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子长成了松柏》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尹司农果然集中注意力对付赵垣和柳霑维，当听见江孚要陪着夫人逛市集，面上表情不变，眼里却全是鄙夷，但还是留了个心眼，让一个七品小官陪着二人出门，江孚并不推拒，领着人就出了门。
江孚陪着柳窈枝逛了许多地方，问了鱼价如何，买了看起来颇为廉价的头饰，又进了成衣店挑了两身衣服，去了城中有名的茶楼吃了茶点。
晚间回了驿馆五人又在一处用饭，柳窈枝便将今日所见都一一陈明。
“卖鱼的老伯说这两年鱼价并不多变，只有年节时稍高一些，这些个水货也算好卖，基本都能卖出去。市集上小摊比上前几年，简直不知翻了几番，除了吃食以及平日里用的，还有许多新鲜玩意，胭脂水粉朱钗首饰的品种多了许多。成衣店里人不算多，不过衣物花样和颜色倒是不少，茶楼里也有许多穿着粗麻布衣的百姓坐在一楼大堂。”
柳霑维点点头：“果然不错。”
赵垣不懂就这几句话能看出什么不错，虚心下问，柳霑维则停了筷，答道：“鱼价不变，则河中鱼情不错，足以供应售卖，基本都能卖出去，则是百姓生活不错，能够吃上肉食；摊位、玩意儿、脂粉钗环，这是百姓有了挑选的能力，有了购买的能力；至于茶楼，则可见百姓除了维持生计，手中也有了余钱，能够上茶楼小憩。”
柳窈枝点头：“经商便要耳聪目明，要从小处窥全局，才知道什么能赚钱，我大哥若是不入朝为官，皇商也是做得的。”
赵垣点头，惊叹道：“怪不得说柳大哥是最合适来东维坐镇的，这些细枝末节我们这些读死了书的是真不知道。”
柳霑维摇摇头，谦虚道：“不过是经验罢了，不是什么独门的秘技。”
赵垣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忙着伸筷子，江孚便不再看他，问柳霑维：“兄长今日码头行，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柳霑维点头：“往来船只的停泊都十分规范，今日看到从船上卸下来的货物，他们的动作十分有条理性，速度也很快，不过不同的码头停泊的船只数量也不一样，这跟码头的主家人家、费用几何、服务态度都有关，虽然方法是新式的，但是走商讲究人脉，人脉通则财运通。”
江孚十分放心这个兄长，他心思缜密又聪慧过人，放他一人在东维无人管制，倒比在京中步履维艰要好。
因为柳霑维不会功夫，江孚便敲定了随行的近卫五人留在柳霑维身边保护他：“有人生意兴隆，就有人惨淡收场，届时码头换租，很可能会有人闹事，留下几个人在兄长身边，我和枝枝才放心，人是全须全尾的出来，也得全须全尾的回去。”
柳霑维也不多推辞，商场里的腌臜手段也不少，就怕闹起来真有个好歹。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了，赵垣和柳霑维站在码头目送他们离去，等岸边的人都变成了一个个小黑点，江孚和柳窈枝才回了房，从东维云城往商封绵竹县走也要三天，从此刻开始，他们就要准备着面对接下来的难题了。
江孚不放心尹司农，尹司农也不放心江孚，本来可以两路而行，如今拧做了一股绳，便敲定了先去绵竹。
到了绵竹已然是月上中天，但是绵竹县令仍在码头上等着，他们一下来就结结实实的受了一个大礼，绵竹县令满脸堆笑：“诸位大人一路辛苦，接风酒已在城中第一酒楼备下，请大人轻移贵步。”
柳窈枝皱了皱眉，这个县令脸上堆的笑太假了，且接风酒晏备在城中第一酒楼，必然是从官中出账，他敢这样明目张胆……柳窈枝扫过站在最前面的尹司农，想必这位县令也是林郅的人。柳窈枝推脱说一路辛苦，身子不爽要先回驿馆歇息，低声让江孚注意一些两人，接风宴无非酒、色二字，她在了他们未必放得开，不如退去，让江孚好好的摸个底。
江孚与她心意相通，拍拍她的手：“既然身子不爽便回驿馆歇息罢，河上风大，怕是吹了风着凉。”
等柳窈枝走出一段距离，尹司农哼笑一声：“江太丞，你们夫妻二人倒是琴瑟和鸣恩爱非凡。”
江孚朝着柳窈枝的方向看了看，确定她听不见了，才小声道：“家中规矩颇多，规矩颇多。”
尹司农意义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煞有介事：“高门大户规矩自然多一些，走吧，咱们喝酒。”
临走前他的老师林郅对他说，江孚虽然这几年并无什么建树，升官看起来也是跟着舅舅捡了瓜落，不过皇帝本意让他一个人来商封，他看起来未必有表面这么简单，要他多注意一些。
一路过来二人在船上时只待在房内，跟赵、柳二人并无交流，巡视码头时江孚非但不去，更是陪着他夫人逛了一整天的云城，与赵、柳二人也只是吃了饭便分开了，白日也无交集。
几人在二楼雅间坐定，酒都还没喝热，便有许多舞姬迎了上来，江孚挑了个舞姬与自己隔席而坐，装作颇感兴趣的模样盯着他看。
尹司农的身侧也坐了一个舞姬，正在为他斟酒：“怎么？江太丞不喜欢这个？换一个？”
江孚连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难为情道：“倒是颇有姿色，只是身上脂粉味浓一些，我怕沾染上了，回去又要好一阵闹。”
县令忙摆手：“诶，这有什么打紧的，美酒岂能无美人作陪，尊夫人问起，您直言便是，此地风俗，自有入乡随俗的道理。”
江孚听了他们这一番劝导，面上带笑：“那便把我二人中席位撤去，请美人为我斟酒。”
几人见江孚心智不坚，多有鄙夷之色，江孚只当作看不到，眼神大半时候都落在舞姬身上，笑吟吟的喝她倒的酒，偶尔和她聊上几句。
“年岁几何？”
“大人，奴十七。”
“瞧你眉眼俊朗，倒不像水乡女子。”
“奴的母亲是波斯人，奴的眉眼随她。”
“你们是这个茶楼的？若是日后我还想见你怎么寻你？”
“奴是云岁楼的，今天是专来给大人们接风洗尘的。”
“云岁楼像你们这样貌美的小娘子多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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