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古今,放眼各国"跟我来一下"这句话都绝对称得上是公认的非常危险。
尤其当它是从你的老师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其威力基本等同于你妈叫你全名。
更别提五条悟在走出去之前还伸手勾了下她带着潮气的长发,然后微不可查地停顿半秒。接着,指尖松开发丝,转而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她肩膀,示意跟他走。
芙洛拉垂着目光僵硬在原地没动身后的脚步声也没远离而是突然消失,显然是发现她没起身所以停下来看着她。
明明是还戴着眼罩的,看不见眼睛也无法捉摸视线。可她还是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好像被什么尖锐利器抵着她的脊骨,渗出丝丝缕缕的冰凉寒意。
于是她站起来假装只是用纸巾擦了擦裙子上的水。
转身的时候,芙洛拉刻意低着头没去看他,不怎么抱希望地说:"要不还是我自己去换吧老师您留下来陪庵小姐。"
"才不要他陪!"庵歌姬五官都皱在一起,充满嫌弃"让我陪你去还差不多。"
没听到预想之中的愉快欠揍回怼,五条悟这回开口时的声音反而相当冷淡
庵歌姬愣一下看着对方的表情更怪。
她甚至有点担心让这孩子就这样跟着过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虽然理性上她知道,五条悟再怎么说也是个很爱护自己学生的人,但实际情况是这家伙看着就很不对劲。
芙洛拉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于是没再多问什么只跟着他很快离开了。
因为餐厅没有设置专用的更衣室洗手间也正好人满为患根本空不出位置的缘故店员最终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员工平时休息用的小房间里。
这种房间没有设置拉门只有两片垂到门框的印花亚麻织布作为遮挡走廊尽头时不时会有其他人路过。
芙洛拉看看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又看了看面前的房间听到五条悟说:"你换吧我在外面。"
于是她立刻放心下来走进去的同时伸手打开墙上的顶灯开关。
柔黄色的光芒瞬间亮起将芙洛拉的身影镌映在静静垂着的布帘上若隐若现的模糊。但她术式所带来的颜色却鲜明无比。
就算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脑海里也会被直接塞进少女的身影看到她坐在凳子上弯腰解开鞋带头发垂落滑过小腿垂晃在脚踝的模样。
看到她将完全被雨水淋湿的长筒袜脱下来放在一边拿出毛巾快速擦干双腿皮肤上潮湿水渍的动作。
一切像是在隔着层磨砂玻璃那样的朦胧效果隐晦而暧昧。
眼看着她又站起身低头解开腰带准备换掉那条同样湿透的黑色制服短裙五条悟终于微微动了下嘴唇。
极轻微地抽了口气后他略低下头伸手拨弄着眼罩然后让自己换个位置改为背靠休息室的墙壁双手抱臂站着。
察觉到门外男人的离开芙洛拉有些疑惑地叫了对方一声:"老师?"
"没走。"
说完他又问语气仍旧是相当冷淡的但比刚才对庵歌姬说话时要稍微缓和点:"耳坠弄丢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个芙洛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这才想起来:"没有我取下来了。"
"这就不喜欢了?也没几天吧。和忧太逛街需要摘掉它吗?"
她穿长袜的动作顿一下总感觉这句带着冷笑的话听着格外瘆人但还是解释:"跟忧太没关系。我是因为……担心执行任务的时候会被弄坏所以才摘下来的。上次遇到血疫咒灵的时候就差点被弄坏了。"
"是吗?你之前戴的怎么没见你摘过?"
摘不摘的很重要吗?她很想问。明明之前随手送野蔷薇他们一些东西时他也从来不过问学生们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只是想到就送了而已。
但想归想嘴已经快过脑子先一步坦白:"那不一样。这是老师送的所以……"
外面短暂安静片刻。
再次开口时芙洛拉感觉他情绪已经莫名好一些了至少语句的尾音没再压得那么平:"这样啊……那早上和葵说的那个是怎么回事?真的假的?"
"葵?"她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谁然后又有些茫然"我说什么了?"
