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从桌子下面摸出两把老式的钥匙,放在了桌面上。
武敬拿了一把,将另一把扔给了章杰。
章杰还是觉得这个民宿很诡异,两个人在一起方便互相警觉照应,“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我们一个房间就好了吧。”
“谁要跟你睡啊。”武敬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又不是我的菜。”
章杰闭上眼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夜临霜也跟着无奈,武少爷是真不怕自己成为别人的菜。
两人上了楼,楼道里的灯光也是昏昏暗暗的,接着是一排房间,黑色的木门嵌在雪白的墙壁上,看着就像一排整齐的棺材板。
武敬打开门进去,只看了一眼就大声抱怨起来:“这也太简陋了吧?毛胚房跟这个相比都算精装修了!”
房间里的墙面刷了一层雪白的腻子,摆了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和凳子,除此之外什么沙发电视就别想了,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
“不满意就回车上睡?”
“我不,这儿至少有张床能把腿伸直。”
说完,武敬就关上门,咔哒上了锁。
章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夜临霜难得捏了捏自己的眼角,心想这位章杰同学真是辛苦了,几次提醒武敬这里不妥,无奈对方有一颗着急投胎的心。
从荒郊野地路边竟然出现民宿,再到妆容如同死人入殡的前台小妹,还有这墓地碑石般的房门竟然全都无法劝退武敬。
不愧是武大郎喝药续杯,不知死活。
武敬虽然对这个民宿嫌弃的不得了,但当他躺在床上将两条腿放平,不由得从心底深处发出了轻松的感叹。
本想给手机充个电,却发现这里简陋得连个插座都没有。
“草!”武敬只能躺回枕头上。
他看着墙壁上的窗子,窗外是一轮惨白的月亮。
“这窗户怎么像是剪出来的?连月亮也跟简笔画似的……”
是啊,你小子要是现在就跑,还来得及。
但我看你这性子,见了阎王还得凑上去唠嗑。
武敬很快睡着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像听到了纸面翻动的声响,由远及近就在耳边。
眉头皱了起来,武敬烦得不行,他睁开眼睛刚要破口大骂,却赫然惊觉那个方方正正的窗子竟然从墙上移到了天花板上!
不对,不是天花板,是自己的眼前!
武敬刚要坐起来,发觉四周的墙壁竟然贴到了他的床沿边,整个房间如同被折叠起来,只剩下床这点空间,他迟来的恐惧终于发作,从后背到脖子都惊出一阵冷汗来。
他侧身想要离开这张床,可是前后左右都被墙壁堵死了!
“章杰!章杰你他么睡死了吗!来人啊,救命!”
武敬用力地推着四面墙壁,狠狠地砸着,但那些墙壁越贴越近,仿佛要将他压扁在里面。
他大声呼救,可喉咙里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无声的哑剧。
随着空间窄□□仄,武敬濒临崩溃,慌乱、恐惧、求生欲充斥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他现在只要一动,胳膊肘立刻砸到另一侧的墙面,根本活动不开。
他猛地想起自己刚上二楼看到这一排房间,心里还嘀咕怎么那么像一排棺材板……而现在的自己可不就像是躺在棺材里吗?
看着近在眼前的那扇窗户,武敬一咬牙,管你是真窗户还是假窗户,爬一个先!
然而当武敬手脚并用从窗户爬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住了。
……这是哪儿?
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里,只有无数肢体僵硬的人影在移动,仿佛电影里丧尸夜游。
而天上那一轮月亮,圆得让人心里隔应,它根本没有散发丝毫的月光,越看就越像个被剪出来的金色大饼!
“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武敬狠狠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疼得他泪花都崩出来了。
终于,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客人,你晚上怎么不在房间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那慢悠悠、阴恻恻的声音让武敬心弦骤然紧绷,他一抬眼,发现对方竟然是民宿的那个前台!
救命稻草近在眼前,武敬一把抓住对方,手里的触感却那么奇怪,像是抓了一团纸。
“客人,你把我的胳膊抓坏了。”
“抓坏什么……”
再一抬头,武敬差一点当场晕倒。
这明明就是个纸人!弯眉大眼,都是画上去的!
“救命——救命啊——”
武敬连滚带爬,在这个世界里疯狂奔跑了起来。
无尽头,无休止。
一张纸人贴在了武敬的后背上,让他的速度变慢。
接着又有纸人跳到了武敬的身上,很快就和前一个纸人粘在了一起。
武敬在惊恐中四处乱撞,不断粘上新的纸人,他逃跑的脚步越来越慢,身体越来越沉重,终于那个被捏坏了胳膊的纸人也跳了上去,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武敬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他痛哭流涕,背上的纸人粘得就像小山那么高,压得他喘不上气,也动弹不得。
夜临霜叹了口气,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像昆吾这样的修为都找不到武敬的魂魄了,因为武敬的魂魄一直在自己的躯壳里。
深藏在他自己的噩魇中。
夜临霜正要掐诀将这些纸人掀起来,却感觉到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
他蓦然回头,不知什么时候那一轮剪纸的月亮竟然散发出了月光,而月光之下是一座山峰和一棵树,站着一个和所有纸人僵硬身形不同的优雅轮廓。
夜临霜忽然觉得无比熟悉,万千心绪被那个身影一把抓住了,一点一点朝他走去。
银月如织,那男子懒洋洋斜倚在峰顶的鸾枫树下,一缕发丝无拘无束地滑过眉眼之间,缱绻的眼尾向上扬起,唇线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是夜临霜少年时代第一次见到师叔涟月真君的场景!
师叔对辈分什么的丝毫不在意,当然他远比夜临霜多了上千年的修为,但师叔是修真界少有的天才,年少结丹,外表也停留在那一年,看起来也只是年长夜临霜几岁的翩翩青年。
峰顶的月光给师叔轮廓分明的五官渡上了一层冷冽,他的眼底透着笑意和狡黠,明明有着超凡脱俗的俊美,可只要笑起来就平添了一丝令人心悸的蛊惑。
“啊,你是我师姐最喜欢也是最乖的小徒弟。今夜有没有功课啊?”
夜临霜愣愣地没有回答,就被师叔拽上了他的仙剑,夜风如潮水,师叔带他一飞就是万里。
原来世界那么大,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南离境天。
他们挖走了昆吾私藏在灵树下的酒,喝了个天昏地暗,夜临霜一开始被呛得七荤八素,抹开眼角的眼泪看见师叔仰着头潇洒豪饮的样子,桃花眼里落满了星辰。
师叔还带着他去看人间有名的皮影戏,磕着瓜子吃着饴糖,顺带教训欺负皮影戏班的纨绔子弟,把对方□□地吊在城楼上演了一出全城都能看到的大戏。
后来,他们还溜去更远的地方玩,遇上了抛妻弃子的状元郎。
师叔竟然化身千娇百媚的狐狸精接近状元郎,他就像一颗让人上瘾的蜜糖,把状元郎迷得晕头转向,也让夜临霜傻了眼。他都不知道师叔这么能演!
夜临霜人生中第一次发挥演技,就是硬着头皮假扮起捉妖的道士,忽悠状元郎说身边的美人儿是个狐狸精。
师叔又施展起“狐狸精妖法”,把状元郎吓得夙夜难寐,神志不清当朝承认自己抛弃糟糠。
皇帝怒斥他品行不端、刻薄寡恩,一贬再贬,大快人心。
而师叔却顶着狐狸精的脸,拽了夜临霜坐在城郊的大桃树上,一边晃着长腿看着状元郎哭哭啼啼地离京,一边摘了桃子递给夜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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