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卿雪一早便收到杨夫人传信,知道此事已经十拿九稳,因此她带着弟弟妹妹,十分从容,端看明希德父子要如何收场。
姜知州高坐明堂,准备断案。
念了讼状,明希德便有些得意的样子:“禀知州大人,这长明居合该归我们啊!”
姜知州看向明卿雪,声音沉稳庄严:“明卿雪是吧?你怎么说?”
明卿雪上前一步,从容道:“大人,我父母虽已去世,却留下幼弟卿和,不算户绝之家,如何轮到明希德一家?何况他与我们明家,已经是两支了。”
她侧身退步,让出身后的弟弟:“大人请看,这便是舍弟,正是我父母留下的儿子,街坊邻里俱可为证。”
明卿和早被阿姐叮嘱过,这时也很镇定,他伏在地上,向姜知州行了个礼:“小子明卿和,见过大人。”
明希德急了:“大人,这孩子才六七岁,怎能继承一间店铺?”
姜知州淡淡道:“这么说,你也承认这孩子确系明江夏之遗孤?”
“这……是倒是……”
姜知州厉声道:“既然如此,你如何写了状子来分明江夏遗产?”
明希德张口结舌,一时间竟说不出辩驳,只是不断道:“大人……大人……”你收了钱的呀!
明卿雪垂下头,唇角微微一勾。
这时站在明希德身后的明谦易却是按捺不住了,这几天他反复回想,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价值千万哪!明江夏藏了多少好东西?难道今天一点都分不着?
他大着胆子,顶着知州严峻的目光开口道:“大人,我这弟弟才六岁,他姐姐雪儿才十五岁,这样两个孩子怎能继承财产呢?”
按大周律法,十七岁才算成年。
但律法并没有规定成年之后才能继承父母遗产。
明希德原本与杜家商议,想钻这个空子,也托杜家送了礼,哪知姜知州又改了主意?
只见姜知州重重一拍惊堂木:“胡闹!”
又听明卿雪道:“大人容禀。”
姜知州沉声道:“你说。”
“三日之前,明希德将小女带到明河村明氏族长那里,强迫小女一家与明氏宗族断绝关系,此后再无瓜葛。当时明希德扬言说,说……”
少女双肩抽动,声音微顿,显然是说不下去了。
满堂衙役目光中都现出怜惜之色,一个师爷甚至忍不住道:“小姑娘,你别怕,这是公堂之上,你只管说出来,他们一家是如何恐吓于你的?”
明卿雪哭道:“他们说,这样他们又能占了长明居,又能甩了我们这些包袱!”
姜知州问:“你可有证据?”
明卿雪抽泣着点头:“有,当时小女签字画押之后,也给了小女一份。”
有衙役替明卿雪呈上证据。
姜知州翻了一遍,又问明希德:“此事果真?你那边是否也有一份?”
明希德父子面色苍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明卿雪居然在这里等着他们!
早知如此,他们怎么会轻易和她断了关系?
可是他们想不明白,知州大人为什么会突然翻脸?
姜知州看着他们的神色,哪还有不明白的?心想这家人做事委实太绝。自家夫人笃信佛法,自然看不得这样的事,此时他最好还是秉公断案,也给夫人一个交代。至于二百两银子,说实话,二百两就想让他出手,这明希德也忒瞧不起一州知州,他原本便不想断给他。
于是他拍案道:“今有明希德父子,无视大周律法,欺压亲眷遗孤,强告衙门。来人,令其各受五十杖,驱逐出衙!”
明希德父子立刻惨叫起来。
便有衙役将两人拖下去,他们对明卿雪早存了同情之意,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姜知州温言问道:“小姑娘,你被赶出宗族,可想回去?”
“禀大人,小女不想回去,” 明卿雪抬起脸,一双水洗过的明眸,更显璀璨动人,“既然已经分做两支,小女自会带着弟弟妹妹,扬我明氏这一支的家风!”
“好!”姜知州闻言,也是抚掌赞叹,“小姑娘有志气。嗯,你弟弟确实小,这店铺你要如何经营?”
“回大人,小女幼承父训,父母仙逝之后,也是小女在卖货维持店铺。”
姜知州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店铺就先登上你的名字罢,小弟弟,你如何想?”
明卿和同明卿雅脆生生地道:“大人,店是阿姐管,我们都和阿姐一起。”
“好!姐弟友善,可见明江夏虽已逝世,家风犹存。”
这案子便这样断完了,出门时,明卿雪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她知道古代有多么落后、蒙蔽,幼童守业有多么不易,虽说她做足了准备,可在她心里,其实并不敢抱十分的希望。
她甚至想过,如果长明居还是要被占,她只好带着弟弟妹妹同阿意去租房讨生活。
但还好,这一路,她遇到了很多善心人,她们是朋友、是员工、是长辈,都来帮助她,指引她。
明卿雪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想要回报这些人的愿望。
她能为她们做什么呢?只是卖灯赚她们的钱吗?不,她想做更多,让阿意得见阳光,让婉妍拥有自由,让每一个姑娘,都能够施展自己的才华。
“阿姐,你怎么又哭了?”
明卿雪胡乱抹了把脸,蹲下身紧紧抱住一双弟弟妹妹:“不,阿姐只是太高兴,太幸福了。”
远处,杜全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
他身旁站着个管家媳妇模样的妇人,絮絮叨叨地道:“我说二百两银子太少,你偏说应付知州足够了。如今好了,咱们虽然昧下了三百两银子,可夫人交代的事情却办砸了,这可怎么是好?”
杜全冷哼道:“夫人太不厚道,这些天为了这小丫头的事,我忙前忙后,魏家明家官府来回地跑,可明希德送来杜府的三百两银子,夫人全数收了起来,只说事成之后再赏我们,我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五百两全数拿去打点官府,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可要是夫人知道了……”
“夫人凭什么知道?”杜全笑了声,“她倒是想攀上江州官家夫人的圈子,可惜攀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得着知州夫人的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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