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恐惧感在这一刻落实在楚眠眠的手臂上,她皱着眉感受手臂源源不断传来的痛楚。
这即是谢也的阴晴不定,在医院众目睽睽下可以扮演她的“丈夫”,现在几乎想弄死她,而原因甚至可能仅是她要去拿回本该属于她的遗书。
接着楚眠眠感到脖后颈一疼,谢也手上的动作极快。
“这条项链是怎么来的?!”谢也将星星项链如获至宝地握在手心朝陈眠眠发问,到了此刻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呼吸显然变得急促。
楚眠眠被谢也压在沙发上望着近在眼前晃动的星星项链,有了先前奶奶的遗书没拿回还被他反压一头,如今又是抢她的星星项链。
她的人生好似这般不断的失去,于是濒临崩溃的情绪终于爆发,她猛地用另外一只手去抢星星项链:“你还给我,你把它还给我!”
楚眠眠的举动在谢也眼中无疑不构成任何威胁,他把那条星星项链握在手心死死的,眸子发红:“这本来就是我的!你——”
话还未说完,他的瞳孔霎时放大数倍,因为她挣扎抢夺时动作太大露出右肩上的星星胎记,然后他的耳边很快响起机械音。
【已为宿主检测到星星印记目标,救赎任务建立在该目标之上,当进度抵达100%时即可返回原来世界,注意不要提及跟系统任何相关词语,不然会被消音处理加倒扣进度条,为了能够早日返回,还请宿主加油。】
楚眠眠终于握住星星项链悬空的部分,她此时根本不抱任何希望谢也会放过自己,可她从他的如墨一般的眸中看到了惊讶,她跟着愣住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在几秒前还焦灼无比,现在就像沾了水的炮仗直接哑火陷入一种相当诡异的宁静当中。
“抱歉,我忘了这里不是我所处的原来世界。”谢也从楚眠眠身上起来靠边坐在沙发上平复呼吸,尽管话这么说,他手中仍旧握着那条星星项链。
楚眠眠少了压制顿时觉得视线明亮不少,她先动了动谢也捏疼的手臂才坐起身:“没关系。”
她一向是这般“大度”,即使被人伤害只要对方迅速道歉她都会这样回答,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
“刚刚失控是因为……”谢也本想解释,却又止住话头,盯着手中的星星项链眸子变得相当黯淡。
“我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有如此相像的东西……就像真的一样。”他低声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楚眠眠盯着谢也手中的星星项链突然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因为她在这个瞬间切实感受到他就是自己笔下的角色,由星星项链这个物品串联起她的感受。
陆予州是十三岁被接到楚家的,彼时楚眠眠才七岁,两人初次见面时是在家中客厅,楚眠眠仅仅是用好奇的眼神盯着陆予州就被对方说了一句我讨厌你。
母亲当即笑着打圆场,没有任何制止批评的意思,姐姐也只是笑而不语,似乎这件事被简单的定性为“小孩子童言无忌”。
让无端受到恶意的楚眠眠连一丝情绪都不能产生,她不可以不懂事,这是母亲教她的,于是她把自己缩起来,尽量避着陆予州。
可即使如此,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陆予州对她没有一句好话,仿佛她才是那个外来者。
这件事久而久之成了她的一个心病,在精神病院被主治医师问到时,她那张在七岁闭上的嘴早已经习惯将痛楚咽下。
因此主治医师根据多方考量得出她的抑郁症并非生理性而是心理性,也就是心病,需要发泄出来才好。
她在主治医师的指导下开始在笔记本上写一些东西,一开始是一些片段性的文字,主治医师看了以后让她描绘一个在现实生活中讨厌的人作为角色,让其经历各种苦楚。
第一反应,她想到的就是家中的外来者陆予州,于是她选择将陆予州作为发泄对象,在笔记本里描绘出谢也,一个跟陆予州长相一模一样而身世完全不同的人。
起初她写到他的凄惨身世,自幼父母被人杀害身亡,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主治医师看了以后给出了建议,可以用自己身边的东西给角色造成痛苦。
她灵机一动,将自己脖颈上戴的星星项链设置成是谢也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后来谢也被送到孤儿院,这条星星项链先是经历被偷,再是其他孩子们利用项链各种耍谢也,最后项链被一个孩子不小心弄丢了,从此犹如大海捞针再难寻得。
她恨陆予州,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她要他变成自己笔下会为了她戴的星星项链而痛苦、疯狂的人。
这一切仅出自于她的幻想才能够缓解自己心绪片刻。
然而现在看起来就像个笑话,因为谢也真的出现在她面前为了这条星星项链感到痛苦。
“你这么想要这条项链的话那就给你吧……”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情想要做出补偿,不希望有人因为她感到痛苦,哪怕他是刚刚伤害了她的人。
这即是她无论如何也没能在主治医师面前开口的原因。
母亲不止一次说年幼的楚眠眠那些孩子般的行为让她苦恼,烦心,于是严厉禁止楚眠眠说出自己的感受并且多心疼她的不易才是好孩子。
自此楚眠眠为了当这个“好孩子”放弃了自己的感受,即便她选择跳海结束了在樊城作为楚眠眠的命运,但在成长中畸形生长的树枝依旧完好无损。
谢也在沙发上坐直身子,紧攥着的手缓缓松开,他极力克制手指的颤抖递到楚眠眠面前:“不用,这是你的东西……”
他不能还没开始救赎任务就先夺对方的东西,哪怕他不知道怎么对人好,可也知道绝不是这样。
楚眠眠下意识认为谢也是因为谨慎,不会随便收他人的东西,她记得设定中他就是这样,于是她找了个理由:“就当是我报答你,毕竟昨夜是你把我送到医院。”
从对方的角度考虑对她来说简直稔熟于心,她在过去十几年里无数次为父亲、母亲、姐姐考虑,他们是伤害她至深的人她尚且如此,何况是谢也?
闻言,谢也蓦地抬眸望向楚眠眠,他漆黑的眸子中晦暗不明,大约过了一会才将手收回来沉声:“这条项链被我扯断我会负责把它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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