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安欺身上前,握住宫越山的手腕,将她从车上搀扶下来。
外头的风势已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宫越山体内的难受与痛苦翻涌得厉害,交织至顶时已成疲困。
谢时安站在宫越山身侧,他依旧攥紧她的手腕,指腹摩挲在腕间凸起的那处骨节处。掌下,宫越山的皮肤冷得出奇。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流露出脆弱的模样,在谢时安眼里,宫越山向来是镇定,沉稳,无坚不摧的。
谢时安盯着跪在两侧的人,冷戾道:“全押下去,朕要亲自审。”
周围的侍卫齐声称是。
“金吾仗院。”宫越山声音虚弱。
“嗯,我知道。”谢时安低声回应。此事,必然与金吾仗院之中的人脱不了干系。那人是谁,他们皆晓得。所以,谢时安才会说,他要亲自审。
谢时安在宫越山面前微蹲下身,宫越山眉间微皱,可未等她再说些甚么,谢时安已经将双手挽过她的膝弯。
宫越山此刻已疲困至极,索性也任由他去。
周围人皆将头垂下,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何风正好提着灯笼赶往这处,见状也赶忙低下头。
谢时安背着宫越山往前走,何风回头看了眼宫门附近的马车,又看向前面,终是没说甚么,拎着灯笼,快步追上。
经历过方才那一遭,宫越山强撑起来的精神再也绷不住了,浑浑噩噩之中,她阖上双眼,将下巴抵在谢时安肩上。
谢时安的步伐迈得十分稳,背上的人应当已经昏睡过去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能感觉到,宫越山的心跳声,隔着胸膛,贴着他的后背传过来,似沉闷的鼓声,一下一下,直击他的心脏。
耳边,是她轻轻的呼吸声。
黑夜之中,谢时安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情绪与心思皆隐匿其中。
*
谢时安坐在床榻边,盯着床榻之上的人。方才奉御已经说过,宫越山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那药下得猛,需得好好睡上一觉。
何风小声道:“陛下,二郎君这处奴候着就行。时辰不早了,陛下明日还要坐朝,早些歇息罢。”
“你退下罢。”
何风噤声,退出门。
几声惊雷过后,外头已是倾盆雨势,长宁宫殿笼罩在雨幕之中。
谢时安瞧了宫越山许久,拿起旁边叠着的巾帕,浸在铜盆里打湿后,拧干水,探身上前。
他微弓着身子,抚开宫越山脸上黏着的发丝,用巾子小心翼翼擦着她脸上的汗。
谢时安心思重重,从无意间听得陆昭和宫越山的谈话,到陆昭那句刻意的隐瞒,有些事,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他还需要亲自去确认。
谢时安目光下移,落在宫越山的衣襟前,捏着巾帕的手指紧了又松,他最终挪开眼。
罢了。
他长叹一口气,坐回榻边。他也说不清自己现下对宫越山究竟是怀有甚么样的复杂感情。
宫越山陷入一场漫长的梦里,那显然是一个不太好的梦,她的眉间深深皱着,口中呢喃喊着甚么话。
鬼使神差的,谢时安轻轻唤了一声:“涣娘。”
“嗯。”宫越山喉间发出声音。
宫殿里头静然无声,只听得见外头铺天盖地的雨声。电光乍亮,落雷惊响。谢时安耳边只荡绕着宫越山方才那句回应。
何风同他回禀崔氏小娘子的年纪时,也告诉他,旁人都唤这崔氏小娘子叫涣娘。
谢时安心跳得厉害,几乎就要从胸膛前破出来。
他很快将心情平复下来,涣娘,涣娘,他的目光在宫越山面上睃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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