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云来到六扇门的时候,宋典史已经等候多时。
见了她,立刻躬身作揖道:“宋夫人,下官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陆思云也赶紧回礼:“想必宋典史已经收到我夫君写的举荐信。我的身份,还希望宋典史可以帮我保守住,也无须对我有特别的照顾。”
“下官明白。”
宋典史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翠柳,直言道:“既然宋夫人希望下官一视同仁,那么有件事我需要同夫人您说清楚。”
“宋典史请讲。”
“在六扇门当差的女子,您是大宣国第一人,此举甚为让下官佩服。只不过您当捕快已是特例,捕快再带个丫鬟在身边实在是有些……”
“宋典史说得极是,是我考虑不周。”
陆思云转过身对翠柳嘱咐道:“你先回府。”
翠柳立刻急了:“夫人,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就让翠柳陪着你吧,我也可以跟着夫人一起做捕快。”
“胡闹!”陆思云皱眉喝住。
她进这六扇门费了多少劲,冒着多大的危险才成功的,这捕快是说做就能做的么?
翠柳被她斥责了一声,委屈地红了眼眶。
见她难过,陆思云的表情立刻缓和了下来,安慰道:“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用担心。回府等我。”
翠柳只能摸了摸脸上的泪水,不甘不愿地点头。
翠柳离开后,宋典史叫萧楚翊进了屋。
萧楚翊见到她,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毕竟他是知道她同别人的赌约的,并且亲眼目的她抓到真凶,赢得赌约。
所以楚星然会出现在六扇门,他一点都不奇怪。
陆思云见到熟人,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笑着跟他打招呼:“萧捕头,我们又见面了。”
萧楚翊向她作揖问道:“听闻前几日楚娘子病了,现在可有好些?”
“多谢萧捕头关心,已经无碍了。”
宋典史看他们俩颇为熟悉,也便放心将陆思云交给萧楚翊。
“萧捕头之前与楚娘子一起办过案,既如此那就让楚娘子在你手底下当差吧,你意向如何?”
“是,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楚娘子。”
两人出了宋典史的房间,萧楚翊便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思云见状笑着问:“萧捕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楚娘子的查案能力,萧某亲眼所见,自然是十分佩服。但这衙门不比在外面,里面人际关系复杂,暗潮汹涌。你一女子,我实在担心你会应付不过来。”
他说的陆思云自然是早就预想到的。这个社会本就瞧不起女性,贬低女性的价值,如果让一个女人来衙门跟他们平起平坐,这帮男人自然会看不过去,指不定会想出什么法子羞辱欺负她。
但是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开辟一条属于自己道路,哪怕那条路布满荆棘,她也绝对不会退缩。
“多谢萧捕头提醒,我会多加小心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陆思云却转移了话题:“既然我如今已在六扇门当差,那么萧捕头叫我星然就行。”
萧楚翊看着她,良久才道了一声“好”。
带着担忧,萧楚翊将陆思云领到班房捕头们的面前。
众人看着这个穿着略微有些宽松的捕头的制服,肤白如凝脂、眼睛如黑珍珠的小娘子,全都露出了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神情。
“萧捕头,这个小娘子是谁啊,长得如此标致?”
“这小娘子怎么穿着捕快的衣服?”
“她莫不是想要来我们这儿做捕快吧?”
一阵哄堂大笑。
面对他们的哄笑,陆思云始终保持面带微笑。
“安静!”
萧楚翊毕竟是他们的管事人,他这一声吼,大伙儿立刻安静了下来,谁都不敢再造次。
“这位是楚星然,从今天日起到我们六扇门当差。”
此话一出,底下的人立刻炸开了锅。
“我的乖乖老天爷,我没听错吧?女人居然要来做捕快?”
“我出生道现在第一次见女人来衙门做捕快的。”
“咱六扇门是不是要不行了,居然要女人进来做捕快?”
……
“说够了没有!?”萧楚翊又是一声怒吼,底下立刻又安静了下来。
“我不管你们同不同意,这是典史大人的决定。楚星然打今儿个起,就是我们六扇门的一份子,你们认同也好不认同也罢,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老大都这样说了,他们这些做小差的自然也没有反对的权利,只是陆思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脸上个个都写满了不甘愿。
萧楚翊环顾了一圈底下的人,突然说:“二斤,以后你跟星然一组当差。”
那个叫“二斤”的男人立刻摆出一副苦瓜脸:“啊?我?”
剩下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不错呀,二斤。以后就有小娘子陪你巡视了。”
“二斤,艳福不浅啊。”
“二斤,你可不能借公事之名行私事啊。”
又是一阵哄笑。
陆思韵站在萧楚翊身边,看着底下一群捕快对自己评头论足甚至言语不敬,却没有一丝生气。
她在好好地观察这些未来的同僚。
从方才的两次起哄,她注意到,坐在人群最中间的那一位,似乎这些捕快们的中心人物。也正是此人,言语最为冲撞,最为露骨刺耳。
安排完,萧楚翊便自行离开。
他自然不放心楚星然一个女子与这帮男人共处一室,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但做捕快既然是她的心之向往,他又很想成全她。
所以他暗中安排了自己的两个心腹,必要时能够帮得到她。
萧楚翊走后,捕快们没了顾及,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陆思云对他们赤/裸/裸的注视不为所动,她径直走到孙二斤面前,向他作揖道:“二斤兄弟,以后请多关照。”
孙二斤此时的心情郁闷到无以复加。
他家在城东开了一家包子铺,平日里得闲的时候会帮家里卖卖包子。一家人过得虽然清苦但是很平淡幸福。
也正因为他家境一般,人又长得十分瘦弱,在六扇门内,他一直是众人欺负的对象。
每日的巡视,都是两人一组,但他总是落单,因为根本没人愿意同他一组。
他本就在衙门里日子不好过,如今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女子作为搭档,他更得被别的捕快嘲笑成不知道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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