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语凉又翻了两页书，看到一个很可爱的名字，便问道:“什么是鸟笼逻辑？”
他一边去看书上枯燥的文字描述和一些具体的运用，一边听着祝君忱同他低声讲解，现在是午饭时间，图书馆的人较少，他们周边放着书的位置都没有人，所以可以没有顾虑地轻声交流。
“鸟笼逻辑讲的是如果你有了一个漂亮精致的鸟笼，你会去想养一只鸟，养了一只鸟就会想给它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比如小水壶，小秋千，即使这些东西并不是必需品。”
“原来这叫鸟笼逻辑啊，我还以为是我爱花钱呢。”颜语凉似是想起了什么，说，“我家里养了一只猫，后来我买了各种猫用品，猫玩具也是看到就想买给它，尽管它不爱玩。”
祝君忱接过他递过来的书，发现自己记的笔记边上多了一个可爱的小猫笑脸:“它叫什么名字？”
“想想。”颜语凉说。
“为什么叫这个？”祝君忱问。
颜语凉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说:“邹煜安他们都以为我让他们猜猜猫的名字，没想到就叫想想，你居然没有被我骗到。”
祝君忱薄唇抿了一下，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是因为想不出来吗？”
“嗯，”颜语凉满脸写着“知我者你也”，从包里翻出一支笔转着，说，“想想的意思是，想了很久想不出来不想想了，简称想想。”
祝君忱闷声笑起来，可能是在图书馆的缘故，他的声音被压得很低。
颜语凉看着他被逗笑，心情愈加愉悦:“你们学经济、金融的，还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故事？我们写剧本的最爱听故事。”
祝君忱执着笔，笔盖抵在书封上，似乎在思考有哪些有趣的东西。
“有没有那种名字很浪漫的。”颜语凉引导道。
“有，”祝君忱想到了，“黑天鹅效应。”
闻言，颜语凉确实来了兴致:“那是什么？哄抬黑天鹅物价？”
祝君忱摇摇头说:“严格来说黑天鹅效应不是经济学上的名词。在很久之前，大概十七世纪，欧洲人认为天鹅只有白色，直到他们在别的地方发现了黑天鹅。后来人们就把黑天鹅比作不可预知的、影响巨大的事件，泰坦尼克号就是典型的黑天鹅事件。”
颜语凉却发散思维:“那要是一个人不可预知的爱上了另外一个人，无法自拔，算不算黑天鹅事件？”
祝君忱挑眉:“黑天鹅事件的影响一般是坏的，而且是极坏。如果那个人爱上了一个想毁灭世界的人，并且帮助他毁灭世界，而且世界真的被他毁灭了的话，那就叫黑天鹅事件。”
“经济学还是太不浪漫了，”颜语凉有些遗憾地说，“希腊神话里有个关于天鹅的故事，但是说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你想听吗？”
祝君忱没有拒绝，颜语凉便继续说:“宙斯爱上了一位国王的妻子，为了接近她化成一只天鹅，后来为了纪念这份感情，把天鹅化升成了天鹅座。”
“他为什么要变成天鹅？”祝君忱倒真的没听过这个故事。
“因为怕被他老婆发现。”颜语凉支着腮，“天后非常地善妒。其实也挺无趣的，天神爱搞婚外情，天后善妒却仍然想身居高位。”
祝君忱没有评判这个故事的好坏，他们又聊了一些话题，旁边零零散散来了些自习的同学，他们便不再说话了。
颜语凉转了会儿平板笔，打开了之前没拉完的片开始看。
两个人在图书馆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靠近五点的时候祝君忱接了通电话，称有事便提前离开。
颜语凉点点头看着他收拾完书本和他道了别。
他面前的平板上，暂停着一部已经播到片尾的电影，分屏的笔记软件上写得零零散散又满满当当。
看了一下午，眼睛有些累了。
他便站起来往书架那边走一圈，2楼的书架是专门放网络小说的，他总喜欢在这些架子上找自己的名字。
今天他的目光从自己写的书上一扫而过，转而落在了那台用于搜索图书馆所录书目的电脑上。
敲击键盘搜索——黑天鹅。
果然出现了几本与经济学相关的书以及各本书的定位。
颜语凉就近找了一本，靠着书柜轻轻翻开，看着里面确实讲了很多黑天鹅事件，但更多的是关于经济方面的、关于金融危机的。
颜语凉也不知道翻这本书干嘛，他既没有兴趣，对自己本身的学习生活也没什么用。但他还是又看了一遍关于黑天鹅效应的定义，想起祝君忱跟他讲起这个故事的神情。
其实他觉得，遇见祝君忱就是一件之前完全没有预测到的、对他影响极大的事情，但是又不能说是极坏，那他是不是可以勉为其难地称之为白天鹅效应？
或者粉天鹅效应？
颜语凉心说他怎么想这么奇怪，嘀咕着把这本书放回书架，回到原本的座位上。
手机正好在这时候弹出条信息。
爱发他手机短信的就那么一个人——他的导师。
这位导师年纪不大，却不喜欢用微信，要么用短信联系，要么用邮箱联系，再要么就漂流瓶联系。
今年开始不知道受了谁的指点，开始用微信，而且还搞了好几个号，乱七八糟的，还没有完全掌握。
他联系颜语凉还是习惯性地用短信。
颜语凉也不爱给电话簿备注，常给他打电话的人来电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
他点开短信，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
【1XX XXXX XXXX】：小颜
【1XX XXXX XXXX】：你今天晚上有空来下我办公室吗？
【颜语凉】：现在就有。
他放下手机抬头看一眼息屏的平板，正好那部电影看完了，可以整理一下去老师那。
颜语凉把平板收进书包，发现桌子上有一支不属于他的红色的笔。
这支笔的笔杆大体是红色的，中间有一部分透明无色，能看到里面的笔芯。
颜语凉拎起这支笔，发现它的手感很好、很轻，想起来这应该是祝君忱的记笔记用的红笔，可能是对方放下的时候不小心滚到他的平板底下了。
他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再买新的笔了，恰好这支的成色不错，打开购物软件打算买一支同款。
颜语凉很爱记笔记，但是买笔总是像今天这样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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