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阑珊》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临近初夏,空气里仿佛被燥热因子包裹。深夜,程景赫睡得晚,坐在书房的桌子前看陆诗音还回来的那枚戒指。
这枚戒指,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脑海里还是陆诗音把戒指还回来那天的情景,他想她一定是恨自己到了极点,才会说出离婚这个词。
然而,想到今天她给自己打了那么多个未接来电,匆匆跑来医院的样子,他又开始奢求,如果她是为自己而来的就好了。
念头只有一瞬,很快被他压下去。
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手机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看着屏幕上的备注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陆诗音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她似在梦呓,囫囵着说:“我好像发烧了……”
他从床上坐起,有些着急,声音却放得很轻:“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找你。”
“嗯,快来……”
“在哪?”
“松映苑……里面有个湖,湖边上有个芭蕉树,别走错了。”
她说话有气无力,地址说得模模糊糊,却在最后嘱咐他别走错了。
随便换上衣服,他抓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时间很晚,他不好打给陆正国,给小周打了个电话。他明显在睡觉,声音是初醒的状态。
程景赫这时候才觉得这小周倒真是忠心,无论如何都不说陆诗音的具体地址。最后还是他带着威胁的口吻,小周才告诉他。
如陆诗音所说,有一个湖,湖边上有一棵芭蕉树,她住在边上。
且费一番功夫才真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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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诗音没什么力气,由着他在自己额上搭毛巾,给自己喂药。
一觉醒来,她烧退了,这场重感冒引起的发烧来得快去得也快。倒是一身轻松,只不过她恍惚间想起好像是程景赫来过。
觉得不可能,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住在这里。
脚下了地,开门听到楼下厨房传来响动,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不是阿姨该来的时间才对。
匆匆下楼,厨房里是一个坚实而挺括的背影,见她下来了,停了手上的事,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程景赫貌似在心里已经过了一遍这样的对话:“你昨晚打电话给我,说你发烧了,所以我就过来了。对了,我帮你给爷爷请过假了,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
她零零碎碎的记忆在提醒她,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你怎么进来的?”
房门需要密码,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告诉过他。
程景赫伸手在她额上探了探温度说:“我蒙的。”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后半句话,最后还是说了,“你的生日加我的生日。”
陆诗音脸色微变,反驳道:“你想多了,那不是你生日。”
他只抿唇笑了一下,不和她争论这些,转身又进了厨房。他那高深莫测的一抹笑,看得陆诗音莫名的不自在。
福利院工作需要善后,陆诗音想到这一点,准备去拿手机给小周打电话。恰好看到小周发来的消息,大意是说昨晚程景赫给他打电话要地址,而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就告诉他了。
他主动来承认错误,希望得到陆诗音的原谅。
陆诗音给他回消息:【不要紧,是我打电话让他来的。】
那边小周收到消息后松了一口气,又说起今天副总已经安排了人去福利院善后工作等等工作事宜。
工作上的事情不需要她来操心了,有些无所事事。
程景赫端了药过来让她吃,她鼻子里是重重的呼吸声,光是坐在那里就有很强的存在感。接过药仰头一口吞下,她瞥到程景赫正注视着她。
并不意外这种注视,他大多数时候看自己的目光都是这样。
她把水杯递回去的时候很用力,好像空中有一道隐形的门需要她使劲才能推开。
程景赫接过,什么也没说又回去了厨房。
时间还早,刚刚十一点,她上楼去冲了个澡,再下来时,饭已经做好了。
简单的家常菜,青椒炒肉,上海青,鲜嫩的鸡汤和一个凉拌的卤菜。程景赫自顾讲解:“你得吃清淡些的,但我又怕你没什么胃口,买了一点凉拌菜给你开胃。”
他倒是对自己的胃口了如指掌,陆诗音如是想,拿起筷子吃饭。
饭吃完,她觉得累,去落地窗边看外面淅淅沥沥落下的小雨。又过个半个小时,他又端来药片,陆诗音皱眉:“怎么又吃?”
“这个是西药,前面吃的是中成药。”
她接过再一次吞下,或许是她太过于豪爽,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太过于沉重。程景赫说了一句:“接过就吃,也不怕我害你?”
陆诗音觉得他这人无聊,又喝了两口水才说:“你能害我什么?”
话出口,她自觉这话奇怪,有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那意思。她之前从南岸府搬出来的时候,说的话一直是:“我觉得程景赫这样是有目的。”
至于什么目的,她哪里知道?只是从心底里觉得愤慨,但要是真说程景赫要害自己,很多论点其实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程景赫倒是不知道她心里这些想法,只淡淡“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她打开电视,随手调了个频道。电影频道正在播放《他其实没那么喜欢你》,这么“纪实”的电影,打开手机一看,今天是五月二十号。
这样的日子放这样的电影再合适不过,她干脆把两只脚都缩到沙发上开始看起来。
正看到珍妮弗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一地的碎片,她去拿扫把来扫地。程景赫走过来,告诉陆诗音自己要出去一趟,晚上再过来。
陆诗音下意识嗯了一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问了他一句:“你晚上还要过来?”
程景赫站着,身上还是昨天晚上过来时匆匆穿的一身,一件白色的T恤衫,外面是一件深灰色的拉链卫衣,头发没有特意打理,像是一个下午还要去上课的大学生。
他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这是陆诗音下的逐客令,却还是厚着脸皮问了一句:“可以吗?”
