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位置很隐蔽,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杨劲松用余光扫一眼全场,很快就锁定住李塔。
不是杨劲松的眼神好,实在是李塔太过引人注目。
他膀大腰粗,满脸横肉,手臂又是大花清,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皮哥,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事儿,结果怎么样?等着回信呢。”
场内火光四射,虽说没有真枪实弹,但气氛紧张,像没有硝烟的战争。
说话的人就坐在李塔的旁边。他身材瘦小,光着上半身,关公大像赫然眼前,头似卤蛋,看着像是刚刚蹲过号子的人。两人一左一右,一瘦一小形成鲜明对比,场面看着甚是滑稽。他一边拿着酒杯一边往李塔身边递,意欲明了。
然而李塔并不打算接他的话,他将面前的酒杯转给另一旁的人,意思就是不承他情:“我呢,顶多就是帮人干活,真正决定这事哪儿能轮到我,你问错人了。”
酒杯被递到身穿红色包臀裙的女人身前,李塔噙着色眯眯的笑,继而问:“你喝吗?”
说是问,但人家把酒都推到你眼皮子底下来了,哪有拒绝的道理,干她们这行的要是连这点眼色都不懂的话,还混不混了。
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表面功夫必须做到位了。女人脸上露出一脸嗔怪的意味,还是接过了那杯酒。这不是普通的场合,她被李塔带进来,自然也就要顾及对方的面子,酒是必须实打实进肚的。
“好酒量,这妹子真不错。”李塔旁边的瘦猴看见对方整杯灌入,也没有再多难为的办法。
女人将空荡荡的高脚杯放在桌上的时候,话题才开始正式被引入。
“皮哥,这件事我们先不谈。就说开发的事,资金和项目条款我们都准备的好好的,到底多久能有个回音啊?”
杨劲松正巧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上酒。学着刚刚在其他包厢里的工作人员一样,他先是端着酒瓶子一通介绍,而后挨个走到桌上各个人面前。
为了拖延时间,他的动作很慢。
“北街那个区都烂成什么样了,上面的人可能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听到“北街”二字,杨劲松立刻警觉起来。
“做生意也需要看长远利益嘛。当初你们把南边那块地批下来,不也是没费多少心思么。”
瘦猴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在点李塔。大家只是合作关系,最重要的就是诚信,奈何人在江湖混,有一套自己的做事准则——财不外露,七分实力说三分。李塔能帮他到什么程度,不仅是现在说说而已。
“北街那条街多晦气啊,你们干嘛盯着那个地方不放?”李塔边说着,边将自己手中夹着的香烟递给旁边的女人。对方从包包里摸出打火机来,帮他点燃,又故意将身子往前伸了伸,李塔没什么意外之情,还上手摸了两把。
杨劲松边替人斟酒,边默默记下他们聊天的内容。他越听,身体就越控制不住发抖,这也是情理之中。北街那块地,是他的家,里面虽然鱼龙混杂,但的确给了千万漂荡在A市的人一个家,他们栖居在这里,寻死又寻生,纵使卑微,但也不容忽略,更为重要的是,李塔居然知道当年那件事……
杨劲松故意走到了话题中心的三人后面,正巧,那个女人面前的酒杯空了。
他看见李塔那双肥润油腻的手在女人的大腿处耷拉着,而且那双手并不安分。杨劲松看见他的手在来回摩擦,女人虽然不能阻止他,但表情有些为难,这下真是连装都装不下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杨劲松“一不小心”打翻了刚刚倒满的酒杯。鲜红的液体瞬间洒在了那个女人的腹部,整个衣服全部湿透了。
“怎么回事你!?”李塔脾气不好,瞬间起身,说话像是暴跳如雷。
然而身旁的女人却起身劝解,好像这酒不是洒在她身上一样,她红唇潋滟,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很娇媚,大部分男人估计都吃这套。
她也和别人一样,不叫他李塔。
“皮哥,你别生气了。我去换件衣服就好了,小伙子也不容易,就不为难他了。”
杨劲松趁着余光瞥她一眼,发现她受这气说话也能笑着,忍常人所不能忍,或许这就是她们行业的窍门吧。女人这么一哄,果然将临近暴怒的李塔安抚下来。随后她抱歉地和众人说了自己的不便,踩着高跟鞋出了包间。杨劲松紧随其后。
一出门,她就像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态势一般大呼口气,好像逃脱片刻也是来之不易的幸福。女人压根不在意沾满酒渍的衣裙,可能她早就习惯这种情况了吧。跟着有权有势的人有甜享就有苦吃。心情好的时候给你糖吃,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是他的一条狗,他能把你踹进阴沟里。想到这里,女人还不得不感谢那个小家伙呢。
她转头望门口那个地方,发现那个小伙子也在盯着自己。干这行的人什么帅哥美女没见过,但杨劲松的脸区别于他们——他不止有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的头骨,更重要的是,杨劲松拥有旁人所稀缺的气质。气质这种东西不可言说,要是非要把这么抽象的东西具体客观话,杨劲松就像是野草,生得倔强倔强,要命的倔强。
女人勾了勾唇,将她的笑容放得更大。刚刚被迫喝下的几杯浓酒像是她麻痹了她的神经,在这以前,她从来不会和旁的人主动说话,因为到处都是眼睛。
杨劲松冷峻的眼神注视着她,看见她向自己走来,也没避开。大约在两人相距一米时,女人突然停住了脚步,她环顾四周,踉踉跄跄地在原地晃了几下,手撑着头,看起来似乎很难受,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刚才在包间里,就是很正常的女人的声音。她说谢谢。
杨劲松没挽住她,也没提醒她小心。他知道这里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地方,于是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需要处理一下吗?”
