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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锁梧桐(二十三)

小说:

宋师兄今天掉马了么

作者:

好大一只猹

分类:

古典言情

红烛彻夜不息,燃至天明。

融化的蜡液如血,层层堆叠于灯台之上,蜿蜒凝结。

凌辱日复一日。

无尽的药汁被灌进口中,流入肚腹。

白天和黑夜逐渐失去界限,赵鸾已记不清被囚禁在这间屋子多久。

许是几日?亦或是几个月?

她迷迷糊糊地想,会有人来救她么?兄长……兄长还在生她的气么?

屋里似乎许久未开窗通风了,气味混浊而闷臭,无孔不入地钻进毛孔之中,藏进鼻腔里,勾拽着胃袋,一点点往外扯,勾出方才饮下的酸苦药汁。

她陡然弯下腰来,呕吐不止。

太医的惊呼声如同惊雷,炸响在赵鸾耳边,却只带来一片死寂的绝望。

“恭喜公主,贺喜驸马,此乃喜脉!喜脉啊!”

殿内瞬间跪倒一片,道贺声,谄媚声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她缓缓抬头,看着宋献那双冰冷无波澜的眼睛,看着嬷嬷丫鬟们那如释重负又带着邀功意味的笑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比往日喝那苦药汁时更猛烈百倍。

众人散去后,殿内重归寂静。

赵鸾平静地抬手覆上平坦的小腹。

这不是喜,是烙在她血肉里的耻辱印章,是那段被迫承欢,无力反抗的日夜凝结成的孽果。

她不要这个孩子,绝不能要!

她开始疯狂地食用一切寒凉滑胎之物,其中不乏大量的山楂,冰镇的瓜果,甚至偷偷咀嚼以落胎闻名的红花。

苦涩腥气的汁液充斥口腔,却比安胎药的滋味好上百倍千倍。

她不顾一切地在屋里奔跑,跳跃,试图用身体的震荡将那块不该存在的血肉甩脱。

然而,她每一次的异常都被那些隐于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眼睛牢牢盯着。

很快,她的反抗便被察觉。

皇后震怒,驸马失望,负责侍奉的老嬷嬷们更是如临大敌。

“殿下这是糊涂了,这是天家的血脉,是驸马爷的嫡长子,岂容有失!”

于是,柔软的绸带变成了坚硬的枷锁。

赵鸾的四肢重新被牢牢缚在雕花床柱上,丝毫动弹不得。

“为了小主子,您必须进补。”

“吐了再吃便是,为人母,哪有不经过这一遭的?”

往日喂她苦药的丫鬟,此刻端来的是一碗碗油腻腻的鸡汤、肉糜、参茸炖品。

浓烈的荤腥气扑面而来,引发她更为严重的孕吐。

“拿开……拿开!”她嘶哑地哀求,胃部剧烈收缩。

可无人理会她的痛苦。

两个健壮的仆妇上前,一个捏住她的鼻子,一个强行撬开她的牙关,那温烫油腻的鸡汤如同刑具般,被硬生生灌入她的喉咙。

她便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侧头,剧烈地呕吐起来。

因被绑着,她甚至来不及侧过身,那污秽之物无法控制地喷涌而出,一部分溅落在床榻锦被上,更多的,则反呛回来,糊了她满脸。

温热的、带着食物残渣与酸腐气味的粘稠液体淌过她的脸颊,黏腻地钻进她的脖颈,甚至沿着锁骨流进了衣襟里,浸透了单薄的寝衣。

油腻的汤渍、未消化完的肉糜、混合着胃酸的苦水,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狼狈不堪的痕迹。

空气里瞬间弥漫开难以言喻的气味。

灌汤的仆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掩住了口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赵鸾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得撕心裂肺,几乎喘不过气。

冰冷的束缚、身体的极度不适、以及这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狼狈,彻底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尊严。

她停止了咳嗽,瘫软在污秽之中,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繁复的帐幔,眼泪混着脸上的污物,无声地滑落。

老嬷嬷只是皱了皱眉,熟练地指挥着近旁的仆役:“快给公主擦干净,再去端一碗新的来,吐了更得补,可不能亏了小主子。”

冰冷的布巾擦拭在脸上,如同刑具刮过。

赵鸾闭上眼,仿佛灵魂已经飘离了这具充满痛苦与污秽的躯壳。

日子在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默中流淌,她的小腹如同被吹起的皮囊,一日日不可抗拒地隆起。

她不再挣扎,不再抗拒送来的任何汤药与补品,那些曾让她作呕的油腻荤腥,她如今都能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甚至有时,她会在嬷嬷端来参汤时,主动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周围的仆妇丫鬟们喜形于色,交口称赞。

“公主总算想通了,这才对嘛!”

