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我们的结婚证。”
尽管早就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的事实，可是当那两个红彤彤的小本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沈余还是想再晕一下。
但她还记得自己正在演戏，很有职业道德地忍住了，将结婚证捡起来，两个红本本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最上面一页正好是他们结婚时的照片。
她看着照片上的自己，顿感陌生。
为了让沈余能够配得上顾朝年未婚妻的这个身份，从小到大沈母不知为她聘请了多少位老师。插花、茶艺、烘焙、舞蹈……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不仅如此，在仪态和妆容上，沈余也完全符合沈母对名门淑女的期待：妆容素净、衣着大方、仪态优雅。而照片上的女人画着细长的眼线，红唇艳丽无双，身上的衣着更是火热大胆，虽然看起来也很漂亮，但却是她永远也不会尝试的风格。
甚至不需要和“她”见面，沈余就知道她们的性格一定大相径庭。
视线右移，落到了“她”身侧的男人身上，男人穿着一身纯黑色的西装，头发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看起来比现在年轻许多。
只是年轻版的顾朝年薄唇紧抿，眉目冷淡，看起来像是不太高兴。
在沈余看照片的空隙，顾朝年默默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看照片的人忽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指着合照中的他自己问，“你是自愿结婚的吗？”
“当然。”
顾朝年无比肯定。
话落的瞬间星星都暗淡了，“哦。”
沈余却不死心，检查完照片检查身份信息，最后甚至将钢印也反复看了好几遍。看到最后一旁的顾朝年都忍不住出声提醒，“伪造证件是违法的。”
言外之意结婚证是真的。
沈余不得不认清现实。
已婚。
且和前未婚夫。
尤其是照片上的女人笑得过分灿烂，仿佛在嘲笑她一样，沈余直接将红本本扣在被子上，眼不见为净。
和她的粗鲁行为形成鲜明对比，沈余一检查结束，顾朝年就又将这些证件整理好，然后小心翼翼地踹进怀里。
其中还包括沈余的身份证。
顾朝年：“阿余现在可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相信。”
除了相信他还能怎么办，她没有这五年的记忆，对现在的世界一无所知，而且她连身份证都在人家手里呢。
见沈余接受了大半，顾朝年小心翼翼地试探，“阿余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没有。”
“那阿余记得别人吗？”
“不记得。”
“那……”
“我不记得，我谁都不记得。难道我还会装失忆骗你吗？”沈余双手抱住膝盖，颇为心虚地将脸也埋进去。
“是啊，阿余连我都不记得了，还会记得谁呢？”她听到男人这样感慨。
忽然，只听咕噜一声。
沈余悄悄将手藏进被子里，捂住了肚子。
顾朝年唇角勾起。
然后又是咕噜一声。
……
掩耳盗铃的某人彻底放弃，自暴自弃地抬起头，“我饿了。”
顾朝年低低地笑，“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阿余已经有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肯定饿坏了。”
餐食一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沈余醒来，顾朝年只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专人送过来。但他没让那些人多待，而是自己亲自弄。将餐桌弄好，又将餐盒一一摆放好。
“医生说你现在的伤口还没有好，饮食还是要以清淡为主，所以我给你准备了山药枸杞粥，还有一些清淡的小菜。”
顾朝年拿着餐盒，舀了满满一勺子送到了她的嘴边。
扑鼻的热气烘烤着沈余的脸，将她的视线也一并模糊掉了，记忆里那个常年冷着一张脸，对待任何人永远都是冷漠疏离的顾朝年在这一刻面目全非。
“是太烫了吗？”见沈余迟迟不张嘴，顾朝年将勺子里的粥又轻轻吹了吹，重新送到她的唇边，“现在这个温度应该刚刚好。”
沈余回过神来，又对上他那能溺死人的视线。
沈余：……
她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开口，“还是我自己来吧。”
“好吧。”
顾朝年连餐盒带瓷勺一起交给了她，只是视线却一直没离开。
山药枸杞粥被炖得恰到好处，软糯香甜的味道便在她的唇齿间流窜，热意仿佛可以顺着血管一直渗透到四肢，一口下去，整个人都是暖和和的。
一口又一口，沈余吃得舒服，顾朝年也看得高兴。可没用一小会儿，沈余就吃饱了，可她才吃了一小碗。
顾朝年看她停下了问，“才吃这么一点就饱了吗？”
是啊，怎么就饱了呢？
这完全不是她的食量。
虽然很还想吃，可是她的胃已经在抗议了。沈余恋恋不舍地看着餐盒中还剩下的山药枸杞粥，忍痛将餐盒递给顾朝年，“我吃不下了。”
顾朝年递给她一杯温水，“没事的，生病的时候都没什么胃口。”
用餐结束，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顾朝年正在收拾餐盒，露出了那面曾被沈余的演技无辜牵连的侧脸。
原本只有淡淡的绯红经过一顿饭时间的沉淀，更红了，也更肿了。沈余温吞地开口，“那个……”
“什么？”
“你的脸还是去处理一下吧。”
顾朝年将餐盒整理好，顺着她的视线抚上自己的侧脸，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轻微的疼痛，随之而来是巨大的喜悦，“阿余，你在关心我！”
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她，“你是不是想起我来了！”
“没有。”在他抱上她之前，沈余的手撑在了他的胸口，单薄的衬衫下是男人密集又快速的心跳，像鼓点一样，沈余掌心被震了一下。
她飞快松开手，又一次强调，“没有。”
顾朝年垂下的眸子遮住了他脸上失望的表情，慢慢地他抬手碰了碰侧脸，“是有些疼，我出去处理一下。”
*
沈余洗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澡，滚烫的热水落在她的身上，一点痛，更多是给她一种我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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