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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桃花酒与说胡话

小说:

[综武侠]在江湖,正说书

作者:

蔺篁

分类:

穿越架空

“……四十九,五十,五十一……”

桌面上两小堆铜板依次排开,一双修长的手从一堆铜钱里一下、一下地,将铜钱一枚枚划拉到另一堆铜板里去。

陆炤认真数完自己分到的赏钱,将铜钱整理好——每十枚铜板叠成一小根钱柱子,整整齐齐地分作两堆,一堆铜板数量少许多的搂到自己这边,另一堆铜板数量多的被重新穿绳成串。

陆炤一脸郑重的把那串铜钱交给花满楼,认真地说:“这是先交的一部分房租和生活费。我会继续努力赚钱上交的!”

花满楼并没有嫌弃这点铜钱少的意思,也没有好意推拒,反而也是郑重其事的接过这所谓的房租,微笑鼓励他:“好,那就祝愿你财源广进了。”

旁边陆小凤叉着腰,看两人交接完,到底忍住了满腔吐槽欲。

毕竟他陆小凤有着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千奇百怪的各种朋友。行为古怪的友人海了去,陆小凤总是会尊重他们的想法的,他也确实很喜欢结识各式各样新奇的人物。

陆炤把余下那一小堆铜板收拾起来,心里充满了对无量“钱”途的憧憬。

不愧是豪富遍地的江南之地,这么间新开张的小茶馆,这么个新上任的说书小愣头青,开讲没几日,就能分得这么些赏钱了。

哎呀~美滋滋~

要是接着能一直这么下去,茶馆客座满起来,讲故事经验丰富起来,那岂不是咱的钱袋子也能一日日鼓起来了?

陆小凤一挥身后红披风,在椅子上坐下来,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盏茶,端起茶盏,看到里头悬浮着一片上下旋转的茶叶,突然道:“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什么?”陆炤两眼茫然。

“花满楼特意酿的酒。”

花满楼把租金放入袖中,解释道:“刚搬来这里时,陆小凤可惜以后不能常常喝到我家里的酒了。我就趁着那时正好桃花还开着,收集了一些用来酿酒。不过埋进后院的时间不够长,那些桃花酒现在还未酿到最佳的时候。”

陆炤看了看左脸写着“可惜”、右脸写着“想喝”的陆小凤,问道:“那现在能不能直接喝啊?”

花满楼道:“可以是可以……”就是酒不够香,不够醇,不够味道。

陆小凤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喝吧!”他人也急不可耐地站起来,“先开一坛也好,就尝个味!”说着,他便扯住花满楼的袖子,边走边催。

花满楼有些无奈,还是被他拉着下了楼。

陆炤也跟着他俩进到后院里,拿着花满楼递过来的小花锄,与陆小凤分了,一人一把,一起在厨房窗外桃树底下挖土。

小花锄细细巧巧一根,一锄头下去,就只能挖开一点子土。

陆小凤等不及了,摆摆手示意陆炤拉着花满楼先退开点。

陆炤于是往外挪了挪,下一刻就见陆小凤用小花锄狠狠给那块地来了几下,把土从深处刨松了,然后把不给力的小花锄往墙角随手一抛,撸起袖子直接用手就上去刨土,三两下,土块四处飞溅。

陆炤一不留神,被扬起的砂土迷了下眼,不由得甩了甩脑袋,土块沙砾从长长卷卷的银发上簌簌往下掉。

等陆炤缓过来,发现陆小凤挖的土坑里已经显露出酒坛子的封泥了。

.

陆炤和陆小凤各自大致拍打了身上的砂土,洗净了双手,坐到桌前。

花满楼打开酒坛子的封泥,往每人跟前的小茶盏里都依次斟些许酒。

“哎、哎,少点少点,我不太会喝酒。”陆炤连忙抵着酒坛子倾倒的开口。

陆小凤懒懒散散地倚靠着墙壁,巴掌往桌面上一拍,其余两人的小茶盏丝毫未动,他自己跟前的小茶盏却腾空而起,直射他的面门,他张口就叼住那只小茶盏,嘴中一吸,盏中酒液就被一饮而尽,他再碰唇一吐,小茶盏又稳稳落回桌上原处。

陆小凤砸吧下嘴,细细品味一番,道:“放轻松,这坛子桃花酒果然还不到时候,没什么酒味。”

花满楼道:“剩下那些桃花酒,只看你能不能忍到它们最美好的时候了。”

陆炤小心翼翼地端起小茶盏,里面只斟了一半的酒。他凑近杯盏,皱起鼻头嗅闻了下。

好像确实没什么酒气哎。

陆炤放心了些,仰头把酒全倒进嘴里。

“嗝~”

感觉有点冲。

还有点晕……

“嘭!”陆炤毫无征兆的,脑袋一沉,就整颗脑瓜砸桌上,发出重重一声响。

“怎么了?”花满楼伸出手,却摸到一手软乎乎、很有弹性的头发。他顺手揉了两下,俯首呼唤:“陆炤,你还好吗?”

花满楼另一只手端起小茶盏闻了闻,又皱着眉头呷了口。

陆小凤:“这酒除了味道淡了点,也没别的问题啊。”

花满楼担心道:“莫非他其实滴酒都碰不得?以前不也曾听闻,有的人与某样事物天生犯冲,半点沾不得?那刚刚我还给他斟了那么多酒。”想到这,花满楼自责不已。

“怕是得即刻送医!”陆小凤才“腾”的起身,要去搀陆炤。

就发现趴在桌对面的人有动静了。

陆小凤惊诧地看向桌对面,那张刚抬起来的异域风情的面容上还挂着茫然,额头上有一点肿,蜜色的脸颊上已经秒速泛起红晕,金蓝双眸中是清澈的单纯,眼神好像还有些发直。

花满楼察觉到陆炤醒了,关切地问道:“陆炤,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炤视线移到旁边花满楼身上,迟缓地回道:“哪里都,舒服。”

陆小凤观察到他看起来无大碍的状况,将整个上半身凑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在陆炤眼前晃晃:“这是几?”

