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上云忽地将目光从萧栖迟身上收回,利刃般瞥向罗映,吐出两个字:“慎言!”
纵然他眸光锐利,可心底还是不住得发虚。这么些年来,他自以为心思藏得很好,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可今日罗映的这番话,方才让他惊觉,他的心思并非无人知晓。
罗映低眉一笑,对来自许上云的眼神警告,恍若未闻,她自顾自的说道:“若是从前,关于你的一些事,我绝不会点破。但是现在……公主愈发不知收敛,连皇帝都敢囚.禁。现如今,与太后侄子定亲,却还同六皇子不清不楚,一旦太后因此迁怒六皇子,焉知梁帝不会借口出兵。眼看着公主在开地狱之门,我怎能不急?上云,公主如今这般,深渊在前,我情愿是你。”
至少许上云,一心为着公主好,从小到大,始终如一。
“我情愿是你”,罗映这五个字,说得万分平静,却如惊雷般扣响许上云的心门,仿佛惊醒了什么从未有过的念头。
他永远忘不了和公主初见的那一天,小女孩衣着单薄,丝发未束,光着脚,抱膝坐在比她还高的草丛里,满脸都是眼泪。
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抬起头,茫然片刻,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也来了角落里,你也想娘了吗?”
他单膝落地,惶恐行礼:“臣乃公主侍卫,公主不可唤臣哥哥。”嘴上虽这般说,但那夜那声哥哥,那个被泪水浸透的小小身影,却永远成了他心上的一把锁。那一刻他便知道,寂寞与守护,将是他圈地为牢的一生。
公主听罢,失望的说:“怎么你们来的每一个,都离我那么远?”
他哑然,他很想告诉公主,臣离你不远,无论何时,你回头臣都在。但他不能说,她是主,他是臣。
后来,公主再也没有唤过他哥哥,只当他和旁人一样,再未有过特殊的对待。于她而言,身边不过是多了个下人,但于他,从此公主便是他要用命去护着的全部,无论是出于职责,还是……私心。
罗映再次问道:“上云,若你当初跟了枢密使,成为将军,或许就有机会迎娶公主,你为何不去?”
许上云微微抿唇,目光复又回到萧栖迟身上,方道:“就是不想。”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很后悔,那晚如果他没有说什么尊卑之词,公主待他,会不会特别一点。或许,他就想留在她身边,再等一个那样的机会。
且公主母妃早逝,又不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他不忍心公主身边,连一颗待她炙热的心都没有,纵然她从不知晓。
听着许上云那冷冰冰的四个字,罗映轻笑了几声,而后一声长叹:“都乱成了这样,再乱一点也无妨。上云,若有机会,可要抓紧喽。”
许上云扣着剑柄的手,忽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攒动。
萧栖迟一直在画舫上和裴煜说话,一时间,她恍惚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逃亡路上。那时他们就有说不完的话,即便赶了一天的路,夜里相拥入眠时,却还是会忍不住聊到很晚。
这一日,他们至晚才归。这一船的蔷薇无法带走,但是裴煜特地要了路上那个指路的花人,带回了自己房中。
窗扉未闭,中元节刚过,天上的月亮尚圆。裴煜坐在窗边,手里捧着那只蔷薇花扎成的小人,唇边笑意缱绻。皎洁的月光洒在鹅黄的蔷薇上,渡上一层似梦般的月华。
从遇上萧栖迟开始,他就好似坠进了一场虚幻的迷梦里,她给他的一切,好到让他不敢相信是真实发生的。
手里的花扎小人,他越发喜爱,手不由拂过小人的脸。忽地,他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不由抽手,竟见中指被扎了一个小血点。他这才注意,小人里有花下刺漏在外面。
裴煜挑眉笑笑,他怎的忘了,蔷薇有刺,会扎人。一点小伤,他也没在意,将小人在桌上放好,不住的去看,他想要将这一幕紧紧记在心里,不然花很快就枯萎了。
这一夜,裴煜直到熬不住,方才睡去。
余下的几日,萧栖迟也每日想法子给裴煜解闷,送他精挑细选的贵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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