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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任凭对方多么不服气的涨红脸，出言挑衅，许言半个多余的眼神都没再给对方。
观众席的人蜂拥而上，将早已准备好的水递给球员，许言被围在中间，水瓶如采访的话筒纷纷往他面前递。
“呀，你手受伤了！”
人群中不知谁这么说了句，七嘴八舌关心他手背的伤，其中有人拿出创可贴递给他。许言轻摇头拒绝女生的创可贴，俯身拎起放在角落的半瓶水，跟其他队友聚在一起。
曲栖看着他仰头喝水，他后背早已湿透，球衣贴着脊背，凸起的喉结随吞咽上下滚动，水渍沿下颌线流淌，没入衣襟。
明明一个很普遍简单的动作，却透着说不出的禁欲。
“他手就是被蹭了点皮，怎么这些人搞得跟他骨折一样。”方琳不太明白的说。
曲栖原本握袋子的手慢慢松开，半个小时前冲进药店要将东西送给的冲动在此时消褪。
他从不缺人关心，轮不到她。
被拒绝的女生可以毫不在意的笑笑，而她做不到，她胆小如鼠，在感到可能要被拒绝时就会畏缩不前。
比起永远不被看到，她更怕他的拒绝。
中场休息结束。
对方明显调整了战术，分出两三人死守许言，许言仿佛早就料到他们的战术，开场五分钟一个球都没往许言手里传，改传给纪千帆。
对方意识到不对重置战术，一直闲散的许言趁对方不备往前跑，在靠近得分线位置篮球稳稳落到他手里。
“哐当！”
三分！！！
几乎是瞬间就完成的配合，一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比分再次拉开，穿着8号球衣的球员破防似的过去跟其余几人说话。反观二中，兴奋的跟许言击掌，纷纷竖起大拇指。
显然这个策略是许言提的。
“我刚刚还以为许言上半场累了不想动，没想到这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学霸脑子转得好快！！！呜呜呜，这样长得又帅脑子又好的男生到底是谁在谈啊！！”
“我在谈我在谈，我今天就去跟他表白。”
立刻有人将她拉回现实，“拉倒吧，他可是说了高中期间不谈恋爱的，白弄溪都被他拒绝了。”
白弄溪，就是刚刚给他递创可贴的女生。
长得乖巧可人，仿佛住在城堡的公主，跟她一比，相形见绌的自卑油然而生。
上洗手间时。
曲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穿了几年的外套，牛仔裤洗得有些发白，袖子露出不少线头，扎马尾的橡筋是纯黑色。
没有刘海，马尾扎起来长到腰，在发尾一抓就会掉下好几根头发。
普普通通的长相，普普通通的穿着，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成绩。
如果她可以再漂亮一点就好了.....
就不会在拍照时总会想站在人群堆里，在别人都拍得不错的毕业照里找到自己表情生硬又无措的脸，也许就能在遇见许言时，鼓起勇气与他对视。
“等会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个许言，我看他早就不爽了。”
有人从另一侧男洗手间出来，听到熟悉名字，曲栖心下一惊，躲回女洗手间门后。
洗手间的盥洗台是通用的，见没人对方也就没什么遮掩。
“放心吧，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会一上场就将他绊倒，大不了我们吃个牌，他可就别想上场了。”另一个声音似公鸭嗓的男生说，“二中那些废物都是围绕许言在打，许言一下场，我看他们牛什么。”
“等会记得下手重点。”
“放心，心里有数。”公鸭嗓男生说，“保证让他倒下了就起不来，就算侥幸起来了，也上不了场。”
“妈的，我早就看不惯二中的人了，尤其是那个许言，拽什么拽。”
“消消气，等会有他好看的。”
“......”
