这似乎太欺负他,我又开始纠结怎么让他放宽心,别再瞎想。
然而不等我费脑细胞和书灵商量,新的问题又找上门。
这里需要提一嘴的是,外围的街道重建后,得到好处最多的是我和中也。
因为佐藤的工程完结后,我的房子恰好处于新街道的中心。原本空旷的屋内,也在那几个月免费添置了不少新家具——都是中也请教施工的人,一个个手工拼接的。
因为这件事,新街道不少居民都打趣说“佐藤老板对中原和安洁尔这两个孩子十分关照,简直像对自己孩子一样”。
这是善意的调侃。
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和中也两个孤儿相依为命很可怜,加上又十分乖巧懂事,这才得到了佐藤先生额外的关照。
就是他们自己,平日不也喜欢逗我们么。
只是这话落到没有得到翻修、被人为抛弃的内部幸存者那里,不知怎么就变了味。
有人说我和中也是佐藤老板的私生子,还有人说我和中也从离开的佐藤老板那里得到了一笔钱,甚至更离谱的说佐藤是个恋——咳咳。
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都有。
我简略了一下关键,总结为内部的幸存者觉得我和中也得到了一笔“宝藏”,且身为孤儿的我们没办法守住“宝藏”。
而这群人,想要这份“宝藏”。
没问书灵这个“百晓生”我都知道了,中也每天外出,自然不可能没有听到风声。
他并未试图隐瞒我。
在说清利害、讽刺那群见钱眼开的人没脑子后,中也郑重地告诉我最近要小心,哪怕新街区的治安在整个擂钵街算好的,也不要掉以轻心。
甚至他提议让我和他一起上下班,以方便保护。
“如果将这件事告诉街外的警视……”
“安洁。”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就像在犹豫是否要戳穿孩子有关童话的幻想,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谎,“在这里,我们没法寻求那些人的帮助……我们只能靠自己。”
擂钵街是混乱的代名词。
守在擂钵街外的警视厅比起“维护秩序”,更多是为了“监视”。
他们是为了将黑暗禁锢于擂钵街才存在,从来都不是为了声张正义。
这点我知道,可安洁尔不知道。
所以我需要这句话让他人眼里的安洁尔明白,她能做的到底是什么。
因为擂钵街的居民缺少的不是公平与正义,而是——
“没事的,不要怕,安洁。”可能误会了我的表情,中也摸了摸我的脑袋,“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抓紧了他伸来的手腕。
一连两周,相安无事。
我和中也都没有因此松了口气,相反知道这是风雨前的宁静。
自古以来都是害人容易防人难。
哪怕是治安最好的新街区,也不代表没有偷抢掠夺的事情发生。更不提那些大大小小的□□组织,总是喜欢盯着新街区的“肥羊”宰。
如果不是中也兼职新街区的“保镖”,亮出异能打退了几次来袭者,新街区早就沦陷。
——这次也是一样。
那是天很适合做坏事的夜晚,无云。
我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中也比我要晚几秒发现他们,但我现在是个弱小无助的小女孩,所以我将赶跑坏人的大业全数交给了他。
小少年先是极快地把我从自己房间带出来与他汇合,而后身上冒出黑红的光,直接用重力将想闯入大门的敌人扔了出去。
之后,他发现敌人的同伙正在潜入我的房间。
他在心里庆幸把我带出来很有先见之明,然后又在带着我回自己房间一同面对闯入者和自己独自去中犹豫了一会。
当然,他最后选择单独去。
毕竟我在场他不敢用全力,而且大厅刚清理完,也算安全。
“在这等我。”他将我带到靠近房门口的拐角,褪下一只手套,“有问题一定要喊我。”
从隔壁赶回来也不过几秒的时间。
我眨了眨眼,乖乖地点头。
然后看着他生气地冲去了隔壁,想将入侵者再度丢出去。
不过中也还是小看了敌人的心机。
“——别动,也别喊。”
我感觉到脖子被冰凉的刀刃比着,不由想中也这个武斗派果然还是大意了,“告诉我‘宝藏’在哪,我还能饶你不死。”
听这声音,应该和中也的年纪差不多。
还未到换声期的男声,听起来带着点雌雄莫辨的感觉,但凶狠的语气一出来,就能明显感觉到与女孩子的不同。
“你一直躲在厨房的储存柜?”
因为提防为了传言盯上我们的人,我和中也除了睡觉时间都是待在一起,就连吃饭也改为在外面(指中也上班站岗的位置)吃完了才回家。
能瞒过我躲起来、还不被我发现呼吸声的位置,只有厨房。而厨房唯一能藏人的位置,只有锅炉下的储存柜。
“不要转移话题!”威胁我的男孩压低了声音,我感觉到了他的手正不明显地颤抖,“再不说我杀了你!”
我微微垂下眼。
默数中也回来时间的同时,我没忘自救。
“佐藤老板的确对我和中也哥十分照顾,但他并未给我们留下财产。”
“哈?你觉得我好骗吗?”
“……建筑队的最后钱款,已经被佐藤老板捐给孤儿院。特蕾莎阿姨一周前又收留了几个孤儿,这笔钱想必早就花光。”
身后的人呼吸乱了瞬间,但手上的刀没有放下。
是觉得五岁的孩子不会说谎?
但是不相信我能这么流畅地说出这些话。而且自己也成了谎话精,所以怀疑最初的判断……哦?看来曾经也是个乖宝宝。
“这是早就想好的说辞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威胁我的姿势很流畅,看来身高与中也相仿,比我略高一些。
很少做威胁人的事情,所以谈话时以凶狠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生疏与慌乱。
发抖?
在害怕中也回来吧,但他不知道以中也的实力,解决隔壁的闯入者不会超过一分钟。
要害处的小刀……
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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