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荼听到了黍仙的声音,但在场其他人好像并未察觉。
“你听到了吗?”祢荼问方思议。
方思议道:“嗯?”
祢荼看着其他人都围着秦杖玉而去,显然也没听到。
“怪哉。”
这又是什么神通!
方思议问:“你听到什么了?”
“让我有事去……找他。”祢荼说了一半。
只是想到对方那般神通广大,可能知道她收走了天碑,所以引她去那什么山——没查过地图典籍,她也不知道是哪个字。
祢荼将马牵到一边,这才走上前去,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鲜血淋满地面,尸体扭曲得就像被拧干水分的抹布,已然面目全非。
祢荼弹指,火球飞了出去,落入尸骸之中。
骸骨立刻熊熊燃烧,不过数十个呼吸,那里就只剩一抔骨灰。
祢荼暂时不知道怎么扑灭她的火焰,所以待一切燃烧成灰,她便走入火海,火焰没入她体内。
一抹若有若无的灰黑色浊气,也顺着火丝,就要融入祢荼的身体。
就在这时,她的手被人握住,顺势一带,祢荼半个身体几乎撞进一人的怀里。一股清凉的风吹过她的背脊,火焰熄灭了。
头顶传来个有些温柔的声音。
“焚烧过惨死尸骸的火焰,不要用身体去吸,不干净。”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祢荼推开他,“你知道得太多了。”
方思议凝神细思,静默不语。
“好了,我信你。”失不失忆不打紧,有用就行。
把方思议拉去救秦杖玉,祢荼凑过去看,靠近了方思议,一股淡淡的清香涌入鼻腔,也不知是头发的香味还是身体上的,祢荼赶紧摆摆头把脑子里的杂念清掉。
方缈哀叹:“今年算过去了,明年可如何是好。”
舒玉道:“师父,快别说这种话,已经开始急了。”
祢荼看着这群拮据的修真者,实在跟她以为的相差万里。
其实打劫一个山穷水尽的门主就能获得这么多灵石,世间那么多豪门显贵,那么多家里没出过修士的豪门显贵,他随便打劫一两家,也不至于潦倒至此。
只能说问心宗这些修士良心未泯。
祢荼寻思:“先前死了一个齐天门门主,那么多人为他寻仇,现在又死了一个代门主,会不会还有人来为这个代门主报仇?”
方缈道:“宗门的实力,不只看宗门,也看靠山,现在他们知道问心宗背后是半仙,足以令他们丧失报复的欲望,最后多半会吃下这哑巴亏。也不算哑巴亏,惹了不该惹的人,自作自受罢了。”
“……”还靠山,这黑暗的修真界!祢荼担心那齐天门门下都是些不计后果、玉石俱焚的人。
方思议手附在秦杖玉胸口,也看不见他身上的灵力波动,那伤势就在缓缓愈合,方缈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神奇。
祢荼撑着头看疗伤,被一声闷哼打断。
秦杖玉转醒,祢荼见他破开的衣物下,伤口依旧狰狞,只是止了血,结了一半的痂,她不由瞥了方思议一眼。
这人又没动全力。
“宗主你……”祸患是你引来的!
“这回多亏了宗主。”方杏等人七嘴八舌。
“宗主初来乍到,没有体会宗门的好,还给宗门填窟窿。”
“先前她并不想当宗主,但在宗门危难之际,她却挺身而出,实在仗义。”
“她招惹来的人?那不是被黍仙只手解决了吗,托宗主的洪福,我才知道黍仙这么厉害,以前一直以为就是个催债的……”
这些人也太有爱了吧,都向着她啊!
方老头扶着秦杖玉回到住处,祢荼走向自己住处,并对身边的人道:“我去睡了,你也去歇着吧,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你也辛苦了。”
方思议缓缓侧过身,平湖般的眸子,定定地问:“晚饭呢?”
祢荼道:“我就不吃了。”
方思议道:“你会饿的。等会给你留一点,你醒了再吃。”
祢荼在来的路上啃过干粮。方老头囊中羞涩,祢荼手里只有灵石,没有金银,若想将灵石换成金银还得去找有势力的当铺,未免节外生枝,也不想耽搁时间,当时方老头也在着急赶路,祢荼虽然不清楚原因,却也没有过多要求。
此刻各种事情终于告一段落,祢荼是又累又饿,但实在是太累了,甚至没有力气吃东西,所以,听了这话,祢荼安静地点了下头,但也没抱什么期待,这山上能有什么好吃的,大概也是果腹的程度。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醒来,屋里黑漆漆的。
屋外传来虫鸣,夜色静谧撩人。
“那个黍仙是黄阶半仙,方思议说我是天命者,是半仙之体,那么我是什么修为?”
祢荼取出天碑,湛蓝色的晶碑立在地上,光滑的镜面呈现在眼前,印出她的身形。
过了一会,其上浮现字迹。
“半仙,无阶。”
祢荼看到前面两个字,心头便是一惊,她竟然是半仙,当真是半仙境!和黍仙一个境界!
只是无阶是怎么回事?
怎么样才能有品阶?
像那个黍仙,只是黄阶,捏元婴如捏泥,还能化风远去,身法奇绝,简直就像话本里说的仙人。
问题是问心宗怎么会有仙人庇护?
肚子发出咕咕响声,如方思议所言,祢荼真的饿了,她推开门。
门外放着两个木凳,凳子上有一碗栗子鸡汤,一小叠小白菜,还有一盘撕好的鸡丝,鸡丝上淋了辣椒调料,看着就很有食欲。
凳子边沿放着一块去了籽的西瓜,以及一碗剥了壳的生栗子。
问心宗的人实在是太客气了!未免太周到了吧!
还有个小碗里盛放着墨绿色的膏状物,底下垫了张纸,祢荼抽出来一看。
“药膏,敷手,祛疤。”
字迹鸾漂凤泊,缥缈出尘,没有一丝阴霾。
祢荼看着那字,像是和方思议本人一样,有种说不出的神韵,和她所见过的凡俗中好看的字仿佛天差地别。祢荼将字条收了起来,端起凉了的汤喝下,滋味绵长,拿起筷子夹起鸡丝,麻麻的微辣很鲜香。
吃饱喝足,祢荼把碗筷洗干净,放进橱柜,又把凳子摆好,这才拿着蒲扇来到月光下纳了会凉。
她往嘴里丢栗子,一个人看着浩瀚夜空,吃完了西瓜,洗了把脸,这才回屋又睡下了。
等早上起来,她打开门,就听到“喝哈”的声音。其他人早早起来做功课,有扎马步的,举石墩的,站桩的,跳跃练身法的。问心宗虽小,但各个弟子却都力求上进,祢荼绕了一圈,问:“秦杖玉呢?”
“大师兄在后山练剑!”
果然没一个偷懒,祢荼又问方老头在哪儿。
方杏道:“师父在竹林里,在搭房子呢!”
想必是要住两个人,只有一间竹屋。祢荼迫不及待想要找方老头问问宗门保护费之类的事。
“宗主,你跟那位大哥哥什么关系啊,他对你好好。”
“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好?”
“昨日他亲手剥栗子,煲汤,还特地留了西瓜,把籽都挑没了……”
祢荼愣了愣。
祢荼笑着道:“是吗,他一直都是这般细心的。”
“啊,大哥哥。”方杏一脸惊艳地看向祢荼身后。
祢荼自然地转过身,脸不红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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