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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火场辨奸

小说:

前秦:从太学生到乱世枭雄

作者:

岭南黔首

分类:

古典言情

苻登听到“王曜”二字,脸色却瞬间一沉,昨日上林苑赋诗受挫、**秋晴对其另眼相看的不快记忆涌上心头,他冷哼一声,拂袖道:

“既是慕容五官的私交,本官不便打扰,然方才所言以天灾定谳之事,乃维护京师安定之要务,不容拖延,本官这便回衙安排,望慕容五官以大局为重,莫要意气用事!”

言罢,竟不再多看慕容农一眼,带着一股凛冽的怒气,大步流星地出堂而去。

慕容农并未起身相送,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苻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方才对那衙役道:

“有请王郎君至偏厅叙话。”

随即,他又低声对身旁的法曹掾史吩咐了几句,这才走出正堂。

王曜随着衙役穿过略显空旷的庭院,来到一侧的偏厅。

此处陈设更为简朴,仅设数张坐席案几,窗外有几株老槐,秋叶已黄,更添几分寂寥。

他心中本自郁结,见此官署气象,又联想到慕容农身处此间的处境,不由更生几分感慨。

不多时,慕容农便掀帘而入,他已脱去官袍,换了一身寻常的青布直缀,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仿佛方才堂上的争执从未发生。

“子卿!今日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清水衙门来了?”

慕容农拱手笑道,目光在王曜身上的赤色袍服一扫而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啧啧,这身行头,可不似你平日风格,倒有几分羽林郎的英气了!莫非是昨日御赐之物?”

王曜被他这一打趣,脸上微热,想起昨日醉倒失态,今日又自董府那般情境中出来,心中更是窘迫,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只得苦笑着拱手还礼:

“道厚莫要取笑,昨日宾射,兄骑**湛,收放自如,曜心中钦佩,特来道贺,冒昧来访,打扰兄台公务了。”

慕容农拉着他一同坐下,摆手道:

“你我之间,何须客套?什么公务,不过是些……唉,不提也罢。”

他叹了口气,虽未明言,然眉宇间那一丝无奈与压抑,却未能完全掩饰。

他打

量着王曜的神色,见其眉宇间隐有郁色,眼神亦不似往日清明,便知他心中有事,遂关切问道:

“子卿面色似有不佳,可是遇到了什么烦难?若蒙不弃,可否说与为兄一听?农虽不才,或许亦能代为参详一二。”

王曜本就有吐露心声之意,见慕容农主动问起,且态度真诚,心中感动。

他略一沉吟,便将昨日宴饮过量,乃至醉后如何被董璇儿带回府邸,今晨又如何被秦氏撞见、厉声斥责,董璇儿又如何纠缠表白,自己最终如何拂袖而出的经过,择其要点,简略述说了一遍。

自然隐去了董璇儿那些过于露骨的言行与肢体接触,只道是其母误解甚深,言辞激烈,令自己百口莫辩,心中愤懑难平。

慕容农静静聆听,面色渐趋凝重。

待王曜说完,他沉吟片刻,方缓缓道:

“此事……你处理得并无不妥。董家小姐心思玲珑,其母护女心切,言语过激,亦是常情。然则,瓜田李下,最易惹人疑猜。子卿日后还须多加谨慎,这长安城中的水,深得很呐。”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

“尤其涉及女眷名节,纵是无心之失,亦可能成为他人攻讦的把柄。平原公府那边,可是对你一直‘念念不忘’。”

王曜闻言,心中一凛,知道慕容农所言非虚。

自己如今看似得太学赏识、天王青睐,然根基浅薄,不知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叹了口气,道:

“道厚金玉良言,曜谨记于心。只是当时情境,实在令人……唉,如今想来,仍是心绪难平。”

慕容农见王曜眉宇间阴翳未散,知他心绪仍因董府之事波荡难平,遂又温言宽慰数句,言及长安人事纷纭,日后多加留意便可,不必过分萦怀。

王曜感其挚谊,心下稍安,然他心思缜密,观慕容农虽笑语如常,然眉峰偶尔微蹙,眸底深处隐有一丝难以舒展的沉郁,显是另有心事盘桓,绝非仅因自己之故。

他已视慕容农为挚友,自不忍见其独承烦忧,遂敛容正色,关切问道:

“道厚兄你我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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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贵在知心。观兄神色似有隐忧萦怀莫非方才曜入衙之前兄正遇棘手之事?若蒙不弃何妨一道来?曜虽不才或可略尽绵薄参详一二。”

慕容农闻此恳切之言心中微动。

他深知王曜非止文采斐然于农事、时局乃至刑名皆有独到见识且为人沉稳思虑周详。

眼下这光福里仓廪失火之案自己身处京兆尹与长安县衙的权责夹缝之中苻登又咄咄相逼正感独木难支。

若有王曜此人从旁参详以其明察秋毫之能或真能窥破此案玄机亦未可知。

思及此他不再犹豫遂将方才与苻登争执之事连同案卷所载疑点向王曜和盘托出。

“不瞒子卿确有一事梗在心间。”

慕容农引王曜至方才议事的正堂案前将那份长安县衙呈报的卷宗并自己摘录的疑点笔记推至王曜面前沉声道:

“便是这光福里仓廪失火案长安县衙认定乃天灾所致急于结案。然我观其卷宗火场痕迹多悖常理证言亦有含糊之处实难令人心服。适才正与那苻县令为此争执彼以军国大事、维稳为首务斥农纠缠细枝末节几欲强行定谳。”

言罢眉宇间掠过一丝无奈与愤懑。

王曜静心凝神取过卷宗就着窗外透入的秋阳仔细翻阅起来。

他目光沉静逐字逐句不放过任何细节。

慕容农在一旁静候只见王曜时而凝眉思索时而以指轻叩案上某处记录神情专注恍若置身物外。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王曜缓缓合上卷宗抬首望向慕容农眼中已有清辉闪动。

“道厚兄所虑极是。”

王曜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此案疑点甚多确非‘天灾’二字可轻率掩盖兄台请看!”

