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依旧忙于朝政,今年春闱新进的士子,到现在已考察得差不多了,哪些该收拢到手中来,萧煜大致已有了章程。
不同于根深蒂固的老牌权贵,这些十年寒窗的新秀们没有派系、没有党羽,正在满腔热血的时候。若利用得当,将是笔无坚不摧的力量。
杨首辅也不糊涂,虽他现家大业大,并不需那些冗余人等,可士林的声望必得牢牢握在手里——将来杨家被盖章为忠臣还是奸佞,全由这帮修史的说了算。
以仕途相诱,再加姻亲维系,很快杨首辅便将前三甲尽数收入彀中,其他的却不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剩下的再强,能强过状元、榜眼与探花么?
萧煜却着重在二三甲进士里,他深知有时成绩并不全由个人才干决定,还得看对不对主考官眼缘,外在影响因素太多了。且时下时兴八股,闭门造车,纵使答得天花乱坠又有何益?故而萧煜在遴选时,也会着重考察举子们个人背景,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要来何用?
此事他做得十分小心,决不能让杨首辅起疑,遂暗中寻觅与杨家党派对立的,分门别类布置下来,所费心血不可胜计。
这般情况下,当然更没空去慈宁宫请安了。
王璇原以为太后不会在意这个,这么多年的假面母子都过过来了,还在意区区小节么?殊不知太后爱重面子更甚于里子,她可以容忍皇帝不立杨氏女为后,但连最基本的孝道都不遵守,却实在叫她破防了。
王璇苦夏,加之最近月事来了,懒怠走动,索性松散几日。
其实她对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本就没多大兴趣,练字也只为陶冶性情,有空不如多看几篇话本子呢。
主要是怕王曦在杨太后处难过,有桩任务占着,省得她天天做小伏低。本朝讲究尊师重道,为西席的总得给几分薄面。
青雁拿芭蕉扇子慢悠悠给她扇风,好像她是纸糊的,一吹就能倒。
“就怕三小姐不承您情。”
罗氏更不消说了,只怕还以为娘娘从中作梗,不许她女儿好呢。
王璇抿唇浅笑,“我只尽我的意,与她们何干?”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足矣。
这玉照宫虽地处阴凉,但许是大雨将至缘故,此时格外的闷湿难耐。先前还有冰碗可以解渴,因她葵水未尽,连每日一碗的例都给蠲了。
涉及玉体康健,连青雁也是站在萧煜那边的。
王璇被她扇得没好气,劈手夺过蒲扇,“我自己来!”
没吃饭似的,难道天天饿着她?
青雁见她青丝乱飞,唯有咋舌,亏得自己没把冰碗与她,否则井里湃着的两大碗只怕全进她肚里了。
主仆俩各怀心事,却见一个衣着普通的小丫鬟匆匆跑来,扑通跪倒在地,“娘娘,求您救救王姑娘!”
王璇认得,是贴身服侍王曦的,王曦虽不算正经主子,但因奇货可居,杨太后还是配了几个人使唤,当然亦是各为其主,全凭慈宁宫眼色行事。
所以杨太后即便要罚跪,她们也只干站着。
这杏儿却拿了王曦不少好处,吃人嘴短,多少得顾及面子情,看王曦顶着瓦片在烈阳下跪了半日,心里怪难受的——跟她们这些罚惯了的不同,王姑娘压根不懂取巧,再说,她性子那么孤高,哪里肯偷奸耍滑呢?
王璇诧道:“太后为何罚她?”
恩威并施那是对自己人的,王曦毕竟为臣女,传出去可不好听。
杏儿吞吞吐吐,王璇知机,屏退从人,“现在你可以说了。”
杏儿方才大胆直言,原是杨太后要王曦往御前送一盅甜汤,王曦不肯,言语里不知怎的冒犯太后,以致动了真怒。
王璇叹息,杨太后行事每每令人大开眼界,民间的确有婆婆给儿子送婢,可那是明公正气地赏下去,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
何况王曦还不是奴婢出身。
她能大着胆子顶撞太后,王璇反而高看她两眼,这位妹妹还是有骨气的。
如此,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王璇即刻备轿去往慈宁宫,恰如杏儿所说,被晒得干枯泛白的青砖地上,一袭单薄身影正摇摇欲坠。
明明宫中富贵无匹,王曦却比进来时更瘦了,可想而知过的什么日子。
杨太后这会儿正在小憩,刚好免了通报,王璇让青雁扶王曦起身,“还能走么?”
王曦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好在慈宁宫的地砖平整,若换成碎石子路,膝盖真要废了。
眼看她要将人带走,负责看守的宫女大着胆子道:“淑妃娘娘,王姑娘是太后请进宫的。”
言下之意,哪轮得着玉照宫处置。
王璇眼皮微抬,“没听说过百善孝为先吗?她娘卧病在床,当子女的不该侍疾?”
宫女一时语塞,这话没毛病,宫规不是拿来约束外臣的。
王璇懒怠睬她,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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