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樱一时被镇住,他向着圣山走去,每走一步,脚下便会开花,生出绿草。
那座山看起来高大无比,真正上山却只需要几步。
不过一会儿,鹿之樱就走到了山顶。
银色的太阳于眼前旋转,那位至高的主坐在山石之上,祂周身的一切都是纯白,人影回望过来,他在看着鹿之樱,仁慈的眼睛里有让人心神宁静的力量。
祂看起来和大多数人没有什么不同。约莫中年的年纪,唯有头发是黑色的,发中沉睡着星星。祂的头顶有一片积雨云,阴沉的云团将祂笼罩,将祂的身躯覆上阴暗。
大地上的花草随风起舞时,风会带过祂的发间,便好像将这圣洁世界中唯一的异色搅动了。
祂头顶的雨云在风过时会流窜出闪电,蓝色乍现的花火,像是奇迹的另一面发生。
祂看起来异常的年轻,祂温和、谦逊,微笑着朝鹿之樱招手。
面板不合时宜地跳出,代表经验的金色条再次开始上涌,等级不断上升,最终停留在10级。
升级备注提示为:恭喜推动剧情发展;恭喜通过洗净之路;成功解锁新人物——圣洁崇高的主,回报经验已获取。
鹿之樱看了一眼,随后用意念将面板关闭了。
圣洁崇高的主?
好有X格的头衔!
鹿之樱走过去,不知为何会感到心安。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却好似一见如故,没有一点不自在。
直到走到眼前,他才发现蹲坐的主并非人的个体。恰好此时主挺起身,白袍之下半马的四肢便立起来。祂半人半马的身躯比身高179cm的鹿之樱还要高出很多,银色的太阳照耀于后方,头顶的雨云变幻出落雪的光景。
这是圣洁崇高的主。
是洗净之路终点的主人。
是圣山之上令百花盛放的主宰。
鹿之樱一时被眼前的祂镇住,瞳孔中无意识地释放出了窥视的能力,得到的结果却是这位主身旁的三个问号。
主无法被窥视,无法被打量。
还是祂干净的声音先一步在四周现起:“久违到来的旅人,你来此的目的为何?”
结果等来的却是鹿之樱呆滞的一句:“你是神吗?”
祂看向他,微微愣住,转而哈哈大笑起来:“你若认为我是,那我便是。你若认为我不是,那我便不是。”
鹿之樱在祂的回音中回神,他斟酌了片刻,继续问道:“请问,若您是神,那创造出我们的女神又是谁呢?”
围绕祂落下的雪花变得越发晶莹剔透,祂的眼睛里映照着鹿之樱真诚发问的身影,祂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便再次回答道:“万物到达顶点,被仰视,则可为神明。”
“也许因为执念太深,便会创造出一位假象的祂。”
“这是一场去追寻自我的旅程。”祂伸出手臂,指向鹿之樱:“而你,我的朋友,你还在这条道路上。”
鹿之樱看看祂,思维在这位主云里雾里的话里绕圈。他没太明白,这时也突然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他伸进自己的卫衣口袋,拿出来一尊迷你的金像。
那正是缩小版洛之樱的模样:“我主,我来到这里,是想请您解开她身上的魔法,让她恢复如初。”
白马的半身向前,祂仍旧在微笑,祂接过了鹿之樱手中的金像,他看了一眼,这才对鹿之樱说道:“孩子,你说的话中是有歧义的。你是想让这个女孩恢复到成为魔女的时刻,还是想让她复原到被邪恶附身的瞬间,再或者你是想要她解除金身,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呢。”
主说了三种情况,祂再次将问题抛回给鹿之樱。
鹿之樱听完,思考起来,他的眼睛瞪大了,细细回味主的话语时仍觉得不可思议:“这三种方式都是有办法能达到的吗?”
“当然。”
主头顶的云团变幻,开始在其中下起了小雨。
“那我希望……”
鹿之樱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他想起了初遇时的那个小女孩,想到了校园中挡住夜冷殇的少女,想到了在绯红中起舞的魔女。
一方面,他所想所要的就是让洛之樱恢复正常,恢复成普通人的身份。
但当下被祂点醒,却又觉得这是否是在剥夺她的选择。她明明可以成为守护世界的魔法少女,却因为自己这个路人甲的变数,变成普通人。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
你希望她怎么样呢?
自私一点,希望她不再接触这些黑暗,开心快乐地存在就好。
但又衷心地祝愿、期待她永远明亮,永远耀眼。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如何你是她,你会如何选择呢?
最深沉的黑暗里,在鹿之樱的脑海中,他逐渐清晰地看到了一个身影。
“她会将我护在身后,少了童真的笑容,她会明媚地牵住我,照耀我,叫我不要担心。”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冲破了胸腔,成为具象化的力量出现于鹿之樱的眼前。
是的,她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她不会满足于在我的身后,任凭依赖我的保护。
洛之樱不会满足于此。
鹿之樱抬头去看崇高的主,他在对方的脸上看不见不耐烦,看不见审视。
留存于主面上的只有平静,只有微笑。
鹿之樱开口说:“我希望她能回归魔法少女的身份,自由地高飞。”
崇高的主脸上的笑容扩大了,祂点头回答“好”,便见头顶的雨云聚拢变化出金色的大雨。
雨滴落到大地上,弹溅的水花会变成一个个小人,围绕在祂的马蹄之下舞蹈。
主双手捧起那尊金像转过身,底下的小人们便也伸出双臂学起祂的模样让一个个光点放飞。
黄金铸成的人像脱离了祂的双手,低下小人们散出的光点飞上来簇拥着金像往远处飞去。
金像飞去的那一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湖池水,干净清澈的水中映照着光点,照映了金像。
然后金色的光点环绕着金像小人一同坠入了湖水中。
轻盈的声响掠过鹿之樱的耳旁,金像沉入湖水的同时面前主的身影变淡了。
他听见祂的声音仿佛依附在他的耳边:
“我需要你为我做两件事,以此净化才能进行。”
鹿之樱看向眼前,“您请讲。”
声音转而化为了湖水散开的涟漪,从一圈圈的水波中现起:
“其一,净化需要用到独角兽的尾羽,我需要你为我弄来。”
“其二,我的身体沉睡在明镜之湖的另一面,请找到我,解开对我的束缚,我才能施加魔法。”
金色雨中半人半马的祂回身看向鹿之樱,祂的目光依旧温柔,祂的声音在圣山的每一处响起:
“当然,这并非强迫你必须这样去做。你可以选择离开,而我会将这个孩子留下,我保证她会恢复如常,会快乐会幸福,但因为缺失法力,她也将再不能离开圣山。”
“远道而来的旅人,一切选择在于你,你无需有负担,一切都将是最好的安排。”
祂说完这句话后,身体便彻底消散在了金色的雨中。
紧接着顶上的云团也消失了,独留下一轮银色的太阳如最初般停留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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