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妄是在一阵闷痛和眩晕里醒过来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脖颈侧面挨的那一下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阴沟里翻船的光荣事迹。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不是普通的捆绑,而是一种极其……讲究的绑法。
绳子从脖子后面套过来,在胸前交叉、穿梭,形成一个个对称又紧密的菱形网格,严丝合缝地把他上半身乃至手臂都固定在了坚硬的椅背上。
这网格一路向下,在腰腹间收束,力道均匀,既没勒得他喘不过气,也没给他留下半点挣扎的余地。
拘束感不强,但想靠蛮力挣脱?门都没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工整得近乎艺术的绳结图案,嘴角抽搐了一下。
“……操。”
他低声骂了句,试图调动体内那股能颠倒是非的力量。
意念集中,指向身上这碍事的玩意儿——【逻辑重构】!
……
然后,什么也没发生。
那点能撬动规则的力量,在触碰到这条泛着淡蓝色幽光的黑色绳索时,就像水滴进了滚烫的沙地,“嗤”地一下,散了。
别说扭曲逻辑,连让绳子晃一下都做不到。
“啧,高科技啊?”
陆昭妄抬起眼,终于开始认真打量周围。
这里显然是他之前发现的那个地下空间的一部分,被改造成了居住点。
看布局,像个旧时代的三室一厅。他
此刻就被绑在客厅的椅子上,对面坐着那个罪魁祸首之一——眼镜兄。
对方姿态放松地坐在一张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椅子上,正用一块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匕首。
刀刃寒光凛凛,映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和金丝眼镜后的平静眼眸。
听到陆昭妄弄出的动静,眼镜兄眼皮都没抬一下,专注得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空气中飘来一股食物的香气,是从旁边的厨房传来的,似乎是炖煮肉类的声音,咕嘟咕嘟,带着点人间烟火的暖意。
这温馨日常的背景音,跟他这个被绑成特色礼品待宰的羔羊处境一对比,简直荒谬得让人火大。
陆昭妄吸了吸鼻子,决定打破这令人不适的沉默。
他扭了扭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上身,确保自己的声音带着足够清晰的嘲讽:
“喂,眼镜兄,”他冲着眼镜兄扬了扬下巴,语气里的玩味几乎要溢出来,“我说……你们这捆绑play的品味,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
他刻意顿了顿,让“捆绑play”这个词在空气里暧昧地转了个圈,才继续道:
“搞这么花里胡哨的龟甲缚,知道的以为你们是绑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这儿提供什么特殊才艺表演呢。怎么,这是你们组织的迎宾传统?还是哪位大佬的个人爱好?”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眼镜兄,擦拭匕首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目光透过镜片落在陆昭妄身上,平静无波,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维护:
“绳子是清欢姐绑的。”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她喜欢对称和效率。不许质疑清欢姐的审美。”
陆昭妄:“……”
他看着眼镜兄那副理所当然、甚至隐隐带着“你这种俗人不懂欣赏”意味的表情,一时竟被噎得说不出话。
行,真行。
他扯了扯嘴角,感觉自己可能不是落进了什么邪恶组织的老巢,而是误入了某个审美奇特还极其护短的变态艺术之家。
厨房里,炖肉的香气更浓了。
“行,行,审美,对称,效率。”
陆昭妄拖长了调子,被捆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前倾,尽管动作受限,眼神却像钩子一样试图撬开眼镜兄的冷静外壳。
“那我换个有效率的问题——我队友,那个姓沈的医生,她在哪儿?你们把她怎么了?”
眼镜兄将擦拭完毕的匕首利落地归入腿侧的刀鞘,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她在她该在的地方。状态良好。”
“该在的地方?”陆昭妄挑眉,“这说法可真够暧昧的。是隔壁房间,还是已经被你们打包塞进哪个通风管道了?‘状态良好’?我怎么知道你们定义的良好是不是缺胳膊少腿?”
