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辆黑色的小车风驰电掣般驶来,车扬起的尘土在空气中弥漫,发动机的轰鸣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车还未完全停稳,田福贤那略显臃肿的身子就迫不及待地从车上挤了出来,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一般。
他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脸上堆砌着如盛开菊花般的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眼角的皱纹纵横交错,好似老树皮上历经风雨侵蚀的沟壑。车刚停住,他慌不迭地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有些褶皱的中山装,抬手抹了抹油光可鉴的头发,又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满脸堆笑地朝着顾昀一的车快步走去。
顾昀一坐在车内,神色淡然,仿若这世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节奏不紧不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邃的问题。听到田福贤的呼喊声,他那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随后缓缓摇下车窗,平静如水的目光淡淡地看向田福贤。
田福贤微微弯着腰,双手交叠在身前,那模样像极了古代等待主子吩咐的仆人。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得有些刺眼,嘴里滔滔不绝地说道:“顾少啊,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瞧瞧这事整的。我这要是早知道您大驾光临,肯定得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铺上红地毯,组织乡民列队欢迎,哪能让您在这干等着。您这一来,可是让我们这小地方蓬荜生辉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昀一的表情,眼神中带着讨好与敬畏交织的复杂神情。
顾昀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道:“田乡长,这可真是巧了。我不过是随性出来转转,看看沿途的风景,没想到就碰到你了。”他的声音温润却又透着一股疏离感,宛如山间清泉流淌过光滑的石头。
田福贤连忙像拨浪鼓般点头哈腰,“是是是,顾少您这是贵人出行,自有祥瑞相伴。我这也是刚巧路过,能遇到您,那是我积攒了几辈子的福气。”他顿了顿,又腆着脸接着说:“顾少,您这是要去哪里呀?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在这一片儿,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虽说能力有限,但为顾少您鞍前马后,那是我求之不得的荣幸。”
事实上,哪是他说得这么夸张?
不过是那一通电话,层层传达,传到田福贤这里时,已经是七八个了,可想而知,其段位究竟有多高。
顾昀一微微抬头,望向天边那一抹如绸缎般的晚霞,然后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出来散散心。不过这地方的风景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顾昀一的这番言语,字里行间满载深意,非但未曾触及眼前风光的绮丽,反倒是巧妙地将话锋一转,化作一柄无形的剑,直指人心深处的责任与担当。他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氛围中缓缓流淌,既是对周遭景致的一种超脱,更是对未尽之责的一次深刻叩问。
田福贤惊得一身冷汗,赶忙应和道:“顾少您就是有眼光,我们这小地方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但也有一些独特的景致。您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您当导游,带您到处逛逛。附近有个古老的寺庙,据说在那里许愿特别灵验;还有一片幽静的山林,里面有不少珍稀的鸟儿。至于这里的景色,我想,等我们逛完后,自然就会修整好的。”
顾昀一没有立刻回答,车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的声音,撩动着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田福贤站在车外,额头上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抬手去擦,只是紧张地等待着顾昀一的回应。他的内心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这位贵客。过了片刻,顾昀一轻轻笑了笑,说道:“田乡长有心了。”田福贤连忙点头称是,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讨好的笑容,往后退了几步,给顾昀一留出空间。
顾昀一拉着李梦寒下了车,跟着田福贤去看所谓的景色。
别说,莽村发展得确实好看。
而莽村书记李有田,则吭哧吭哧地带人处理着拦在路中间的几颗巨大树木,哎,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有田站在路中,阳光似火。他不停地抬手擦汗,却怎么也擦不完。随后,他暴躁地跺脚,地面的尘土飞扬起来。接着,他双手握拳,在空气中挥舞,仿佛在和无形的敌人战斗。又过了会儿,他蹲下身子,双手抱头,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话语。突然,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向大树,用力拍打着树干,树叶纷纷飘落。他在原地快速转圈,眼神慌乱又愤怒,嘴里的脏话不断冒出。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那模样仿佛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此刻的他,满心都是对眼前困境的焦虑和无措,往昔的威风全然不见,只剩下无尽的狼狈与焦躁。
早知道还要自己来擦屁股,当初就不该起这个坏心眼。
“村长,咱这是干啥啊?”
赵四问道。
这时,村里的赵四畏畏缩缩地凑了过来。赵四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平时在村里就没什么主见,此刻更是满脸的惶恐。他眼睛里带着疑惑和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村长,这事儿是不是有点麻烦了?咱把树弄这儿来,现在又得搬走,这不是白折腾嘛。”赵四一边说
着,一边用粗糙的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睛时不时地偷瞄一下李有田的脸色。
李有田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一瞪,那眼神像要吃人似的,大声吼道:“你懂个啥!老子当初哪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出。那姓顾的突然冒出来,谁能想到。现在不搬,难道等着上头来收拾我?”说着,他伸出食指用力地戳向赵四的胸口,赵四往后趔趄了一小步。
赵四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破旧的鞋子,搓着手,小声说:“村长,那以后咱可咋办啊?这事儿要是传出去,村里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咱们。我家里那口子还说呢,咱不能干这缺德事,可我……我这不是一直跟着村长您嘛。”赵四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如同蚊子嗡嗡一般。
李有田气得双手挥舞起来,大声呸了一声,“怕什么!只要把眼前这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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