隔着墙壁的视野就没那么清楚只能看到类似热成象色块的人影在移动。
凡是被她摸过和踩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只有六眼才能看到的咒力痕迹。星之彩的特殊颜色将原本残留着的各色斑驳人类咒力覆盖重新清晰勾勒出物体原本的形状。
他看着那些由她带来的色彩莫名想起幼时曾经去芬兰度假时见到的漫天星河与极光。
都很像她但又都不是她。
"他不是问了芙洛拉喜欢的人是谁吗?"五条悟的声音透过门口布帘传来让她顿时吓一跳有种被正主抓包的惊慌失措感。
半晌后她终于勉强找回自己平时说话的声音纠正道:"……是喜欢的类型吧?"
"然后芙洛拉回答了'是忧太'?很具体的回答诶。"看不到他的人
跟猫似的。多变又难懂。
不过考虑到这个人向来是非常乐意吃学生之间的瓜的问这一嘴估计也就是纯粹好奇。
这么想着芙洛拉有些烦躁地轻微叹了口气:"没有。我那句话不是喜欢忧太的意思。"
"不是吗?"是带着点笑意这么问的大概是觉得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心事很有趣吧。
搞不好下一句就要说"唉呀就算是也没有关系啦毕竟忧太可是很好的孩子也是老师教出来的绝对放心哦。对老师坦诚一点嘛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之类让人心肌梗塞的话了。
不过意外的是五条悟什么都没说只重复问:"真的不是?"
"不是。"她回答"我那时候是被东堂问懵了就想问问忧太是怎么回答的。结果才刚喊出来忧太的名字东堂就原地开悟了我根本来不及解释。"
外面先是安静两秒然后突然笑出来声音轻快得像是重新恢复好心情所以开始乱晃的猫尾巴:"不过为什么会下意识问忧太啊?参考作业还说得过去参考回答喜欢的类型是怎么想的啊你?"
"……等一下您居然知道我们有相互参考作业吗?!"芙洛拉大惊失色感觉好像那种上课偷玩手机正嗨一转头却和班主任来了个死亡对视的倒霉蛋。
"这很难看出来吗?"五条悟随意点评着"上次芙洛拉就在群里说过要帮忧太改论文了吧?一年级的时候你俩的作业一看就是相互讨论过再交上来的改都改不到点子上。要想装作没看到也很辛苦诶。"
该死的败露了啊从一开始就败露了简直丢大脸!
但是她紧跟着注意到一处细节:"什么叫上次帮他改论文我怎么不记得了?"
"芙洛拉说了糟糕的话那次哦游戏技能发育不完全无法释放什么的印象深刻诶。"
"……"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也能叫'上次'吗?"她大为震惊"老师您有去医院看过吗?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您其实有超忆症但是自己一直不知道?"
"只是记性好而已。而且都说了是因为芙洛拉说的话本身就很让人印象深刻吧。"
"……虽然但是请您忘记这件不重要的小事吧。"太社死了救命!
"忘不掉诶。"门口声音很悠哉地传来"事实上还有很多跟芙洛拉有关的比如厕所递纸急先锋啦碰了点酒就要闹着要跳钢琴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认错人那次的状态是什么状态哪里好了?
"可以了老师
。我说真的,您也知道不管您要求什么,我都会答应您的吧。"
她说着,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轻笑,但没去仔细思考太多,只继续说:"那就完全没,必,要,用您无敌的大脑去记这些没意义的黑历史啊!搞得好像您是故意收集这些,准备将来一口气憋个大的,让我为您英勇牺牲,肝脑涂地一样。没必要啊,真的不可以忘掉吗?"
"记性太好忘不掉。"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刚恢复正常的语气又沉了点下去,"而且我从来就没说过要芙洛拉为我牺牲什么的吧?我的要求就是你开心点好好活着,没说过吗?那现在说了。所以刚才那种难听的话以后不许再提。耳坠呢?"
最后那个问题是在芙洛拉走出房间以后问的。
她摸了摸口袋将耳坠掏出来,小心翼翼的:"在这里。"
五条悟刚伸手准备去拿,却被她连忙将东西又塞回口袋的动作弄得愣一下,听到她问:"您不是要收回去吧?"
边问着,一双明亮纯澈的浅绿眼睛还有点可怜地看着他,眼底铺满头顶灯光融做的一片碎金,视感上感觉像极了那种护食的毛绒小动物。
"我收回去做什么?自己戴吗?"他撇下嘴。
没想到芙洛拉在歪头思考一秒后就回答:"也不是不可能。"
五条悟:"??"
