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应该懂的。”参禾义正词严,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我是个很有原则的参,在治病之外的东西,必须多加钱。”
戚绛渊闻言,低低地笑了:“有原则。”
参禾莫名从中品出一种气极反笑的意味。
萝卜勃然大怒:“难道您还要白睡?”
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只是治病,不要多想。”戚绛渊不欲与他多言:“我在寝宫等你。”
说完,他便将参禾交给了候在一旁的谢锁言。
鬼王殿下的身影消失,参禾肩膀一垮,拍拍自己的胸口对着谢锁言道:“好吓人,你们天天呆在他手下,居然没有被吓死么?”
谢锁言吊着舌头,脸色惨白惨白地看他。
参禾:“……对不起哦,老是忘记你们已经死了。”
参禾险些被戚绛渊吓成萝卜鬼,谢锁言也要被他俩吓成聻了。
他遵照殿下嘱咐,将在土里打过滚的参禾引至浴池。
池中热水氤氲,旁侧整齐叠放着一套干净衣物。
小萝卜瞅瞅热水,又狐疑地看向谢锁言。
谢锁言闭了闭眼,解释:“这不是我涮舌头的水。”
他沉默半晌,又补充:“殿下也没喝你洗澡水的嗜好。”
鬼域资源匮乏,参禾刚面露嫌弃之色,戚绛渊便取出芥子空间,安排一鬼前去取水。
谢锁言实在想不通,这普通萝卜哪里值得青睐了,修为低微,药用价值不高,除了一张脸生得极好,再就是炖汤味道也不错……
得知水源干净,参禾总算不再蔫头耷脑。
待谢锁言离开,少年便迫不及待地滑入浴池中。
哗啦——
水花四溅。
不多时,一颗圆润白胖的萝卜从温热水中浮起,惬意地在水面上飘来飘去。
咦?
居然是长生墟的水。
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参禾彻底放松下来,舒舒服服地浸泡其中。
只不过因有意拖延去寝宫的时间,泡了半晌,他也没有起身。
直到感觉整颗萝卜都要泡熟了,小萝卜才不情不愿地化为人形,慢吞吞地爬出浴池。
一旁备好的衣物是鬼域常见的玄色,柔软异常,袖口以金线绣着暗纹,竟然还挺好看。
参禾拎起来细细打量,眼中闪过惊喜。
活了那么久,他还没穿过这般舒适贵重的料子!
少年忍不住将脸颊埋在柔软的衣衫上蹭了蹭。
只是刚穿上去,参禾便发现这衣料未免太薄了。
湿漉漉的发丝垂落,水珠滴下,很快便浸透衣衫,黏在身上,难受得紧。
修为只剩一点点了……
参禾蹙眉,纠结半晌,还是动用微末的灵力,小心翼翼将长发烘干。
谢锁言已经在外头催促。
参禾也管不了那么多,拢好衣服,提着灯笼就随着他往戚绛渊的寝宫而去。
无间狱是真的很冷。
参禾瑟瑟发抖,吐出白息,那股阴风简直无孔不入,冻得他连连打颤。
所幸路程不是很远,片刻后,便抵达寝宫门口。
谢锁言就此止步,示意参禾独自进去。
寝宫内比外头稍暖,早早放置好不少炭盆,驱逐了些许寒意。
戚绛渊交代,他会在床榻等待。
小萝卜在里头摸索半天才找到床榻,却没见鬼影。
说好的在这儿等他,鬼呢?
床榻上铺着厚厚的软垫,毛茸茸的,一看便十分暖和。
参禾左看右看,忍不住伸手,偷偷摸了一把。
果然好软呀。
反正戚绛渊不在,我躺一下也没关系吧?
小萝卜做贼似的,慢吞吞挪到床边,踢掉鞋袜,爬上床。
被褥将他包裹,身上最后一丝寒意消失了,参禾把自己埋在里面,舒服地打了个滚,将自己埋起来,乖乖等戚绛渊回来。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门开启的声音。
殿内好不容易积聚的暖意又被带走,强大的阴物携着寒气逐渐靠近。
戚绛渊走到床榻边,掀开被褥——
里面赫然躺着一颗安详入睡的萝卜。
“睡得舒服么?”低低的声音响起。
偷躺被发现,参禾猛地打了个哆嗦,变回人形,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觉得挺舒服。”
都说死状决定鬼相,戚绛渊却维持着与生人无异的样貌,眉骨锋利,周身散着森然气息。
但此刻,参禾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吓人。
戚绛渊坐在床榻边,淡声道:“过来。”
小萝卜这才敢动,慢慢挪到他身边。
一靠近,寒意便往骨血里钻。
参禾冷得牙齿打颤:“殿下,您不冷吗?”
