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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梁家之喜

小说:

风动

作者:

川凉风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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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热腾腾的吃食摆满了桌案上,山寨中并不像贵族们那般讲究,所有的饭菜都放在一个盆里,大家围着吃。这倒是让任风言回忆起了和父母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

百里画:“主上为何能拿到皇甫仪的文书?”

任风言借此机会,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通。

“原来如此,我打听到任家的女眷们被流放南地时曾去过颍川,可还是晚了一步,老夫人和夫人已殁,三娘子也被劫走,本想与黑山寨的弟兄们汇合,可谁知他们也失了踪迹。”

听到黑山寨三字,任风言有些好奇:“你们既是官兵,怎么跟黑山赛还有联系?”

百里画见任风言不知,任华也是摇摇头,才说明了缘由:“女娘手上这枚戒指,原乃主母所有,是阴家号令自家部曲军队所用。彼时,阴家先辈为国尽忠,死伤惨重,旁支阴赞的父亲阴薶小人做派,曾妄图吞并主家的财产,追随阴将军的旧部们宁愿沦落为草寇,也不愿去投诚阴薶,因而黑山寨拔地而起。他们打造了一枚戒指,给了彼时的小主公,阴荷。”

任风言听罢,和郭山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身旁的任华。然一旁的任华却是听故事那般听得入迷,提起生母又不免眼中含泪。

果然,当初给黑山寨下令杀她的应该就是阴荷。可多讽刺,如今号令黑山寨的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罢了,往事已矣。

任风言问道:“六弟任研至今下落不明,多半是在樊先手上。我欲举兵,以‘清君侧,诛樊先’之名讨伐樊氏,当今天子被樊氏捏在手中,必然保樊氏,届时再夺取天下。百里画,你既是父亲旧部,我也不拐弯抹角。此次前去桂郡安顿好阿姊后,我欲回颍川起兵,然军中正缺参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百里画一听,起身跪在任风言的身前:“蒙女娘不弃,子丹愿效犬马之劳,只求他日能够手刃樊氏族人,和,东河王。”

任风言大笑道:“好!有志气,我任家血海深仇,总有一天让他们换回来。”

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有人像爸爸那样对他,教他武功,可樊氏这莫须有的罪名让全家惨遭杀戮。

任风言复仇的心火从未灭过。他们一行人赶时间,便让百里画带着余部留在山寨,待他返回此山时,带着他们返回颍川。

走时,任风言轻声嘱咐百里画:“寨中人,发些粮食,都放了吧。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不情不愿的,反而拖累我们。且你寨中人都是些临时难逃的流民,此地位于南方,温暖湿润,若是肯开荒,也能吃上一口饭。不必跟我们回北方。”

百里画抱拳行礼:“是。”

虽是耽搁了半日,但紧赶慢赶,在订亲之日来到了梁府。

桂郡处于南方,草木繁盛,蚊虫类多,一个不小心,手臂上就鼓起了包。

梁文小心翼翼地帮任风言抹上草药:“风言妹妹,这桂郡不比颍川干净,蚊虫甚多,你记得在屋中多烧些药草,用以驱赶。”

任风言点点头:“知晓了。恭喜阿姊觅得良人。我方才瞧着姐夫甚是儒雅,想必是个秉性温和的。”

梁文面带羞怯:“他很好,能听进去我的话,也从不对我发怒,遇事有商有量。只是父亲心疼我,总觉得方家是个商贾。可我不在乎,官场浑浊,想我梁家终究只剩家父一脉,到我这儿又没个兄弟,这才被放过一马。风言,你不如也留下来,我舍不得你一个女娘去复仇,更怕刀枪无眼,今后再见又不知何时?”

梁文说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任风言用手替她揩去泪水:“今日订亲,阿姊可不能哭,要笑。”

梁文努力扯出笑脸,点了点头。

府中大喜,梁伯父邀众人喝酒,同乡的官僚也来了几位,只说任风言是自己夫人母家的亲戚。

郭山此番也是放开了喝,一路风餐露宿没少受罪,今晚能够好好放松下来。

桂郡气候温暖,不像北方严寒,如今只着单衣便可。梁文拿了些自己的衣服给任华和任风言,又带着任华去看了居住的房子,往她身边派了个机灵的女仆。

任风言见二人有说有笑,便悄悄退下了。

庭院的风由南而来,带着丝丝的暖意,让任风言不由得期盼起春天来。

酒过三巡,院中的木棉开着粉红的花。

宾客散去,方家人已退,只留梁松一人独坐枰上,望着木棉。

“梁伯父,怎得在此独酌?”

梁松转身,恍惚间像是瞧见了任训站在庭前,那张笑容,那副神情。可定睛一看,来人是任风言。

“风言,你一路前来,怎么不先去歇息。”

任风言为梁松和自己各倒了杯酒,举起酒杯道:“梁伯父,风言无能,大母、母亲横死,芸儿惨遭毒手,如今研儿还下落不明。只好将阿姊托付于您。望您收留。”

梁松抓着她的手臂示意她坐下:“风言呐,你若是这么说,那我这个伯父可是无颜与你坐在这喝酒啦!训弟蒙不白之冤,你一家惨遭毒手,我无力营救,如今躲在这边陲之地,苟活于世。任华,我定好好对待。她的孩子,今后姓任,我有在,必不会让别人欺负她与孩子。”

任风言跪坐在枰上:“梁伯父,如今我任家成了叛贼,颍川太守皇甫仪只是与我有过节杖之赐,便被樊氏盯了去。您肯收留阿姊,风言心中已感激不尽。今后若是连累到梁家,我万死难安。请受风言一拜!”

任风言起身,五体投地,重重行礼。

梁松许是酒劲上头,颜面而泣。

任训,曾是他最好的兄弟,惨死小人之手,他心中怎能不恨!然而梁家众人的性命全压在他的肩上,如今好不容易被贬到了这个蛮荒之地,他不敢为自己的兄弟叫屈。

这一杯杯酒,他喝一杯,倒一杯,敬年少满腹大志的两人,敬以身殉道的兄弟,醉苟活于世的自己。

任风言起身回坐:“梁伯父,今后,断不可与我来信。任家所做的一切,与梁府无任何瓜葛。伯父今后,还需谨慎。”

梁松闭眼轻叹:“你真要如此?我知你身负父兄之仇,我梁府虽不富裕,但总能让我们都吃饱穿暖。”

任风言不知怎得,看见这个胡须花白的老者,心中便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家了,想现代的家,也想那个与她切磋时以赞许的目光看着她的任训。

“梁伯父,风言随了家父,如今已无牵无挂,想拿自己这条命,换一个太平盛世。”

“哈哈哈哈。”梁松举杯:“好!我梁松无能,愿献家财,助你一臂之力,不可拒绝!”

任风言点了点头。

翌日卯时正刻(早上五点),任风言叫醒郭山,备足了行囊,与梁松分别。

二人骑马正要出城,却听后头传来了梁文的声音:“风言,风言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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