"毕竟您还穿过学生的裙子。"她谨慎又谨慎地提醒,"顺便一提,这件事是夏油老师提供的素材给MAPPA,不是野蔷薇,您一直都猜错了。"
"哦,这样啊。"他扯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来就跟橱窗里的哥特bjd娃娃似的,又美又吓人,"那就还给我吧。确实想想看也不是不能戴。"
"为什么啊?您刚刚还说不会要回去的!"她把口袋捂得更紧,死都不松手。
"反正你也不戴,给你也是浪费。"
"谁说我不戴的!都说了是……怕弄坏!"
"那倒是现在拿出来啊。"
"……您不会抢回去的吧?"她满脸警觉,有种又委屈又着急的样子,看得猫咪心情大好。
"再这样一直抓在手里,马上就要被星之彩弄坏了哦。"他提醒。
趁着芙洛拉表情一变,连忙拿出来想要仔细检查的时候,五条悟直接将耳坠拿到自己手里。
"老师——"她急得跳起来准备扑过去抢,却被对方正好拉一把,整个人毫无防备直接抱进五条悟怀里,脸直接埋进对方胸口,被饱满结实的胸肌贴了满脸,隔着制服都格外清晰。
她下意识深吸口气,闻到的却全是带着他暖烫体温的清爽香气,在脑子里一阵横冲直撞,瞬间满脸通红,心跳都恨不得飙升到钻出
喉咙口去,拼命想要堵住那声尖叫。
然而还没等她叫出来,五条悟忽然伸手环抱上她的后颈,指尖拨开她的长发,将耳坠重新给她戴回去。
全程动作自然而然得好像在给自家小孩别发夹似的,甚至戴之前,还捏了捏那两小团莹白耳垂。
芙洛拉整个人都呆住了,连应该放开对方都忘记,只剩脑海里还在自动刷着吐槽弹幕——"不知道伏黑惠对此有没有经验,要去问一下吗?毕竟五条老师这个手法看起来真的太流畅了,实在让人很难不在意。"
好歹是现役高专教师啊!岗前培训内容还包括这种的吗?!总不能真是自己私底下偷偷戴耳坠吧?!
可是他明明没有耳洞。
那是给别人戴过吗?
但回想一下周围咒术师们,似乎都没有戴这种有些累赘饰品的习惯。
所以会是普通人吗?
等等,等等。一不小心思维发散得太远了。她到底在纠结什么啊,这个人不就是给她戴了次耳坠吗?
可是,就因为是他……
"有弄痛你?"五条悟问,手指勾着她的头发,微微歪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耳朵好红诶。"
这句话像是某个开关,让芙洛拉瞬间回神松开对方,跟被烫到似地后退得踉踉跄跄,这才发现走廊尽头正站着两个人。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夏油杰和乙骨忧太。
一个双手抱臂,脸上笑容温柔得格外意味深长。
一个双手抱着自己的武士刀,脸上表情目瞪口呆。
芙洛拉:"……"
不是,说好的六眼三百六十度全视野呢?怎么没看到这两个平均身高一米八几的大活人在这儿看现场直播啊?!
"歌姬说悟带着芙洛拉去换衣服了,一直没回来,让我们来找找看。问了好几个店员才知道你们在这里啊。"夏油杰边说边笑着打量一遍旁边同样不知所措的粉发少女,"新衣服很漂亮哦。"
说完就带着乙骨忧太先走了。
她还愣在原地,感觉发顶忽然被揉了揉,转头时看到五条悟正好收回手抄进制服口袋里:"走吧,都快饿死了诶。"
所以刚才让她一个人来换衣服不就好了吗。
芙洛拉跟上去没几步,差点又撞上突然停下来的男人。
"对了,早上那会儿是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他侧低着头问。
她沉默着站在原地,突然很想哭。
毕竟也不可能坦白告知说"因为真的太喜欢老师了,看到您和庵小姐打情骂俏就气到暴跳,气到升天,想要老师抱抱才能好"……
等等,最后那句话删掉。否则说出去的瞬间就彻底完蛋,搞不好还会把夜蛾校长
当场吓出表情包,连夜爬起来盖章同意把她原地逐出高专,以儆效尤。
不过也不一定,可能家入硝子会想要把她留下来解剖看看,到底是脑子哪里出现了变异,才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品味。
太难过了,何止师门不幸,她也很不幸。
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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