戚绛渊平静地看着他。
这寒气,就是从面前恶鬼身上传出来的。
参禾四肢都僵硬了,只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到土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于是硬着头皮直入正题:“殿下准备怎么治疗啊?”
戚绛渊:“我不是早就给过你答案了吗?”
答案……就是把他煎了炒了。
小萝卜脸色瞬间发白。
好坏的鬼,怎么会有鬼想吃人参!
“就……”参禾带着哭腔,眼尾泛红,“就不能换另一种方式吗?”
戚绛渊垂下眸子,目光黏在参禾黑袍下露出一截纤细踝骨,上方绑着那截艳丽的红绳,晃得刺眼。
不过仅一会儿,他便移开了目光。
“你是医者,反倒来问我如何治?”
参禾一愣,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又怯生生地问:“那殿下是什么病呀?”
这次戚绛渊没说话了。
参禾仿佛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质疑,质疑他一个大夫怎么连他的病症都看不出来。
参禾简直叫苦不迭,他是草木精怪,又不是人界的医修,连半吊子都算不上。
生怕戚绛渊一个不如意把自己吃了,参禾只好硬着头皮:“那要不然,我给殿下摸摸脉?”
“你还会摸脉?”戚绛渊眉头微挑,将手伸过来。
参禾自然不会,只能随机应变,摸完胡乱瞎编几句。
他默默地搭上戚绛渊的手腕。
男人周身的体温如他想象中一般冰冷,若不是鬼蜮阴暗潮湿,无四季之分,否则到了夏季,还能让戚绛渊给自己冻些甜饮。
参禾装模作样地探了片刻,心中猛地一骇。
怎么会摸不到戚绛渊的脉?!
戚绛渊微微侧头问他:“如何?”
“我再瞧瞧,我再瞧瞧……”参禾慌乱地拖延时间。
又过了半晌,指尖底下依旧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参禾嘴唇微微一颤:“殿下,您、您好像快不行了,我怎么都摸不到你的脉……”
戚绛唇角勾起:“我是死人,何来脉象?”
参禾:……
对哦,戚绛渊已经死了好久了。
闹出一个大乌龙,参禾脸上羞红一片,都不敢抬头去看戚绛渊。
他虽然知识不高,但好歹还知道望闻问切,切是切不出来了,其他总能看出来吧。
于是参禾又去观察戚绛渊的脸色……
嗯,是死了三万年的。
萝卜脑袋空空如也,一点知识都派不上用场。
参禾忍不住小声嘟囔:“殿下,您真的有病吗?”
“你说呢?”
每次都是这句话。
参禾气得咬牙切齿:“我看您是脑子有病。”
嘴也有病!
嘴拿来干什么的,不就是来说话的吗?!
事事都要他猜,他哪里猜得到啊!
参禾没好气道:“您是不是觉得鬼蜮无聊,特地抓我回来逗闷子?”
戚绛渊笑了一声:“你说是,那便是吧。”
参禾气得想咬他。
“我自然是病了。”戚绛渊似乎终于从某个角落翻出理由,“各界修炼都不过是为了成仙,仙者不死不灭,享无尽寿元,与其说我患病,不如说……”
大限将至。参禾脑中闪过这个词。
他怀疑地瞅着戚绛渊:“真的吗?”
萝卜还知道另一个词呢,鬼话连篇。
“信不信由你。”戚绛渊说。
修仙之路艰难,万年来成功飞升者凤毛麟角。
大多修士皆有寿元限制,时限一到,便道消身陨。
身死亦非终结,魂魄重入轮回,唯有如戚绛渊这般怨气深重者,方可化为鬼修,继续存于世间。
也难怪凡人惧鬼,能成为鬼修者,都不是等闲之辈。
解决之道倒也简单。
不想死,便勤加修炼,早日飞升。
但显然,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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