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牢门被重新打开,沈姜凝靠着墙,双目失神的抬头看着牢房上狭窄的窗口。
李谨依旧坐在椅子上,冷漠的问道:“可想好了。”
沈姜凝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缓缓的转过头,眼神暗淡的看着李谨,喉咙嘶哑的问:“无忧客栈是你派人去烧的,还是那黑衣人 ”
“不是我。”李谨回答,因为他并不知道那火是谁烧的,这几日他也一直再查,那群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竟在关键抓捕时刻,出手救走了孙赫章。
“我若告诉你,你能帮我查出杀死我娘,还有烧掉客栈的凶手是谁吗?”
李谨看着面前虚弱不堪的女子,浑身沾满了血迹,全然看不出是那日湖上泛舟,低眉遥看美景美人之资的女子。李谨收起自己的情绪,言语如刀一般袭去,“你还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沈姜凝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李谨反问。
沈姜凝抬头继续看着狭小的窗口,轻声回道:“大人若是能找到孙叔,还会在这和我这个小女子纠缠吗?”
李谨看眼前的女子,没有昨日的凄凉悲苦,虚弱的身体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她活下去。“我又何必对于一个无用之人,心慈手软。”
沈姜凝闭着眼,声音嘶哑:“我与孙叔生活了五年,我身为无忧客栈的二掌柜,大人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
是啊,昨日留沈姜凝一条小命,就是因为他捕捉到她眼神躲闪瞬间的犹豫,猜测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李谨威胁道:“我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你说出来。”
沈姜凝冷笑,“李大人尽管将你那些肮脏的手段都使出来。”
“你可别忘了,你还有父亲。”
沈姜凝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李谨,“我相信我爹,知道她的女儿是因为要查出杀害他妻子的凶手才这样做,他也会和我一样。”
她那不屈服的眼神像刀一样,李谨知道,她已经想好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可是他不能,他来这锦州城就是为了摧毁九重楼阁,他必须完成任务。“说,条件。”
“帮我查出凶手。”
李谨摇头,“这些黑衣人并非寻常势力,若想查出是何人所为,非一朝一夕之事,本官还有其他要事要处理,无暇顾及此事。”
沈姜凝睁开眼冷笑,“好个无暇顾及,大人可知,这三人却是小女至情之人,大人当真是冷血无情。”
李谨不语。
沈姜凝继续说道:“放我出去,我要告官,大人不管,自有人管。”
“不行”李谨面无表情的拒绝,“说出孙赫章下落,我自然放你出去。”
沈姜凝反问,“是不是只要我说出孙叔的下落,是生是死,大人全然不顾,就算我这一出去,可能随时会被那些黑衣人杀了,也没有关系。”
李谨不答,沉默的应了她的话。
沈姜凝继续说道:“大人可知,那些黑衣人为何要杀我,烧毁客栈。”
“不过是不想孙赫章的楼派机密被他人知晓罢了。”
沈姜凝冷笑:“错”抬眸看着李谨,“他们是为了九国图志”
李谨一愣,随后轻笑,“九国图志早在隆昌年间就被烧毁。”
“锦州宁泽县西郊千山里有一处天然洞穴,可直达西川丰饶县。西川东郊乌龟山有一处峡谷,向西百里,可直达西川都城。”沈姜凝一笑,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李谨:“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川志,大人,我知晓的是不是比招出孙叔的下落,更让你感兴趣。”
她原本以为这些不过是孙叔说的年轻时候的游记,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不让她随意告诉其他人,昨夜仔细想着,才发现,孙叔是故意说给她一人听的,可能就是为了有一天借此保命。
李谨站起身,思索很久,才冷冰冰的看着她,“好,我放你出去,三日,我只等你三日。”
——
