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垫脚石的反扑之旅》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格弗希德和维奇所有生灵，你选择救哪一方？”
始终平静的面容闻言大变，茉莱尔施法的手剧烈抖动起来，湛蓝的眼眸泛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上天如此残忍，要给她出这样的难题？
仪式不过才进行到一半，如果现在停手就相当于前功尽弃，此前供给神物的信仰将统统沦为滋养“它”的养料，之后就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能完成净化。
阴暗复生，维奇将至此脱序，变成一个疯狂且混乱的世界。
可因为伯勒此前做过的手脚，只要神物仍然“活”着，就无法阻止他以神物为媒介吸收格弗希德的龙力。
如果她要坚持做完这一切，就等同于她选择放任格弗希德的力量被抽干，最后因生命衰竭而亡。
是抛下一切不管、停手去救他，还是牺牲爱人、换天下安宁？在茉莱尔无意识地啃咬下，她的唇瓣已经渗出了颗颗血珠。
如果真能做出选择，她当初也不至于被伯勒逼入绝境，甘愿踏到这间屋子里来！
责任与私欲相争不下，正撕扯着她的灵魂。
眼见着少女苍白的脸上表情几经变化，长时间的疲累之下又遭重创，整个人已然摇摇欲坠起来，黑脸兀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像是有些心疼她，可怜这孩子不得不承担和面对这些，那心情是……不忍与无奈！黑脸大惊。
看来她异想天开的净化真的很有效果，“它”不仅因此明白了“善”的内核，居然还隐隐约约多了点“人性”出来，这样下去何愁不能“洗白”？
然而心疼归心疼，这就是大爱者必然会面临的考验，命运给出的难题总是苛刻。
在这段时日的相处中，黑脸已经认识到面前这个少女施予众生的爱是多么的无私，所以可想而知她此刻内心所受的煎熬。
如果是被无法抗拒的理由硬逼着作出取舍的话，她心中的负罪感应该会轻很多吧？“它”于是狠狠心推她一把。
“你身为圣女受众生敬仰，承载的是整个世界的希望，面对大爱与小情，应该不难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指示意味非常明显。
然而让黑脸没有想到的是，茉莱尔非但没有顺着台阶下，反而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它”的话。
“可这份情对我来说从来就不小，相反，它是我心中弥足珍贵的东西，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是我孤独了很久很久才好不容易尝到的一点点甜。”
以至于仅仅只是提起，她的脸庞就不自觉浮起微笑，幸福感油然而生。
因为圣女这个身份，她好像自出生就拥有舒适昂贵的一切，享有大家的敬仰与喜爱。
可只有茉莱尔自己知道，她仅仅只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一个吉祥物而已，需要时就抬出来，无用时就好吃好喝养着，从未有人给过她真正的关怀。
她没有感受过人情温暖，始终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长大，直到格弗希德出现，他赠予她始终炙热的情感，以及日复一日的陪伴。
旁人只道寻常，可那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如同久旱逢甘的枯草，终于拥有了能焕发生机的珍贵能量，叫人如何舍得再失去？
如果没了格弗希德，她是还能照常活下去，可重归冰冷的生活也没什么意思可言了，她会丧失所有的生趣！
干脆抛下这烂摊子不去管？不，自私的人会很快乐，可自私的茉莱尔却没办法再快乐了……
不知不觉中，痛苦的泪已淌了满脸。
她明白很多人都曾面临过这般选择，天下与一人，呵，这是一个多么恒久的难题啊，难倒了千千万万个伟人。
可在她眼里，这个选择压根儿就不该存在！
爱之重，哪有什么大小之分，两边明明同样重要，怎么能放在一起硬逼人做出选择。
瞳色渐渐冷了下来，茉莱尔知道，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不愿放弃爱人的性命，她难道要弃苍生于不顾？黑脸不相信，“那你想怎么样？”
“或许有时你并不非要选，更有第三条路摆在面前，就看你舍不舍得下了。”
声音低落却没有任何迟疑，茉莱尔缓缓收回了手，连着那不断输送向黑雾的纯净白光也一同停下。
“它”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她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掏出魔杖施放魔法，面前的空白墙壁上瞬间出现了一个不断涌动着的漩涡，声影兼具的画面从中浮现——
