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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勾人的妖精
第二十章
“我体内的媚药能不能解,与谁合解……与你有关系么?”
!
这世上还从未有人,敢这般和陆煜说话。
他心头怒火锃得一下直冲天灵盖,太阳穴旁的青筋暴起,瞳孔收缩,眸光凌厉,仿佛座随时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极力压制怒火,却控制不住骨子里翻涌而出的暴戾,抬起指尖,由上而下轻划过她粉光若腻的肌肤,由光洁的额头,到清丽绝俗的侧脸……最后落在一折即碎的白皙纤细脖颈上。
分明牙齿都被气得咯咯作响,言语间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就这么急于同我撇清?”
此亲昵举动中隐藏着的致命危险。
徐温云却丝毫未曾察觉。
她只觉男人指尖粗粝的触感,不由让她想起昨日在洞中捧着他手掌轻吻的那幕,心生出些别扭,抬手拂开了他的手臂,侧身而对。
“这不正是陆客卿所乐意看到的么?
你之前怎么说的来着?你我之间是孽缘,强扭的瓜不甜,让我不必苦苦痴缠,莫要揪着你不放……现在我让你得偿所愿了啊!”
。
未曾想这寡妇竟会用他曾说过的话,现下来堵自己的嘴。
可那时他哪能想到二人能纠葛如此之深?在这寡妇强烈迅猛的攻势下,他早已一步步缴械投降,只是这感情来的太浓烈太迅速,初时他有些猝不及防,难道就大错特错了么?
陆煜也知当初既死命将她推开,现下又来牵扯,这反复无常的举动,倒显得他这么个男子汉大丈夫矫情。
拿得起,却放不下。
可不知不觉间,他早就将此女视为了自己所有。
占有欲作祟也好,得失心做怪也罢,他绝不允许两日后那醉春碎魂丹发作时,与她做解之人不是他,而是那裘栋!
他怒火消散了些,复而涌上来些懊丧,那样顶天立地的男人,现竟没由来觉得有些委屈。
“可你前日才说喜欢我。
昨日还与我交吻缠绵。
……岂能今日就翻脸不认人,去与那裘栋高声说笑?”
按理都将姿态放低到如此地
步,她也合该好好安慰解释一番吧?
谁知这寡妇竟没有。
不仅没有,甚至还斜乜他一样,由鼻腔中发出声嗤笑,浑不在意道。
“我前日是喜欢你没错。
可我今日就不喜欢你了呀。
我今日偏就喜欢上裘栋了,不行么?”
!
此女简直在他的雷点上反复旋转跳跃,说出来的话好似淬了毒般,不见血都能封喉。
陆煜语噎当场,被气得眼前都略黑了黑,险些当场就喷出口老血来。
他擅长在战场上用武力值说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何其痛快?只是这个可以在满是男人的场子中争王称霸,带着将士杀尽敌军的勇汉,面对眼前这个如此巧舌如簧的女子,确实有些应对不来。
他只能冷沉着眼,咬牙切齿道。
“莫非你就如此浅薄粗鄙,沾花惹草,见一个爱一个?””
哪知这寡妇不仅不以为耻,反有些而以此为荣,梗着脖子,扬起那灿若桃李的小脸。
“诶!我还就见一个爱一个了,怎么?不可以么?若触犯我朝哪条律例了,你取了镣铐压我上官衙落狱去?”
徐温云觉得他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干脆转过身来,双臂抱在胸前,望着他又好气又好笑道。
“陆客卿,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下?是你拒绝我的表白在先,又瞻前顾后不愿为我解毒在后……那请问现在,你有何资格来质问我?
你在指望什么?指望遭你连番拒绝后,我还会上杆子示好?还是指望着我为你守身如玉一世?只在你这颗树上吊死?”
眼见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徐温云并不为所动,一双美眸淡漠冷冽如冰。
“现在便同你明明白白说清楚,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的事也无需你管,什么媚*药不媚*药的,你全当不知这回事便是。
还有就是,那晚班你干脆也莫要上了,我原本要的就只有裘栋,压根就未想再让你近身,今后除了镖队中事,咱俩实属没有必要多接触。”
说罢,也不管男人究竟作何感想,径直就往镖队集合的方向而去,走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冷漠薄情。
陆煜独自伫立在原地,心中的愤怒达到顶点,他眼中有火花在跳跃,可气极反笑,薄唇
微抿,形成中扭曲的上扬弧度。
想想真是觉得讽刺非常。
早知她如此薄情寡义,那当初何必为她考虑那么许多?大可将其当作个试床的晓事宫婢,视为物件,随便用过就扔便罢!