他指尖点向卷宗中关于火场勘验的部分。

“记载言火势最烈、焚毁最深处非在当风口之大门口粮囤反在背靠南墙之上风位焦炭化深达三尺有余此为一大悖理

之处。凡火借风势

他稍顿又指向役夫证言及那关于“异样气味”的零星记录。

“再有役夫隐约提及南墙根底有火光窜起非自上而下。加之清理灰烬时嗅得非谷物燃烧之异样气味虽未得实证然此等细微之处往往正是关键所在。长安县勘验之吏或囿于常情或急于定案对此等明显矛盾视而不见轻信仓吏周茂‘风势突变’之说实难令人信服。”

慕容农听得连连颔首王曜所言正是他心中所疑且剖析得更为透彻明晰。

他接口道:“子卿所见与农一般无二然苻登强势以大局相压更言那周茂有左将军窦冲为背景暗示不宜深究。农虽不惧权贵然身处此位若无一击即中之确凿证据恐难撼动其定论反打草惊蛇。”

王曜沉吟片刻目光决然:

“卷宗所载终是纸上痕迹欲窥真相非亲临其境不可。道厚兄可否允我随你同往那光福里火场一观?或许现场残迹之中尚留有卷宗未能尽录之线索。”

慕容农见王曜态度恳切认真并非泛泛安慰之辞而是真心欲助己查明此案心中顿感一股暖流涌过两日来的压抑仿佛寻到了一个出口。

他当即慨然应允:

“如此甚好!有子卿同行农求之不得!”

言罢不再迟疑起身整理衣冠取过代表京兆尹五官掾身份的腰牌印信又唤来两名精干贼曹属吏吩咐备马。

一行人出了京兆尹衙署慕容农与王曜并辔而行两名属吏紧随其后。

穿行于长安街衢秋日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市井喧嚣不绝于耳然二人心中皆系于案事无暇旁顾。

慕容农于马上为王曜略述光福里方位及仓廪大致情形王曜凝神静听偶发一问皆切中要害。

不多时已至光福里。

但见此处位于城西南隅里巷规制寻常多为平民聚居。

失火之仓廪位于里巷东北角

,临近里墙,此刻仍被长安县衙派出的差役守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那仓廪原本的土木结构已大半坍毁,焦黑的梁柱如同巨兽枯骨,狰狞地指向天空,残垣断壁间满是灰烬与狼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焦糊与湿霉的怪异气味,诉说着数日前那场大火的惨烈。

慕容农亮明腰牌,守门差役见是京兆尹衙署的五官掾亲至,虽面露难色,却也不敢阻拦,只得放行。

众人踏入火场废墟,脚下尽是焦炭碎木与板结的灰烬,步履维艰。

王曜甫一进入,便摒除杂念,目光如炬,开始细致勘查。

他并不急于深入,而是先立于残存的大门框架处,环视整个火场格局。

但见仓廪坐北朝南,大门原为**木制,已焚毁大半,仅余扭曲的焦黑框架。

其后方本是连片粮囤区域,如今已化为乌有,唯余一地狼藉。

慕容农紧随王曜身侧,见他神色专注,时而蹲下身,以手轻捻地上灰烬,置于鼻端细嗅;

时而以随身携带的短匕,轻轻拨开焦黑的杂物,审视其下痕迹;

时而又起身,目测残存墙垣的高度与位置,手指在空中虚划,似在推演火势走向。

那两名贼曹属吏亦是经验丰富之人,见这位太学生模样的郎君勘查手法如此老练精准,心下皆感讶异,不敢怠慢,依着慕容农的示意,在一旁协助清理、记录。

王曜行至卷宗所载焚毁最烈的南墙根下。

此处背阴,墙体为土坯垒砌,表面熏得乌黑,下部更有大片坍塌。

他蹲下身,不顾污秽,仔细检视墙根处的灰烬堆积层。

但见此处灰烬颜色深黑,质地细腻板结,与周边区域迥异。

他以短匕小心挖掘,发现靠近墙根底部,炭化之物粘连紧密,形成坚硬的块状,深度果然远甚他处。

“道厚兄,请看此处。

王曜招呼慕容农近前,指着墙根底部那些坚硬的、颜色尤深的炭块。

“谷物燃烧,灰烬松散,纵使堆积,亦难形成如此坚硬板结之块。此

物……触手质感异常,且嗅之有一股极淡、却不同于焦糊谷物的异味。

他再次俯身,于更深层的灰烬中仔细拨寻,忽而动作一滞,用匕尖小心翼翼地剔出一小片未曾完全燃尽的、颜色暗沉、质地坚硬的碎块,其上似乎还沾染着某种黏稠的残留物。

慕容农凝神看去,只见那碎块非木非石,颜色暗沉,边缘参差,显然非仓中应有之物。

他接过王曜递来的碎块,凑近细闻,果然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刺鼻的异样气味,绝非粮食焚烧所能产生。

他目光一凛,看向王曜:

“此物……似是某种助燃之物未尽燃所致?

王曜颔首,目光锐利:

“若曜所料不差,此乃浸染了松油或其他易燃油膏的木块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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