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契拿着抹布擦桌子，还没擦两下，沈桑柔就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帮忙。
“让我帮你好吗？”
他不想被她拒绝，更准确地说是他不愿被她排斥在外，心底的那股焦躁督促他在她跟前更多地展示他体贴温柔的一面。
请看着他，他一定比原身更好。
沈桑柔摇了摇头，用手语比道，[油烟味很重，会弄脏你的衣服，我的衣服原本就脏了，没什么关系，而且，这是我的工作。]
她比完就趁着凌无契愣神的功夫，重新拿回了抹布，继续干活。
他做的不对吗？
凌无契低头，修长白皙的手上沾满了油腻，不舒服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沈桑柔却若无其事，动作还很利索，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工作。
凌无契开始反思，他这样上来就不顾对方的意愿，自顾自地以心疼为由帮忙，是否干涉了她的选择，有不尊重她的意味在其中？
他在自己的资料库里搜索，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案例来揣测沈桑柔的心理。
于是，他找到这家小饭馆的老板，问道：“老板，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餐馆老板懂一点手语，方才凌无契两人的交流也看在眼里，老板回道：“我家餐馆就这么点大，招一个就足够了，小伙子你放心，我知道你女朋友的情况，不会欺负她这个可怜孩子的。”
凌无契得了这话，并没有安心半点，人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好几次他忍耐不住，上前去帮沈桑柔都被她挡了回来，他又不敢太强硬，怕被她讨厌。
他只能在餐馆外头等，从下午五点等到晚上九点，沈桑柔才从小餐馆里出来，他快步迎了上去，她见他靠近反而连连往后躲。
凌无契很委屈，他今天有那么讨人嫌吗？
“为什么躲着我？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提出来，我会改。”
沈桑柔歪着头，很是疑惑，她借着店门口的光亮，朝他比划着，[你没有不好，是我身上的味道难闻，会熏着你。]
原来不是讨厌他。
凌无契脸上的笑容回来了些许，他走到她的身侧，略显强势地拉住了她的胳膊道：“不会，我不觉得有什么难闻的，你不要躲着我，那天在医院我叫你的名字，不是让你离开，是想要你留下来陪我。”
沈桑柔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眸中亮光一闪，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是不是又被别的男生叫走了？]
“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凌无契想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这个“她”是指谁了，“没有她，也不谈她，我眼里看到的人是你。”
沈桑柔笑了笑，任由凌无契牵着她的手，没关系，他用甜言蜜语骗她也可以，她什么都不会拆穿，只想好好珍惜眼下的片刻，说不准下一刻，他就不属于她了。
果不其然，两人还没有并肩走多久，凌无契的手机就响了，沈桑柔抽回自己的手，短暂的美梦要醒了。
有时候，沈桑柔也觉得自己对不住凌无契，因为她常常在心底祈求，祈求江静熙不要答应他的告白，这样才会有他短暂地停憩在她身边的时候。
她和往常一样，等待着凌无契一句轻描淡写的“抱歉”，然后将她一个人留在黑夜里。
烦人的手机铃声停止了，迟迟没有凌无契说话的声音传来，沈桑柔好奇地抬头，凌无契什么都没有说，以一种不可违抗的力道再次牵住了她的手。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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