“我已经好了,你不用过来了,谢谢你昨晚的照顾。”
程景赫踟躇道:“那你晚上……”
知道他要问什么,陆诗音接过他的话头:“晚上阿姨会来。”
程景赫点了点头,表情依旧落寞,他鼓起勇气问她:“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陆诗音回想起来:“谢谢,很喜欢,很漂亮的紫钻。”她还记得,是一条漂亮的紫钻项链,水滴状的。东西冷冰冰的,就和人一样,生日快乐也姗姗来迟。
“那就好……”他还有话想说,“我觉得我们不能离婚。”
“为什么?”陆诗音反问,随手把电视音量调小了。
“因为涉及到我们两家,没有那么简单。”
她笑了一下,把几缕挡住她视线的头发撩到脑后,换了个坐姿:“我不在乎。”
程景赫左手蜷曲,大拇指摩挲戒指的戒环,然后说:“我有点来不及了,以后再谈这个。”
他走得极快,陆诗音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什么,他就走了。
在屋内目送他离开,或许是药起了作用,她有些困,关了电视回房间睡觉。
这是一个昏沉的下午,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她睡得极安稳。醒来量体温发现,温度又上去了。自己抠了几颗药丸服下,脑海里却忽然响起程景赫中午说的那句话——“生日礼物还喜欢吗?”
生日那天,她是在最后才拆开他送的礼物的,色泽艳丽的紫色钻石。但她只匆匆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后来没再看一眼,那条项链至今都还没有被她触碰过。
只是送了项链来,但人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这算怎么回事。
重新被提起,她又去找那条项链,打开盒子,依旧是璀璨得夺目。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她想,这条项链像是本就应该这么美,它美得不会出一点差错,如她脑海中想象的一样美。
还是拿起来了,准备试戴。
一张纸片随着项链的抽动而露了出来,它飘落到地上。
陆诗音拾起,那只是一串电话号码,黑色签字笔手写的电话号码。她想,这大概是项链的设计师的电话或者是制作师的电话。
但心里却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她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又有点发晕了,脸颊也在微微发热,她又复烧了,从一旁拿来一件套头卫衣穿上,拨通了这个电话。
那边接起的速度不算快,在电话铃响起的最后一声才接起。
是一个熟悉的男声:“喂。”
陆诗音头有点痛,把手机放下,确认了一下自己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号码后,出了声:“程景赫你搞什么鬼?”
那边低声笑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把这条项链拿出来了。”
陆诗音撇撇嘴:“你无不无聊,这又是什么电话号码?”
“专门给你留的电话,这个号码只有你能打进来。”
她揉揉太阳穴说:“好吧,如果你没有骗我,如果我现在没有发烧,我可能会觉得你很浪漫。”
“又烧起来了?”
“有一点,头有点疼,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挂了去躺会儿。”
“要不要我过来陪你?”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极轻,带着恳求的意味。
“随便你。”她说,“反正你知道地址知道密码。”
电话收了线,她倒到床上,又陷入睡眠。
莫名奇妙的,梦里全是那个电话号码,不管在梦里遇到谁,只要给她电话号码,就一定是程景赫那个,就算数字不一样,她的潜意识里也还是那一串数字。
翻来覆去醒来,是凌晨三点。
程景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靠着睡着了。家庭医生应该来过了,又给她打上了点滴。
她一动,程景赫就醒了,靠到她的床边来。伸手摸她的额头,问她难不难受,需要什么?
陆诗音觉得他像一个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怎么每次都是这些动作。
她又问起他那个电话号码,程景赫帮她掖好被角说:“就是以前的旧号码,很久都不用了。”
“很久不用你还给交话费呢。”
“因为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他想了一下说:“或者一条短信,我怕要是注销了她会找不到我。”
陆诗音因为头痛而紧锁着眉头,向他点了点头说:“你一向都很守信用……”
她依旧感觉头晕目眩的,一直在和病毒做抗争,又晕乎乎睡了过去,程景赫坐在地板上,撑着下巴看她的睡颜,自言自语了一句:“但我今天等到了。”
-
这场病好了后,陆诗音和程景赫之间的关系算是终于没有再继续往下降。
至少她可以和他心平气和说话,但也只是止步于此,二人依旧分居。
入了六月,蚊虫多,陆家请了人来除虫。
初夏的风都是暖的,今天的气温不算太高,反而有一丝丝凉意。她开车回陆家,开了车窗兜风。
徐妈前一晚给她打电话,说家里请了人来除虫,家里的杂物储藏室里有很多她的旧物,需要好好清理一下。她不在的那些年,陆启晟让徐妈拿去扔掉,徐妈没听,一直给她收在了杂物间里。
陆正国不在家,钓鱼去了。陆诗音在徐妈的引领下去了那间杂物间。
不是停车场一旁的杂物间,不是家中每一层楼的杂物间,她的东西被陆启晟扔在家中院内一角的一间小平房里,那里是园丁放工具的小房间。
屋内潮气很重,味道不太好闻。
徐妈给她开了灯,指着角落里四五个箱子说:“都在这了,都是你读书时候的旧书,我想着这些都是你的东西,不管好的坏的,总是你的一个回忆。”
“谢谢徐妈。”她是感激的,毕竟自己不在国内这些年,全都是徐妈在帮自己保管这些东西。
“那我就先去忙,你自己慢慢收拾,有什么事叫我。”
“好。”
徐妈走了,特意没关门,好让屋子通通风,也让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去去霉。
她坐在徐妈给她拿来的一个小板凳上,打开尘封的纸箱。
南方的一楼向来是潮湿的,她的所有书籍文具玩具等物品全部被徐妈用塑封好好封了起来。里面没有受到一点潮气的影响。
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她都坐在这里收拾东西,时间逐渐推移,太阳西斜,夕阳落在一旁的窗子上,从那片窗户照进来,这间促狭的小房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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