女人没说话,两人都是聪明人,这下她好似比刚才清醒了,跟着杨劲松的脚步,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员工休息室。
她和杨劲松一前一后,高跟鞋踏入休息室的时候杨劲松将门重重掩上,女人一脸红晕地靠在门上,弯着膝盖,背部贴着瓷实的木质门。
她笑着问处在她前面的杨劲松:“你找我来,干嘛啊?”
当然不是为了处理她这肮脏的红裙啊,两人心知肚明。见惯了这种场合,看得最清的就是男人女人了,想要什么,索取什么,沉沦什么,一清二楚。
唐恬甩掉高跟鞋,赤脚在地。双腿不安分地动弹着,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她欲上前,嘴里还吐着酒气:“这么帅的男人,我还没见过呢。”
杨劲松往后退一步,估计是被这场面逗笑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变得轻松了几分。
“你这个样子,就不怕被李塔发现了?”
听到杨劲松叫出李塔的名字,唐恬有一瞬间的呆滞,但很快就又恢复刚才的模样,继续娇嗔:“人家才不怕呢,小帅哥那么聪明,肯定也知道这事不能让他发现,对吗?”
唐恬的身子在慢慢趋近杨劲松,她进一步,他便退一步,直到最后杨劲松被逼到墙角。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唐恬觉得不表示都不行,于是她踮起脚,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杨劲松眼看着她的唇逼近,内心却没有半点其他的想法。这和林珏带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每次林珏靠近他的时候,他的心仿佛都烧成一团火,疼痛又难耐,让人动弹不得。可现在的他,冷静到不能再冷静,杨劲松歪着头,避开了唐恬,她:“跟着李塔多少年了?”
唐恬撇着嘴巴,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面前这个人还真是不解风情,她因为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而皱起眉头:“好端端的,问这个干什么?”
杨劲松盯着她的脸,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看的清的,聪明人都能看的清,看不清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自己能懂了。杨劲松从来都不会对别人心生怜悯,他要做什么都有他的目的。如果真要去把世界上所有人的可怜人都可怜一遍,杨劲松认为那不如多可怜可怜自己。他对唐恬,当然也不会例外。
“抱歉,是我冒昧了。我只是感觉,你过得并不开心。”杨劲松一脸真挚,说这话时脸上真的是一副歉意的样子。
唐恬的手还在杨劲松的脸上游走,尽管对方一点不领情,她可太新鲜这种男人。
“开心还是不开心,只有自己知道,别人能看出来个什么。我现在有钱有闲,要是再攒个几年说不定还能在A市买套房子,这样我也就安心了。”
A市的房价在近些年来逐步飙升,本来就是难以攀附的高点了,现在却到了令人望尘莫及的程度。普通人要是想在这里买套房子,那恐怕一辈子就得悬梁刺股了,白天想着赚钱,梦里瞧见发大财,两眼一睁打开钱包,发现只能做着春秋大梦。看这样子,这个女人应该已经在李塔的身边待了有一段时间了,杨劲松觉得计划可行。
于是他主动拉开两人的距离,等到唐恬真正清醒的时候,他把话直言。
“我们做个交易吧。”
*
这周末一过,血雨腥风的月考来临。说是月考,实际是市里统一命题,这是整个高三年级的最后一次月考,题目不会太难,目的就是让同学们增长信心。中国人觉得乐观才是好,积极向上的态度才能事半功倍,但杨劲松坚信苦难造就成功。
所以这场调考的数据他根本不会参考。考完试后,学生一个个都如渡劫成功一样神清气爽。有的人说要去吃点好饭,有的说要回家打几把游戏奖励自己,还有的要去约会。只有杨劲松,雷打不动地在教室继续自习,他一般都有自己的下课时间,自从不干兼职以来,他的下课时间是晚上十点,保安来撵人离开教室。
今天也是一样,杨劲松把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以至于唐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都有些不可置信。杨劲松第一反应就是不悦。因为在他看来,两人虽然是在某些方面上统一了战线,但这并不代表唐恬可以不经过他的允许,擅自闯入他的生活,尤其是在学校。
于是杨劲松带着这种不悦的眼神反问她:“你怎么来了?瀚海的管理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唐恬今天穿得还算正经,估计也是不想引人注目。她靠着放学时人流多的时候趁机混了进来,此刻就坐在杨劲松的前桌上,随意地说:“想你了呗。”
杨劲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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