确认两人离开，曲栖快步朝另外一个方向进场。
她得去找许言，把这个事告诉他。
但市体育馆很大，她又是第一次来，每条路都长得差不多，连拐两个弯后曲栖发现自己迷路了。
摸出手机给方琳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曲栖原路返回，在脑海回忆来时的路。
她记得出来时有两个门，体育馆是圆形设计，两边都是通的，第一个拐角出来是分叉路，她习惯性的选了往右。
迷路比考试做选择题简单。
唯一的错误答案被排除，曲栖成功找到正确通道，正要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沉重的大门从里面推开。
许言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瓶水，瞧见她时微微点头。
就在他要与自己擦肩而过时，曲栖叫住他——
“许言。”
她第一次喊他名字，光明正大的。
许言回头，“有事？”
曲栖看了眼通道方向，确认没人将门关上，朝他靠近两步。
许言眉梢轻抬，搭在瓶盖的食指虚虚扣了两下，眼里有东西一闪而过。
“你等会上场的时候小心。”曲栖将刚才听到的事告诉他，“对方准备把你绊倒，让你负伤下场。”
她到底还是不敢直视他眼睛，借着身高差目光落在他拎水的手上。
“这样，我知道了。”许言说，嗓音带笑，“多谢。”
曲栖应了声，想跟他多说两句什么，但脑子搜遍了都没找到应该说什么，只憋出重新的一句“小心”，转身回场馆。
方琳已经不在位置，曲栖环望一圈才发现她已经去到球员休息区，正跟纪千帆说话。
裁判身后的大比分显示2:0。
2分是二中，一中未赢一场。
这次比赛双方采用很常见的五局三胜制，只要再拿下一场，就将零封一中，输不丢人，被完全碾压的输才丢人，一中的人为了赢不惜动那样的歪心思。
连赢两场，二中的人都在兴头上，活动着四肢迫不及待要再次将对方肆虐。
“栖栖，给。”方琳拿了两瓶水回来，“别的不说，今天篮球队的可是给我们二中争气了。”
“谢谢。”
曲栖接过方琳递来的水，看她翻出手机里的视频，三十几人的Q,Q群里，她瞧见一闪而过的昵称。
方琳是一支粉色的智能手机，很漂亮的外观，她见过班上好多同学都在用。
她有些羡慕，但更大的是羡慕能和许言在同一个群聊里。
身后发出一阵骚动。
曲栖抬头，许言出现在视野，手里的那瓶水已经不见，他过去跟纪千帆说了会儿话，纪千帆脸色微变，招手示意其他几人过来。
他应该说了对方要用手段的事，并且已经有了对策。
曲栖轻舒地一笑，拧开瓶盖正要喝水，许言忽地转头朝观众席看来。
曲栖来不及收回视线，目光猝不及防在空中相撞，她心底慌了一下，条件反射的要躲，但许言已经抢先一步移开视线，接住纪千帆递来的球，懒懒拍了两下。
“卧槽，我是不是眼花了，许言刚刚是看观众席了吗？看的哪个方向？”
“当然是白弄溪方向，她就在最前排，除了她还能看谁啊。”
“......”
“不是吧，难道许言真喜欢白弄溪了？”方琳显然也听见其他人的议论，手撑下巴，“不过白弄溪和许言倒是挺般配的。”
人们总用郎才女貌来形容两人。
人群中最帅的自然和最漂亮的登对。
曲栖忽然有些后悔来看这场篮球赛，甚至生出想要马上就走的念头。
好在第三场比赛很快开始。
哨声一响，一中一名球员直奔许言而去，显然就是计划的实施者，曲栖心一下揪起，但许言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俨然是只做防守，见对方球员过来，许言往旁边挪了两步，就在裁判眼皮底下，一举一动都能看得清楚。
对方显然也不想让自己少人，八号球员喊了声，那名球员回头加入防守阵营。
前半场，对方一直没找到机会将许言弄下去，而二中其他人虽然抢到球了，但是也不急着投篮，故意在人群中传来传去，等一中的人拦截后，又开始防守截球。
大半场下来，一中只艰难进了两颗球，所有人累得气喘吁吁，在又一轮投篮失败后双手撑着膝盖喘气。
纪千帆将篮球捡回来，隔半个球场扔给许言。
许言边拍篮球边往场内走，一个健步往前冲，二中的人体力都被消耗得差不多，许言彷如无人之境，运球轻松穿过二中的防守，大步一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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