“到底是天家血脉,公主心里还是明白轻重的。”

“小主子定是个健壮的,瞧公主这气色,这胃口多好。”

这些话语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水膜,模糊不清,她只是机械地吃着,喝着,履行着他们口中孕育的职责。

安胎药和鸡汤从未断过,滋养着她腹中的血肉,也一点点蚕食着她最后的神采。

宋献偶尔来看她,会隔着衣料抚摸她隆起的腹部,感受那强而有力的胎动,用冷淡的语调说着关于未来世子的规划。

而赵鸾总是闭着眼,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疾风骤雨敲打着琉璃瓦,如同战鼓催逼。

赵鸾被挪到产床之上,汗水浸透了她的发丝,疼痛撕扯着她的身体,她却始终紧咬着唇,未曾发出一声痛呼或哀求,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在产房里回荡。

当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婴儿啼哭终于划破雨夜的喧嚣时,产婆喜气洋洋地报喜:“恭喜驸马爷,恭喜公主,是位漂亮的小郡主!”

宋献大步走进弥漫着血腥气的产房,小心翼翼地从产婆手中接过那个襁褓,凝视了片刻,然后转向床上那个筋疲力尽、面色灰败的公主。

“殿下,你看,这便是我们的女儿。”他的声音令她作呕。

“她生于王室,尊贵无比,望她将来能如岐山凤凰般灵慧祥瑞,福泽绵长。”

“便叫她……岐灵罢。”

赵鸾只是静静地躺着,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她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对宋献的话,以及那道响亮的啼哭,毫无反应。

嬷嬷试图将清洗干净的婴孩抱到她身边,她却猛地闭上了眼睛,将头偏向里侧。

她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雨水沿着屋檐流淌,声音淅沥,衬得寝殿内一片死寂。

她不像一个刚刚经历分娩的母亲,更像一个历经酷刑、行将就木的囚犯,所有的生机都已在漫长的禁锢与煎熬中消耗殆尽。

那个名为宋岐灵的孩子,于她而言,不是希望,不是祥瑞,只是那段屈辱和强迫无法磨灭的证明,永远刻在她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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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成为夫妻,本就是一场交易。如今你既已诞下孩子,我对皇后便算有了交代,自此以后,你我之间,两不相干。”

宋献终于撕下那张虚伪的脸面,露出内里肮脏的欲望,“我与绛烟情投意合,断不能委屈了她,你若应允,明日我便迎她入府。”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自然,她是以妾室之名进门,日日都会向你奉茶问安,若你不肯……我便只能将她安置在外宅。”

赵鸾静默地看着他,长久的注视间,竟从他眼中窥见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

真是有趣,原来冷硬如宋献,心中也藏有这般在意之人。

她沉吟片刻,缓缓颔首:“接她入府亦可,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宋献眼底骤然亮起,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应声:“自然,你要我做什么?你要见赵煜?我稍后便差人递拜帖……”

“不。”赵鸾胸口微微起伏,虚弱地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来,“我要你为我亲手种下一棵梧桐树,待一年后梧桐长成,方可迎你的绛烟入门。”

梧桐吾同,愿夫妻间同心同德。

这是要成全他痴情的美名?

可他若担此美名,又该以何名义迎娶新欢?

仿佛看穿他的迟疑,赵鸾轻咳几声,气若游丝道:“就这般等不及?不过一年光景罢了,待来年盛夏梧桐枝繁叶茂时,你自可如愿以偿,届时无论你二人如何恩爱,我绝无半句多言。”

闻言,宋献迫不及待地应下。

他已忍耐了一年,再忍一年又如何?

翌日,他便命人运来一棵两层楼高的梧桐,但见其树冠如盖,枝叶繁茂,风吹过枝桠,“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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