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音黄昏》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卫昶序的邀请让没有一丝防备的宁钰慈怔在原地。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该找什么酒店,往前十七年的时间,除去无忧无虑压力尚小的童年,他从来都是被家里逼着,只专注于课本,无暇顾及外面的世界。
蒋涵与宁曲昇很少带他出去玩,初中的时候宁钰慈的假期永远被无休无止的补习班占领。
上了高中后,虽然没有再报名补习班,但怕他出去玩分心,宁钰慈的假期也全是在书桌前度过的。
方才在手机里下载来的app上,能找到的房间最低也是三百起步。昨晚的留宿已经花了他三百五十块钱了。
他觉得好贵。
宁钰慈身上从家里带出来的总共只有一千元,这还是平时蒋涵给他和宁江过节发红包时他省下来的。
过去得过的奖学金全在蒋涵帮他置办的银行卡里,那张卡不在他手上。
一千元,只够在酒店住三个晚上,而他目前没有找到兼职,也不知道兼职的地方愿不愿意提前预支给他工资。
卫昶序那句“住我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眼前身形单薄的少年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只有从搓揉衣角的小动作可以看出,对方似乎在犹豫。
长久的沉默让卫昶序有些无措。
面对眼前神情始终平淡的少年,纵使他已经在这几年独自生活中应付过形形色色的人,也没办法做到像对待别人一样,对宁钰慈游刃有余。
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处理事情,也只擅长处理自己的事情。
当一件事开始关系两个人的时候,他就总是不知道该怎样做才是最妥当的。
卫昶序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绞尽脑汁不知如何是好,只开口,有些干巴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家里没有人。”
他们一个站在楼道里,一个站在夕阳下。因为高度的落差,宁钰慈要仰起下巴才能看见卫昶序的脸。
他有些怔愣,一时间无法确定卫昶序说的“没有人”是指哪一种。
直到卫昶序走下来,来到他的跟前,向他伸手。
“父母去世了,也没什么亲戚。”卫昶序诉说时候的语气很平淡,那只在在宁钰慈面前摊开的手示意对方可以将行李给他,“屋子就我一个人住。”
“你来当我室友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那只悬在半空的手随着他忐忑的心跳,以微小的幅度上下晃着。
大约半分钟的沉默过后。
他听见宁钰慈说:“好。”
行李箱宁钰慈坚持自己拿,东西毕竟不多,不算重。
他跟随卫昶序行至二楼,看着对方掏出钥匙打开右侧的屋门。
进门,卫昶序把客厅灯打开,反手再将门关上。
入目的客厅内,墙壁上装了一些隔音海绵,地面上陈设着一大堆音乐设备,光是吉他就摆了四把,民谣吉他电子吉他都有。
还有专门用来写歌的办公桌和电脑。
客厅不像个客厅,像个小小工作室。
东西摆放得整齐,甚至宁钰慈可以一眼看见办公桌前面那块空出来的小区域,摆着他的琴包和一把椅子。
厨房和餐厅就在客厅的另一边,面积不算很大,但也还宽敞,没有摆什么东西,只有冰箱的角落里放了几袋猫粮。
室内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猫的痕迹。
两个卧室,门都开着,一个堆满了东西,一个干净整洁。
“你住我边上的那间,拖鞋等会去买。”卫昶序在宁钰慈身旁道,“先把校服换了下楼吃饭吧,吃完去巷。”
宁钰慈点头说“好”。
*
住在老小区的好处就是,楼下遍地都是餐饮店。
问过宁钰慈的意见,卫昶序带着他来到一家面馆,点了一份牛肉面、一份牛杂面。
饱餐一顿后,又带着宁钰慈去了小区里经营的小超市,挑来挑去,买下一只印着小猫图案的拖鞋。
卫昶序先把拖鞋放回了家,再带着宁钰慈到公交车站乘车,直奔巷。
巷是一家并不能算年轻的清吧,在黎城可以说得上是小有名气,是许多爱喝酒人士来黎城的打卡点之一。
卫昶序从初三开始就在这家清吧驻唱了,那时候巷才开业不到一年。人气一般般,驻唱的人也总是换。
刚应聘的时候,老板因为他年纪太小拒绝了。但卫昶序为了这份兼职,从只听摇滚乐到也听了不少的流行乐,什么歌都基本会一点。
后来老板知道了一些他的身世,加上唱歌弹琴实在好听,外形又帅气,心一软,还是给卫昶序留了下来。
对外宣称卫昶序是他表弟,课余来酒吧弹琴赚零花。
巷的老板是一位三十几岁纹着花臂的男人,名叫喻卓卿。
看卫昶序年纪小就出来打工,对他也是关爱有加,喻卓卿逢年过节都会给卫昶序包小红包,似乎是真把卫昶序当弟弟看待的。
