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从芬里尔的怀里抬起头,却在看清周围的繁盛景象之后愣住。
遥遥的天幕黑沉如墨,银月高悬,隐在薄纱般的云雾之后,这里却仿若一座不夜之城。
无数座高矮交错的建筑林立,石头垒砌的建筑和圆顶尖塔的房子错落分布,高耸的穹顶亮着绚烂的霓虹彩光,灯火摇曳,恍若白昼。
道路两旁的摊贩密集,挤得通径变得逼仄,人潮熙攘,接袂成帷。河道环城穿街,清波流动,船头点着夜灯摇荡而过,伴着木桨划破水面的声音。无数嘈杂的声音交集在一起,交织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桑晚在原始森林荒野求生了一段时间,突兀地步入了一个攘来熙往的闹热环境,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缩在芬里尔的怀里,好奇地观察着一切。
来往的兽人都带着极其明显的动物特征,雌性兽人和幼崽都较为少见,一出现也是被身侧的雄性兽人牢牢地护在身后,街边大多是身材高壮魁梧的雄性兽人,闹哄哄地挤成一堆。
但当芬里尔面无表情地走过之时,身侧的兽人却都能感知到他的威压,不约而同地后退和远离。
芬里尔一路走过,原本汹涌的人群便像是空出来了一条隔离带似的,芬里尔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从容不迫地揣着幼崽闲逛。
很快有兽人注意到了芬里尔怀中的幼崽,他们眼神闪烁,在背后窃窃私语起来。
“小芬,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怕你?”桑晚小声地问道。
“兽人一向实力为尊,对待强者的态度很恭敬,会自发离得远一些,以免惹上麻烦。”芬里尔低垂着眼睫,不以为意地淡声答道。
他现在的实力跟顶尖高手比起来不算什么,但在东区的地盘,却已经足够让人退避三舍。
他的目光在一家家店铺或是摊贩面前专注地停留,随后走近。
他拿起一件泡泡袖带着蓬松纱边的白裙,在桑晚面前比划了一番,询问道:“喜欢吗?”
桑晚看看自己身上的破破烂烂的裙子,面露迟疑,但还来不及说什么,芬里尔就直接掏出晶核买下。
这家卖童装的摊主竟然是个象族兽人的彪形大汉,像尊铁塔似的满是遒劲的肌肉,却铁汉柔情地选择了买卖童装。
他看见有生意便主动招揽,连忙拿出了很多件幼崽的童装:“客人,这是您的小女儿吗?还真是漂亮呢,穿什么都很适合。”
……女儿?他有那么老吗?
芬里尔眼皮一跳,有些不快地说道:“不是。”
不过芬里尔听见摊主夸奖桑晚,虽然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心底却忍不住升起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
他将幼崽抱出怀里,有些炫耀意味地让摊主看得更清楚。
摊主却被吓了一跳,长鼻子高高扬起,结结巴巴地问道:“这是,这是人类?”
看见摊主那副便秘的古怪表情,芬里尔皱起了眉毛,丢下一堆晶核,直接抱着桑晚走了。
他的幼崽这么可爱,是人类又怎么了?
随后芬里尔更是问都不问,看见什么适合幼崽的东西就直接买下,根本不顾桑晚的竭力阻拦,晶核如流水一颗颗地给出去,他却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给桑晚购置完各色各样的日用品之后,他又抱着桑晚开始采购食物。
夜市里的食物各式各样,倒也一点也不比桑晚之前的那个世界逊色。
有各式魔兽的生肉大喇喇地摆放着,有涂抹调料或是风干加工的半成品,也有各种动用蒸炸炒煎煮涮烤的方式,制作而成的可以直接食用的成品。
鲜榨的浆果果汁被端了出来,肉串放成一排放在烤炉上泛着油花,半人高铁锅里热乎乎的汤被大勺搅出热气,还有不少兽人围成一堆烫着飘浮各色食材的大火锅,一派烟火气息。
芬里尔暗忖着人类幼崽不吃生肉,但她看着三岁左右的模样,应该不用吃奶了,边将路过的食物都买了一些,随手放进储物囊里面。
一穷二白的桑晚终于忍不住,满脸窘迫地拉住芬里尔的前襟,嗫嚅道:“小芬,以后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还你的……”
她暗暗琢磨着,自己这个异能虽说等阶很低,但既然芬里尔曾说过兽人的医疗水平很差劲,而治愈系异能又极其稀有,那她赚些生活费应该还是不成问题。
桑晚一向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知道芬里尔是怜悯她才会对她好,还愿意在兽人城邦里这种对人类不妙的处境下庇佑她,可她却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一直索取。
但桑晚话音刚落,芬里尔却脸色一沉,皱紧了眉头。
幼崽突然冒出来这么生分的话,让芬里尔很不高兴,愉悦的心情瞬间冷着脸沉声道:“不需要。”
看着幼崽呆怔的神色,芬里尔不由得缓了缓语气说道:“这些晶核对于我来不算什么。而且你也会给我疗伤,我们互不相欠。”
但他刚才胸口那股闷窒的感觉,蓦然让芬里尔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自从幼年遭逢剧变,芬里尔为人处世一向孤傲漠然,而他竟然会因为幼崽的一句话,情绪开始剧烈地波动。
芬里尔忍不住暗暗有些心惊,才这么一段时间,怎么会这样……
最开始他只是一时兴起捡了这只娇弱的幼崽,不过是因为想起了夭折的弟弟妹妹,才头次动了恻隐之心。
芬里尔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把这个娇弱的麻烦精丢掉。
可是他不但没有,反而竟然中了邪似的,不仅开始舍不得丢掉这个拖油瓶,甚至还越来越娇惯和宠溺她,到最后竟恨不得对她越来越好。
自幼家破人亡,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他一向性情孤僻,就算是伤痕累累,也只是习惯躲在无人的角落默默地舔舐着伤口。
一向寂寥厌世的他,却猝不及防地多了一团软乎乎的小东西陪伴在身侧。
就像是养了一只小宠物般,这种互相依偎陪伴的感情和被需要的存在感,温水煮青蛙似的让他失了所有戒备和心防,无声地将他环绕淹没。
当他以后意识情势不妙的时候,却已经习惯了桑晚的存在。不再是桑晚离不开他,而是芬里尔离不开这只幼崽。
采购得差不多的芬里尔便抱着幼崽离开了东区闹哄哄的坊市,环境渐渐变得僻静和清幽了不少。
月落参横,水面波光粼粼如同低悬银河的星屑洒落,夜色水道旁坐落着一排独院别墅,远处隐隐有晚钟敲击的声音,高耸的城墙之后尚还可以看见努埃维塔斯森林的轮廓,群山回唱。屋后水声浩荡,缓慢上升。
芬里尔神态自若地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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