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专解决完一切事情,已经是晚上快十点的时候。
芙洛拉将身上制服脱下来全部丢进洗衣机,换回那身宽松的家居服,终于得空倒进床里。
因为领域展开造成咒力消耗过大,即使芙洛拉在医院里抓了几只三级咒灵作为补充,又一个人吃掉了一份超大的全家福和牛饭,现在也还是感觉疲倦得不行。
无法想象五条悟这种把领域当手机似的,每天想开几次开几次的人,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想都感觉那完全就是另一个次元的生物吧。
她躺在床上一阵迷迷糊糊,感觉马上要困得就快昏死过去,但还是强撑着起来勉强洗漱完毕,将速洗好的衣服拿出来晾上,然后彻底砸进被窝里睡得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早,因为五条悟总算出差回来,难得有空。咒术总监部的人也趁机申请了要对芙洛拉进行问话,是关于十来天前的成田机场事件。
根据校规和咒术界规定,她今年十七岁还是未成年,需要由其专责教师一起陪同参加。
总监部派来的人并不是初次见到,甚至称得上是印象深刻。以至于芙洛拉在见到对方的时候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冤家路窄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两年前,在她还是一年级学生的时候。
因为她的缘故,高层和五条悟正较劲得各不相让,中途还搞出了定期审查这种故意恶心人的事。
考虑到自己时不时就会出差,审查组的人很容易钻空子过来刁难人,说不定还会发生类似前不久交流会上的事,五条悟后来就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一起执行任务。
见实在是绕不开这个大魔王了,审查组的人只得硬着头皮追到高专来找人。
意料之中的,那场谈话进行得非常不愉快。
尽管五条悟当时已经特意避开了芙洛拉,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但她还是因为太过担心而偷偷跟过去听了半场。
又因为是一年级新生,所以连偷听这种事都做不好,操作也不熟练,技术也不过关。
担心上头的时候,甚至连自家老师是自带三百六十度全自动扫描仪的六眼这件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想得起上楼要脱鞋别发出声音这种聊胜于无的掩饰。
殊不知当她刚走到第一扇门外,星之彩的术式色彩就已经透过木质大门的缝隙,张扬无比地焕亮在了五条悟眼里。
像是阳光激溅在宝石棱面上分散迸发的火彩,流璨变幻着,瑰丽到宛如星海在燃烧的颜色,伴随着她悄无声息的靠近而越发明显,并逐渐绽开得满眼都是。
面前那个中年男人还在色厉内荏地唠叨,嘴上说着强硬的话,实则浑身每一个细节都是藏
不住地紧张感简直是坐如针毡一般。
五条悟没再去听他的话只转动眼珠挪开注意力指尖将缠绕在眼睛上的雪白绷带勾开一丝缝隙天青冻蓝的眼珠盯着大门。
在毫无遮挡的情况下六眼能够透视一定范围内的东西。
那扇木门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被苍星泪缚压制着的术式力量大部分集中在她手上带来一种格外鲜亮的光色好像随时会有星星从她指尖坠落下来。
毕竟是格外赏心悦目的色彩就这么看着的话会觉得此刻坐在这里听这些无聊的废话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他微微抬起视线隔着大门望向芙洛拉的眼睛。
她正好也对着五条悟所在的方向。
因为看不见所以芙洛拉完全没有察觉到其实自己此刻已经被对方安静又仔细地注视着好一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面的人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提高声音问道:"……五条先生您有在听吗?"
连续喊了两遍以后五条悟终于收回视线转看向对方蓝眼睛不带情绪地在他身上停留一秒。过于冷漠的神情让那人瞬间僵硬了身体连声带都被冻住。
紧接着他松手放开勾着的绷带面无表情回答:"老实说完全没有。"
一句话差点把对方气得当场吐血出来。
芙洛拉听着里面越发难听的对话心里除了担心和愧疚自己总是给老师添麻烦以外长久的压力也终于化作一种难以克制的愤怒。
于是在紧接着的所谓"训练视察"中她特意摘了手上的苍星泪缚让它化为白蛇原形潜伏在草丛里。
等到那几个审查人员靠近着无意间踩到的时候一条通体雪白眼瞳碧蓝的巨蟒突然从草丛里猛地窜出来朝他们张大嘴吐着深紫色的信子警告示威獠牙森白尖锐。
眼看那条蛇庞大得能将一个成年人直接活吞下去几个审查人员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其中有个还被白蛇追着狂奔了大半个操场一整个嚎叫连天。
最后他实在跑不动直接在草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又打着滚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个正装劈叉。
伴随着一阵微妙又清晰的布料破裂声传来他当场感觉裤.裆一凉胯下生风。本就不多的男人尊严顿时碎了个稀里哗啦万劫不复。
还在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的时候熊猫故意捏着嗓子拿腔拿调着说道:"唉呀突然行此大礼就算了怎么连裤子都崩开了。"
而旁边芙洛拉则暗地里动动手指让白蛇回到草丛去然后努力
试图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问:"您没事吧?因为学校是在山里夏天的时候就是会有很多蛇之类的动物出没。"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
他话还没说完那只刚才故意被芙洛拉冷落在一边的咒骸玩偶突然一个暴起朝他挥起铁拳直接照面一记。
那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嗷嗷叫着捂脸跳开另一只手不知道是该捂裤.裆前面还是后面。
"啊对不起刚才光顾着看您这边我忘记给它补充咒力了所以就会突然这样实在非常不好意思。"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那只咒骸玩偶凶起来也是真的凶芙洛拉可不打算这时候去阻拦什么。
于是那几个总监部的人刚被巨型白蛇追杀现在又全都被玩偶追着打。
狼狈逃跑的途中他们几人更是各自撞树的撞树撞墙的撞墙最后只能鼻青脸肿地赶紧开车回去。
末了五条悟将那只暴躁咒骸玩偶收回来。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小东西这会儿在他手里直接秒睡过去乖巧得不行。
她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晃了晃手里的玩偶:"它怎么会在这里?"
