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镜说出这句愤怒的话之后。
场面有一瞬间的凝滞。
压抑的气氛蔓延。
石倩的手放到了腰间的金色短刀上,那明亮的三把金色短刀与她朴素的穿着格格不入。
最年轻的少年往前迈了一步,目光暗含怒火,道:“确实不一样,至少我们可不会算计自己的同伴去死。”
郑皎皎咬唇看着眼前的一切。
百善堂和天下会虽然同为散修异人帮派,却并没有什么接壤的地方,并且他们的人,对于自己帮会似乎都很有荣誉感。
不亚于云雀对监天司的情感了。
孔文镜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只是道:“那三人这么做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并不是会中的要求。”
他说:“康平染坊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因为自己家中土地被夺,才不得已选择去卖苦工。孙兄三人,都是被南安郡王府收走了田契的人。本来只是图一口饭,可是染坊为了多染出好布,让他们整日里泡在染缸房中,连喝口水也要扣三钱月奉。”
“孙兄的阿姐为了给生病的父亲多挣点药钱,怀胎八月还挺着大肚子在染坊工作到傍晚,回家的路上,被郡王家的长子骑马撞了,当场一尸两命。”
“可在宵禁时刻骑马出游的郡王长子却没受到任何惩罚,甚至李兄的母亲上门讨公道,却只得到了老郡王妃的一句不咸不淡的‘看着可怜,多赔些银子打发了吧’。”
孔文镜说到这里忍不住阖了阖眼,再睁开,眼角的泪消失,瞪着李灵松道:“出身富贵的人,用一句话就可以买人性命,这就是你们乾元仙山维护的康平。”
“李尊者,你或许觉得自己落到这般田地很委屈,但你当你得知你的画像被悬挂在康平的各个药房之时,可知道,还有人因为无药治病而死在寒夜里!”
“你自然是不知,毕竟就算是皇城最高高在上的贵妃,要请你治病,也只能三催四请。”
面对他的质问,李灵松颦了下眉。
一旁听着的中年男人都不由得觉得孔文镜这怪罪的实在没有理由。
自古以来,仙山仙人们就从不管人间之事,就算要管也是借助监天司的手。
甚至在明瑕入乾元宗前,仙门的规矩还是无渡劫尊者敕令,不得擅自离开仙山。
等到明瑕入了乾元宗,修为修炼升至渡劫,入尘世的仙人们才多了起来,甚至就连监天司中人也可以根据天赋和贡献而入仙山之上,而仙山中的一些机械炼制之术和医道也落于凡间,使得一些药石无医之人能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百善堂的马延所用的机械肺,就是来自仙山的机械术改造后的结果,他对于明瑕等人的态度是很友好的。
如果可以,他也是不愿意来加害李灵松等人的。
只可惜,仙山和他们,注定是对立的两面。
拿着炉鼎炼制东西的少年,猛然睁开眼睛,炉子上光华一闪,炉鼎打开,从里面飞出一颗圆圆的丹药到他的手中。
他站起身,对孔文镜道:“你这怪罪实在违心。若非李灵松和唐富春等人,说不得世间还要多多少无辜冤魂,如今你却反过来怪罪他们,而不怪罪腾云等人,是因为明瑕他们比起腾云来为凡人做的事情更多吗?”
孔文镜咬了咬牙。
石倩闻言撇了撇嘴,有不同意见:“仙山之人,不过都是一丘之貉,依我看难分伯仲。”
锦衣少年看看她耸了耸自己肩膀,没跟她争论,把丹药递给了马延。
马延拿到手中没有立刻吞下去,而是迟疑了片刻。
郑皎皎还未回答他的问题。
锦衣少年歪了歪头对孔文镜说:“可你们绑的这个女子不也是绣坊劳工吗?指责仙山的人冷血,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比起其他人,他倒是一下子猜到了郑皎皎的绣娘身份。
鸡腿少年还吃惊道:“什么,她是绣坊绣娘?!看她这样,我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呢。”
锦衣少年说:“若是哪家的小姐,身上不可能不带一二仙器,而且她穿的分明是婢女衣服,瞧,领口处还绣着名绣坊的字样。康平名绣坊是南安郡王府下的产业,每年都会有绣人和染工一同为老郡王妃献上用最新技法和最新染色绸缎的贺寿绣品。她刚刚又特意问了染工的事情,但看起来又不像染工,那自然就是名绣坊绣坊的绣女了,而且,想来技艺超群,才能被选来祝寿吧。”
一点不差。
这人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实在惊人。
郑皎皎心脏因慌乱而乱跳着,面上还保持着冷静,只是脸上有些许发白。
鸡腿少年听了顿时转向孔文镜道:“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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