“你的质疑缺乏依据,属于无效假设。”眼镜兄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在分析一组冗余数据,“我们获取信息,不依赖低效的物理手段。”
“哦?”陆昭妄立刻抓住话头,“不依赖物理手段?那就是精神层面咯?怎么,你们那位红发女王还在给她做‘心理疏导’?”他语速加快,试图用连续的提问打乱对方的节奏,“你们到底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什么?某个地方的线索?还是看上我们这身时不时闹罢工的‘超能力’了?”
眼镜兄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像是评估着什么,淡淡开口:“你的问题密度很高,但信息熵低下。恐惧、愤怒,以及……”他顿了顿,精准地点破,“试图掩盖核心关切的表演性攻击。”
陆昭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笑得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无赖样。
“哎呦,还会读心呢?失敬失敬。不过眼镜兄,你这套分析用在你自己人身上怎么样?比如那个头脑简单、一看就很容易被煽动的打手兄弟?还是说……你们团队内部和谐得像一块铁板,连点‘情感摩擦’都没有?”
他刻意将话题引向眼镜兄和团队内部,试图寻找可能的裂痕。
眼镜兄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陈述道:“略的行动模式稳定。团队协作效率经过优化。你的挑拨离间策略,成功率低于百分之零点五。”
“优化?听起来跟处理过期数据似的。”陆昭妄咂咂嘴,眼神瞟向香气传来的厨房,忽然话锋一转,“资源挺充裕啊,还有肉炖?看来你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那何必跟我们两个穷光蛋过不去?绑我们还浪费你们一根高科技绳子,这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除非……”
他拉长了声音,紧紧盯着眼镜兄:“我们身上,有你们非要不可的东西。或者,我们知道些什么?”
眼镜兄沉默了几秒,就在陆昭妄以为他终于撬开了一点缝隙时,他却只是站起身,走向厨房,丢下一句:“资源管理是必要课题。你的价值评估,尚未完成。”
看着眼镜兄走向厨房的背影,陆昭妄靠在椅背上,无声地磨了磨后槽牙。
这家伙,简直像个密不透风的铁桶。
客厅里暂时只剩下陆昭妄和厨房里隐约的动静。
他正琢磨着眼镜兄那句“价值评估”到底意味着什么,玄关处传来一阵响动。
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外面的寒气。
打手兄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他随手将肩上扛着的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几罐看不清标签的罐头从没拉严实的拉链口滚了出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抬头,就对上陆昭妄那双带着明显戏谑的眼睛。
“哟!”陆昭妄率先开口,语气轻快得像在跟老熟人打招呼,“这不是我们的大力神兄弟吗?出去给女王陛下搜罗贡品回来了?辛苦辛苦!”
打手兄眉头瞬间拧紧,眼神像刀子一样剐过来,没吭声,但那表情明显写着“你他妈最好闭嘴”。
陆昭妄是谁啊,他怎么可能闭嘴?
他笑容更盛,目光在打手兄那身腱子肉和略显凌乱的短发上扫过,继续输出:
“看这风尘仆仆的样儿,收获不小啊。不过我说,打手兄,你这工作效率行不行啊?出去大半天,就弄回来这么几罐猫食?够你们仨……哦不对,现在是五个人分了么?是不是光长肌肉,忘了怎么动脑子找东西了?”
“你他妈说什么?”打手兄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往前踏了一步,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他最烦别人说他没脑子。
“我说——”陆昭妄故意拉长声音,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你是不是把脑子都练成肌肉纹理了?只会听令行事,跟条……”他恰到好处地停顿,留下足够侮辱性的空白,“……特别听话的猎犬似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省心,都不用自己思考下一步该干嘛?”
“我操你大爷!”
打手兄彻底被点着了,额角青筋暴起,低吼一声,几步就冲到了陆昭妄面前,攥紧的拳头带着风声猛地砸向陆昭妄那张欠揍的脸。
“你他妈找死!”
拳头在距离陆昭妄鼻尖几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停住。
眼镜兄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从厨房出来,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牢牢扣住了打手兄的手腕。
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却精准得不可思议。
“略。”
眼镜兄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任何责备,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在故意激怒你。低级策略,目的在于制造混乱,获取信息,寻找脱身契机。你的情绪反应正在他的计算之内。”
“哥!你放开我!”
打手兄试图挣脱,但眼镜兄的手纹丝不动,他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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