沈姜凝看着自家院门上挂着的白绫,屋内传来妇人哭泣的声音,刚抬起沉重的步子,就被李谨狠狠地拽了回来。
“难道忘了我说的话。”李谨警告道
此刻被李谨易容成衙差的沈姜凝,看着李谨,低眉退了回来,规矩的站在他身后。李谨说得没错,眼下那些黑衣人可能还在暗中监视着这里,一旦她出现,很有可能会给父亲带来杀身之祸。
李谨的身边跟着几名像她一样的衙差,穿着官服进了沈宅。
一进屋,一屋子里的人,都被吓得不敢说话。沈姜凝看到自己的父亲,失了血色的样子,一下子竟像是老了十几岁,被堂叔们搀扶着站在一旁。
堂厅中央摆放着一口黑漆棺材,棺材面前摆放着木牌,上面写着“爱妻沈氏”。
沈姜凝满眼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
李谨上前走到灵堂前,从一旁桌子上拿了三炷香,点燃,拜了拜,随后吩咐道:“死者为大,你们也拜一拜吧。”
沈姜凝走在后面,等着另几位衙差都拜了拜,才上前,颤抖的双手,拿起三炷香,她看着棺材,那里躺着她最爱的母亲,可是此刻她却不能披麻戴孝,无声的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下,是忏悔自己没能保护好娘亲。
二下,是忏悔自己没能尽儿女之责,披麻戴孝。
三下,是暗自发誓一定会找出凶手,为娘亲报仇雪恨。
沈父让人将他搀住,走到李谨面前,跪在地上,求道:“大人,我家凝儿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求大人放了我女儿。”
沈姜凝见父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想弯腰搀扶,却被李谨一个眼神警告。
李谨说道:“沈姜凝眼下是重要嫌疑人,现在还不能放了她,去寻个安静的地方,本官有事要问你。”
堂叔赶紧将沈父搀起,忙说道:“这就给大人安排去。”
房门关闭,沈姜凝再也忍不住了,抱着沈父,“爹,对不起,是我害了娘亲,都怪我,没能保护了娘亲。”
沈父被突然袭击的官差,惊住,听得是女儿的声音,才哭着喊道:“凝儿,真的是你吗?怎么这身打扮。”
沈姜凝向沈父解释,李谨站在一旁,仔细的看着房间。房间不大,只放着一张床,一张衣柜,一张梳张台,台子上放着一枚铜镜,一些女儿家首饰。
房屋里摆放着一盆兰花,墙上贴着几幅山水画。
陈设十分简单。
沈姜凝解释完后,小声说道:“爹,赶紧报官,那些凶手肯定还没有出锦州城。”
沈父叹了一口气,直骂道:“凝儿,为父昨日便告了官,可那陈大人因为梁家一案,根本不管我们,差点连你母亲的遗体都不给我。”
沈姜凝其实早就猜到了,锦州城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案子,像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又怎会有人帮他们。
“宋伯父呢,可有什么法子。”沈姜凝问道。
沈父听到这块,气得直发抖,“可别给提那见风使舵的宋家人,一听你被官兵抓了起来,立马派人来悔亲,说什么丧母要披麻戴孝三年,宋家等不及,还不是想摆脱关系,怕受牵连。放心女儿,我没同意,宋朔这孩子不似他爹娘,定不会抛弃你的。”
是吗?对于这门亲事,是否悔亲,她并没有多在意,只是她却不是一个任人欺负的人。“爹,眼下我也无心婚事,你去告诉宋家人,悔亲可以,但必须奉上五百两银子,我们才能答应退亲。”
沈父不满,“为父怎能拿你婚事做买卖。”
李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沈姜凝,面对夫家悔亲,一点也不恼怒,而是开口要银子?银子?
沈姜凝劝道:“爹,这些银子你留着用,女儿怕是会有些日子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沈父惊慌失措的问,“为何”然后看向李谨,求道:“大人,我女儿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沈姜凝安抚道:“爹,不关大人的事情,是女儿自己的主意,女儿要查出是谁杀了娘亲,是谁放火烧了无忧客栈”
“不行,太危险了”沈父连声拒绝。
“爹,娘亲,还有阿圆,阿乐都被人害死了,你让女儿如何苟且偷生。不为他们报仇,女儿寝食难安。”
沈父已经失去了爱妻,无法接受再失去爱女,不肯松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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