“二。我没傻。”陆炤木着脸,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陆小凤讪讪收回手,坐回椅子上:“花满楼,怎么办?你的租客好像醉了——嗯、只是有点醉。”看到陆炤不赞同的表情,他又连忙找补了点。

花满楼有些讶异,这么点浅薄的酒气就醉了,照陆小凤的反应,好像还醉得十分明显。

花满楼回忆了下当初某位嫂子是怎么哄他醉醺醺的哥哥的,于是细声细语柔和地劝道:“陆炤今日上工想必也累的,明日又要早起,今晚、现在要不早点回屋歇息去?”

陆炤乖巧地点点头,站起来,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叹了口气:“现在还不能睡啊……”

陆小凤问:“为什么?”

陆炤认真脸:“明天的更新,今晚还没码。”

陆小凤迷茫,什么更新?什么马?

花满楼很耐心,知道醉汉一般不是能轻松应付的,问他道:“你需要什么马?今晚就急需,不能等到明日么?”

陆炤的双手搭在桌上,十指做出敲击键盘的动作:“对,今晚就必须码好,不然明天断更了,工资就保不住了。我还想攒钱买房养老呢。”

陆小凤不知道话题怎么从休息,跳到马,又跳到养老的,只能感慨,原来醉酒的人思绪万千,醉酒的说书先生更是灵感缤纷而跳跃。

花满楼闻言,也不打算被醉鬼的脑回路绕进去,只道:“不必紧张钱财,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刚刚不是还给了我生活费吗?”

陆炤发现手底下没有键盘的手感,才记起现在用不了电脑,桌上又没有笔,就捻起垂落至手臂上的几撮银白卷毛搓了搓,当成毛笔,伸进杯盏里蘸取杯壁上挂的一点酒液,在桌上画字。

陆小凤绕过桌子来,从陆炤肩上探出头看他写的什么声音,就听见他幽幽道:“卡文了……”

花满楼实在一头雾水,寄希望于陆小凤的帮忙。

就听见陆小凤迟疑不定地艰难辨识并读出的话:“一念神魔,善恶彼我?”这字“画”的,着实丑到陆小凤了。

“花满楼?”陆炤唤道。

花满楼回应:“我在。”

“我能说你的故事吗?不全讲。”

花满楼自来豁达,并不介怀自己身上发展的一切为他人所知晓:“好呀。倘若我的事借你的口宣于众人,说不定还有人能因此受到一些启发,度过困境呢。”

陆炤感动极了,一反平日里的“矜持”,情绪上头,被酒精糊住的思维灵动了一点点,嘴皮子也变得利索多了,开启终极夸夸模式:“花满楼,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天下地上第一好,心地善良,热爱生活,尊重生命,平易近人,乐于助人,孝敬长辈,悌爱兄弟,真诚待人……”

花满楼这辈子第一次直面如此热情的一长串赞美,红着脸,手足无措:“谬赞了,谬赞了,愧不敢当,不敢当。”

陆炤夸到:“……还交到了陆小凤这样侠肝义胆的挚友……”

陆小凤:这是在夸花满楼的眼光?那不就是在夸我?

陆炤夸着夸着,转为恨铁不成钢:“……就是眼神不太好!”

花满楼:……对不起,花某是真的瞎子。

陆炤:“你这么完美的人,怎么眼光那么差!”

花满楼轻声提醒道:“在下的眼睛——”

“那算什么!”陆炤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铿锵坚定,“花满楼就是因为瞎了,那一点残缺的遗憾反而成就了他的完美。你们想想看,他若不是个眼盲的,那不过也就是个教养不错的普通公子罢了,如何能及而今被眼盲衬托得格外心亮的无双心志。”

陆小凤心道,虽然你夸得不错,但花满楼不就在你边上吗?你以为自己在对谁谈论花满楼啊?还从“花满楼”那里争辩回护起“花满楼”了。

陆炤继续激昂慷慨,用朗诵的腔调抑扬顿挫、感情丰沛地大声道:“多少人面对挫折,面对困境,面对无望的漫漫前路,面对好似已成定局的人生时,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痛不欲生,失去对人生的野望,失去对生活的信心,失去对生命的珍惜,失去对一切美好的感知!那实在是情有可原——然而花满楼,他失去了视觉,许多人只怕也都以为他会变得颓唐糜废,满心怨憎,终生痛苦。可是!花满楼并非如此,他的鲜花满小楼,芬芳也满溢他的心。他还是用剩下的感官去嗅闻,去倾听,去品味,去触摸,去用心感受世间万物可爱之处。他觉得一切都是那样美好,正如众人也觉得他,花满楼其人,何其美好!眼盲怎么了?于花满楼而言,区区目不能视而已。他比那些四肢齐、五感全、心却瞎了的人要‘健全’多了!”

陆小凤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扫一眼面红耳赤羞得想钻地缝的花满楼,提醒了一句:“你刚刚不还说花满楼眼神不行,眼光不好么?怎么又说他完美?花满楼那个人那么好,犯了什么罪不可恕的错误,叫你这么气愤?”

陆炤的思维被他的问话带回到刚才的忿忿不平时,义愤填膺:“花满楼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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