在去巷的路上,卫昶序便提前给喻卓卿发过微信,告诉他自己会带一位同学来应聘服务生。
喻卓卿给他回了六个句号。
虽然能感觉出对方的无语,但当卫昶序真的将宁钰慈带到他面前时,喻卓卿还是扶着额答应了下来。
大约是感觉到了老板的无奈,宁钰慈在签完合同之后轻声说了句:“谢谢老板。”
末了,又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补充一句:“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儿,”喻卓卿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道,“叫哥就行。”
“下不为例啊,亲爱的弟弟。”等到宁钰慈被领走去员工更衣室后,喻卓卿这样警告道。
卫昶序点头:“嗯。”
于是宁钰慈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因为已经是十月份的月末,宁钰慈的工资先按日结,下个月开始重新计算。
酒吧晚上七点钟营业,卫昶序是七点半上台开始表演。
换好工作服从员工更衣室走出去之前,卫昶序还拉住宁钰慈,特地嘱托了一句:“下班来这,等我一起走。”
宁钰慈点点头。
为了营造气氛,酒吧内的灯光全部都设置得很昏暗,小舞台上的灯是唯一明亮的一盏。
照着卫昶序,他抱着木吉他唱着歌,目光却在半垂眼皮的遮掩下,偷偷跟随着宁钰慈的轨迹。
看着他跟随老服务生熟悉了一遍巷的环境,站在一旁倾听前辈的指点,交流完毕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从吧台到客人的桌前,再从桌前回到吧台。
宁钰慈穿着服务生专门的制服,白衬衫黑领结西装裤,黑色略长的头发垂在瘦尖的脸颊两侧,低头时,只能看见下巴和直挺秀气的鼻梁。
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了目光,端着空酒杯往吧台走的时候,宁钰慈忽然脚下一顿,朝卫昶序的方向看来。
做贼心虚的人连忙躲闪,垂下眼,盯着自己拨弦的手腕,耳根子发起热。
卫昶序唱歌的声音是很好听的,低沉且富有磁性,带着一点点的鼻音。
宁钰慈在桌椅间,端着托盘穿梭之际,看到有台下来喝酒的女生,举着手机在录制视频。
也听到有女孩说:“我来这喝了一个月了,这次一定要要到他的微信。”
他于是顺着这些话,和来客的目光,也跟着朝台上看去。
那位处于视线焦点里的少年,穿着私服,黑色的T恤和牛仔裤,带了一条银色的项链,两边的耳朵各有两个耳洞,缀着银亮的耳饰。
耳洞一个打在耳垂,一个打在耳骨。
平日在学校里,卫昶序的耳朵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宁钰慈也很少认真地去打量。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卫昶序身上这些“叛逆的痕迹”。
低头弹过间奏,卫昶序唱着歌,再度将脑袋抬起。
视线就这样措不及防地与宁钰慈撞到一块。
对方反应飞快地扭过脸,步履匆匆地便往吧台行去。
卫昶序却因此,嘴里的下一个音差点跑调,连弹琴的手都顿了。
他几乎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在听众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慌忙调整心情。
嘴里继续唱着歌。
心绪却因为自己方才那一瞬的失误而乱了。
最近这是怎么了?
一曲结束,有个男生在下面对他喊:“帅哥,刚刚这首歌叫什么?好好听啊。”
卫昶序抬手扶着话筒,看着他回答道:“陶喆的,《暗恋》。”
卫昶序断断续续地唱到下班时间,宁钰慈也断断续续地忙碌到十二点。
十二点后换班的服务生来交班,卫昶序也下了舞台。
下台前,他瞥见宁钰慈走进员工更衣室的身影。
他整理好吉他,从喻卓卿那拿了宁钰慈日结的工资,跟着过去,一进门就看见宁钰慈坐在员工更衣室内长椅上的身影。
背对着他的,瘦瘦的薄薄的,看起来小小的一个。
“走吧。”卫昶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他将手里喻卓卿给他的信封递过去,宁钰慈起身走过来接过,而后往他空下的手中塞了一瓶水。
卫昶序原本要收回的胳膊顿在半空。
直到宁钰慈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不走吗?”
他才回过神。
拧开水瓶瓶盖,卫昶序喝了一大口:“走。”
*
出了酒吧门,宁钰慈便将装钱的信封递到卫昶序的面前。
两只手捏着信封,看过来的表情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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