也是怪他自己。
在战场他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素有“杀神”的封号,能使敌军闻风丧胆。
于私事上,却莫名对这寡妇生了几分心慈手软?
竟纵得她这么个出身低微,身若浮萍的孤妇,也敢对天潢贵胄出言不逊,极尽讽刺?
按理说,这世上不该有人能让他心绪起伏如此剧烈。这对胸怀大志的王侯将相来说,是致命的弱点与缺陷。
而这寡妇现不仅能左右他的心志,且还如此反骨难驯……倒不如,直接杀了她了事?
他阴沉着眼,望着那个愈行愈远的娉婷背影,手掌蓄力,拍在了身侧的枯树上。
空中传来声沉闷的断裂声,当时却无任何异动。
待镖队启程缓缓出发…以这个枯树为中心,十步之内的树木,全都伴随着枝叶纷飞,朝同个无人经过的方向崩然齐齐斜倒,引得众人发出声声惊叹。
阿燕坐在车架上,远远望见尘土飞扬那幕,拍着胸脯,吓得瞠目结舌,“夭寿了,怎的忽然有这么大动静?莫不是要地动?”
徐温云瞧那正是方才二人待过的地方,估摸着这动静或就是陆煜闹出来的,她抿了抿唇,心中不由有些发虚,望向前方那个骑着黑马的男人,将眸光落在那双绣着祥云花样的黑色皂靴上。
她心中忽就有些拿不准。
“…啧…我是不是不该给裘栋送靴啊?我合该送对护臂护膝啊什么的,尤其那靴还是当着陆煜的面送的,如此会显得我很不近人情,很过分么?”
阿燕闻言,唬着脸道了声哪有,
“夫人想送什么就送什么,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莫非还要看谁人的脸色么?……不过该说不说,方才奴婢在旁瞧着,那陆少侠的脸色确实很难看,比烧了多年的灶底还要黑,可这气来得没缘由啊,之前可分明是他再三推却夫人的好意……”
徐温云闻言,心中愈发忐忑。
后知后觉间,这才感受到他方才指尖落在脖颈上的微微杀意。
“……你说他武功这
么高,功夫这么好,会不会气急之下,神不知鬼不觉抹我脖子,取我性命啊?”
阿燕浑不在意摆了摆手,
“夫人这是哪儿跟哪儿?
您与那陆少侠无媒无聘的毫无干系,且又不是出*轨偷*人,抓*奸在床,不过送了旁人双靴子罢了,至于到杀人那等地步么?……再者说,夫人与他相识不过区区六七日,就算单论感情基础,也够不上情杀啊。”
徐温云听她这般说,心中才略略有底些,嘴里喃喃道,
“确是如此,且陆煜也不是那等莽撞之人……”
阿燕观她神色,不禁抿唇一笑。
看来主子虽嘴上不说,可心中还是非常在意那位陆少侠的,否则岂会时时在意他的想法呢?再加上方才陆少侠那吃味的神情……二人浑然像是对正吵架冷战的情侣。
那裘栋啊,指不定还是没戏。
镖队在路上缓缓前行,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岳州。
扬威镖局镖价不菲,所以对于雇主们,从不在吃食住宿上亏待,除非需赶路必要住的农舍以外,但凡经过大些的城镇,几乎都是住在当地最繁华最有特色的旅舍。
岳州的云水雅居,便是扬威镖局合作了多年的客栈。
它建在湘水湖畔间,立于与世隔绝的岛礁之上,接待贵客的房间,几乎是一岛一房,彼此间需摇船往来,水面波光粼粼,与远处的山林交相辉映,景色一绝,仿若人间仙境。
因着马镖头的有意打点,徐温云与陆煜的房间,被共同安排在客栈中唯一能容纳两间院落的岛屿上,南北相对。
因着陆煜还有些私事,徐温云先带着阿燕上了岛。
她不仅要在此处住上三天两夜。
掰着手指头算算,后日就是那醉心碎魂丹的第二次发作时间,如若不出意外,她理应还会在此处与个男人共度春宵。
说来也是唏嘘,那样庄重神圣的时刻,合该早在三年前,她被八抬大轿抬入郑家时做的事情,现下却因颗媚*药推使着,蒙头蒙脑着,要去与个相识不过几日男人做。
此处偏僻,幽静,若无入住者摇铃召唤,船夫不会轻易上门搅扰,是个适合幽会私见的好地方,当然了,也同样适合杀人放火,作奸犯科,徐温云正这么想着……就望见水波缭绕的湖
面上,一叶扁舟,随水波摇曳静静漂浮而来。