越过千重山、万波水，隔过四十九日离别的光阴，她再次看见了格弗希德，所有被刻意压制的思念便破开笼子涌了出来。
再也无法克制。
她用充满温情的目光柔柔描画着他的轮廓。
灼灼一双眼坚毅不改，他的眼下却乌青一片，从前红润的唇色也变得很淡，淡得好似近乎要消散的雾气，一吹就化开。
她觉得他好像瘦了些。
愈发清晰的下颌线是锋利的一弯，犹如破空新月般锐厉，脊背较从前略显单薄，上头满满当当覆满了雪。
——那又重又冷的雪她并不陌生。
那是二人共担的责任，是他的选择，是牺牲族人的鲜血，是决心护佑的维奇……重重压在格弗希德的背上，却始终不曾使其弯下半分。
挺拔的少年屹立于狂风之中，像一棵不偏不折的栎木，任外界如何摧残也不改其志，始终坚韧而强劲。
这是她深深爱重着的、不舍得他受一点点苦的人。
却被伯勒这个十足卑鄙的小偷所伤害！蓬勃的生命力、龙的神力、本源赤火……格弗希德的一切都在被残忍地掠夺。
绿意盎然的树被无情地抽取生机，肉眼可见地萎顿下去。
被剥夺力量的痛苦，不亚于剔骨削肉。
甚至连人形都无法稳住，少年的脸反复浮起龙的虚像，自己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火焰反成了攻击他的利器，格弗希德只能勉力抵挡。
一面是伯勒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一面又是体内不断流失的力量，格弗希德很快落了下风，接二连三地被伯勒中伤。
[我曾立誓要保护维奇，却也许诺要永远保护茉莱尔，事到如今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贪心，两个都不想失去。]
[好在我还有的选，能够保护我所珍视的一切，只是可惜，在死之前没办法见她一面……]
随着他心声一齐传递给茉莱尔的，还有格弗希德毫不犹豫刺穿胸膛，即将收紧捏碎自己心脏的动作！泪盈于睫，她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住手——”她声嘶力竭地大喊。
原来牺牲自己，就是他们同时为爱做出的决定。
“格弗希德你给我停下，我不许你死！”已然带上了哭腔。
错愕地看向声音来处，格弗希德仿佛透过这灰蒙蒙的天，看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全天下最美丽、最可爱、他最最喜欢的人。
[是我出现幻觉了吧……]
不过这一瞬的晃神，格弗希德的力量再度大幅流失，已经无法支撑他继续维持人类的形态，重重往后一倒就变成了巨龙。
然而威风凛凛的巨龙模样也没能保持一会儿，不断缩小、再缩小，失去力量的他形态在不断倒退，回到自己还没能开发潜能和神力的幼时。
与此同时，他又听见茉莱尔庄严神圣的声音遥遥传来，原来刚刚那不是错觉——
“此时此地，吾以圣女之名与汝缔结契约，愿消耗亿万生灵对吾的信仰，以吾之生命作为代价将汝封印。”
[什么？茉莱尔在和谁说话？什么以生命为代价？信仰、信仰、我会忘了她？我会失去茉莱尔？不！不行！！]
剧烈扑腾着，格弗希德整只龙又缩小一圈儿，骤失力量的眩晕感让他甚至无法好好站立，狼狈地跌在地上。
少女的声音仍在从天边传来，那么稳，那么郑重，那么令他心碎。
“汝将陷入沉睡之中，直至吾献祭生命消除汝之邪性那一天的到来，自此之后，维奇的盛衰兴亡自有它的定数，任何存在都不能随意干涉！”
话音落，契约成，维奇上下所有敬崇圣女的生灵，在这一瞬间被抽去相关记忆。
行走的人突然怔愣在原地、写字的人忘记去落笔、说话的人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要说些什么……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脑袋突然空白了一块。
谁也记不起自己曾对某个少女心怀无限感激。
[这是……谁的声音？可真好听。]格弗希德在变回龙蛋的前一秒，昏昏沉沉地想。
然后就彻底失去所有力量，回到他还未破壳的时候，丧失了一切对外界的感知。
在他对面，已经获取巨龙所有力量的伯勒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脸色铁青地看向首都方向，他心头漫上一种不妙的预感。
——茉莱尔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黑脸整张脸都惊呆了，“你想出来的万全之法，是把我封印？凭什么！”
虽然这不算“死”了，但被封印起来跟死了也没什么差别啊！黑雾顿时涌动起来，调动力量去反抗这份还未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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