夕阳余晖还未落尽,在湖面洒下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辉,空气中水雾氤氲,透明朦胧一片,个身形高阔的男子,负手静立舟上,轮廓若隐若现,气质绝尘,仿若山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仙人。
徐温云认出来人,心生出些丧气来。
虽说地方不错,可奈何偏有个惹人厌的邻居?有此人在,她还如何心无旁骛,与那裘栋行解毒之事?且都怪这人横插一脚,马镖头已提前给裘栋另派了晚上的活计,若想要事成,她难免还要再多花费番功夫。
新仇加旧怨,徐温云愈发不耐得见他,抿了抿唇,就扭身往自住的院中去了。
但愿方才那番话他听进去了,莫要再碍手碍脚才好。
陆煜平生,都未遭人如此不待见过。
主要前后态度落差太大,常人难以接受。
以往这寡妇见了他都是笑眼弯弯,热情似火相迎,就如个牛皮糖般甩不脱也扔不掉,现在倒好,连个正脸都不给了,每每碰见了掉头就走,只有背影。
他剑眉蹙起,心头愈发烦躁,微抬了抬指尖,身后窜来阵风,影卫闪现在其身后。
“……方才交代之事,莫要耽搁。
今夜便抓紧时间办了吧。
“是。
其余一切都已打点妥当,只待毒药再淬炼提纯几次便可。
这头。
徐温云回房之后,用过膳,沐完浴,就开始装扮自己,她揣摩着裘栋的喜好,挑了身适宜的衣裙,又细细敷粉上妆……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打点妥当。
现下天色渐晚,算算时间,那裘栋也快该休息了,她打算乘此间隙,出岛寻他说说话,也好让二人再熟稔些。
若当真时机成熟,她一咬牙一跺脚,干脆今晚便将事情办了,免得两日后,又搅闹出什么临阵脱逃之事。
毕竟那醉心碎魂丹的头次发作,她就险些熬不下去,这第二次发作起来会是何滋味,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不过解毒的工具人罢了,是谁都行,她只再不想遭那样的罪。
且论起来,世上这么多男人,总不会只有陆煜那根最好。
想起这个,徐温云扭头吩咐阿燕。
“你去对面跑一趟,同陆煜
说此处安全得很,不必劳他大驾贴身护卫,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便是。
时不待人。
阿燕出门之后,眼见天色渐晚,徐温云便有些等不及,打算先自行出道,左右阿燕是个机灵的,回来见她不在,自会跟过来寻她。
对镜自照,左右摇摆转了圈,觉得一切无误,这才提着裙摆,踏出门槛,朝摆渡处缓缓行去。
可才踏出院门,就察觉到了不对。
是她入住前未曾注意么?
这岛好似被人重新装饰过。
道路两旁,半人高的纱幔宫灯排列有序,湖上的晚风习习吹过,灯光摇曳,翻腾纷飞,犹如星辰降落,串联起点点光芒,像天空中闪烁着的银河般,如梦又如幻,将整个岛屿都照耀得明亮且温馨。
这营造了种难以言喻的魔幻氛围。
好像每走一步,就都是在朝着美好前进。
这云水雅居果然财大气粗。
由那宫灯灯罩的精致花纹,便知绝非凡品,再加上那些手腕粗的蜡烛燃点整夜……为了顾客有个好的体验,实在是所费颇多,单论烛火钱都得不少。
她并未多想,只以为这是云水雅居晚上的惯常操作。
作为个持家有方的主母,徐温云实在狠狠肉疼了番。
那个纤瘦窈窕的身影,被交错的烛光投射在地上拖长,显得愈发婀娜多姿,她沿着梦幻般的轨迹,朝渡口而去……
只见在这条清辉道路的尽头,站了个穿着月白色阑衫的男人,身影挺拔如松,气质内敛沉稳,在浅黄灯光的照耀下,有种海上生月的沉静。
徐温云的眸光在他身上微顿,紧而别开眼,与此人擦身而过,抬起指尖就要去晃摇船的铜铃…
陆煜原还能镇定自若。
可一想到她盛装打扮,却是去见除他之外的其他男人?
他心中莫名生出些焦躁,在她触碰岛摇铃缰绳的最后瞬间,抬手将那双嫩白细腻的柔荑拽住,紧握在掌中。
“就留在岛上。
不准去见旁人。
这话来的霸道又无端,照着徐温云的性子,必是要出严讥讽一番,可或是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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