芙洛拉本来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但诚实正直的乙骨忧太已经替她回答了:"刚刚芙洛拉说想换个环境在室外试试所以我就去朝校长先生申请借了一只出来。"
"这样啊。"五条悟说着意味不明地笑下。被雪白绷带遮住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落在身上的视线依旧让人觉得很有重量。
他说:"我还以为是那几个人刚才说了让人讨厌的话所以芙洛拉故意弄出来的呢。"
完全被发现了啊。
芙洛拉愣一下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看到自己了于是低着头承认道:"对不起老师我只是太生气了。"
"生气什么?"
"我自己被怎么说无所谓。但是他们不可以那样说您不好的话我也实在没办法当做没听到所以就这么做了。"
听完她的话后大家都纷纷面露惊讶地看着她。
五条悟则短暂安静几秒随后略带笑意地开口:"手伸出来。"
芙洛拉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右手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听话地将没戴咒具那只手递过去手掌习惯性蜷握着尽可能不去接触到对方。
然而五条悟却径直将她的手摊开平放在自己掌心里。接触之中芙洛拉感觉到对方格外暖热的体温以及由那层薄茧带来的明显粗粝感。
直接与人接触的感觉实在太陌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要收回手连心跳都被这种温度烘烤得躁动发烫。
他
捏住芙洛拉意图乱动的手,从制服口袋里取出那只刚捡回来的蛇镯咒具,给她仔细戴了回去,指尖随意拨弄一下。
银白的镯子在她纤细手腕上转了一圈,摇摇晃晃。
"好了。"他说,"去训练吧。"
有了在高专的这次吃大瘪经历,第二天总监部和高层就派了更多人过来,说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学习,芙洛拉竟然毫无进步,所以需要再次审查。
然而这一次的审查结果却意外的非常好。这让昨天那几个人脸上根本挂不住。
"你搞什么?!"昨天还捂着裤.裆落荒而逃的那人怒气冲冲瞪着她,"敢耍我?!"
"老师教的。"她乖乖回答,"因为昨天表现很不好,所以老师给我加训了来着,这是进步成果。"
"一晚上你能进步成这样,你当我傻?"
"因为五条老师教得很好,所以我才能进步快,难道先生您上学的时候不可以吗?"
"你他妈……"
旁边坐在教师席的夏油杰听完,先是有点惊讶,然后又笑下,转头朝好友颇为戏谑地轻声询问:"这也是你教的?"
五条悟没回答,听到他继续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说:"没想到芙洛拉平时看起来好像总是安安静静一声不吭的,其实骨子里很有脾气。"
紧接着,夏油杰又补充:"不过这样一来,悟可得小心点,平时要多注意下她才行。这样个性的孩子心里最容易闷着事,然后在某一天突然集体爆发出来。"
"说得也是。"他这回接话了,像是恍然大悟,"可别到时候搞得和杰当初一样才好。"
"这句话悟可以不说的。"
"这不是想到就已经说出来了,真是没办法呐。"
话音刚落,来自总监部的其中一个人忽然看着芙洛拉,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样子像是鹰隼盯着猎物,尖锐到让人浑身不自在,一如他开口说话的声音:"看起来你相当依赖五条悟,你觉得这是好事吗?"
闻言,两位教师同时抬头。
夏油杰第一反应是看向提问的人,五条悟则将目光放在了芙洛拉身上。
他看到她沉默几秒,似乎是被这个问题问慌了。浅翠色的眼睛快速眨了眨,下意识想朝他这边看过来,但又很快忍住。
不过紧接着,她又努力收敛起最初的茫然,反问道:"难道你们不依赖他吗?要是没有老师的话,你们根本不可能过得这么舒服吧。又依赖他又害怕他,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是在回避我的问题。"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不要想当然地转移话题,你只要正面回答我!"
夏油杰皱
眉,本能反感这种一旦自己情绪上来,就开始对学生高声大吼还拍桌子的粗鲁行为。
他正想开口制止,旁边五条悟忽然抬腿踢了下面前的木桌,发出一阵沉闷声响,将对面的所有人都吓一跳,表情紧张地看着他。
他翘着腿坐在座椅上,单手搁在扶手上支着头,姿态随意得好像在看一场讨人厌的电影,毫无尊敬这场审查会的意思,面无表情:"怎么了?我还以为轮到谁发言就得先大声拍桌子才能说话呢。"
"也可以理解嘛。就跟东西老了,用起来也不灵光了一样,就得被拍两下醒醒神。"
对方表情扭曲地看着他,干瘪的嘴唇蠕动着,像是两条发皱的蚯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连基本礼貌都不懂了。"
"说什么呢老家伙。我现在不是还坐在这里什么都没做吗?"五条悟冷笑着,指尖在绷带边缘微微刮蹭下,视感跟心情烦躁起来的大型猫科动物本能磨爪子差不多。
猜不出下一刻是会出声警告,还是直接咬断对方的脖子。
而与此同时,芙洛拉也终于开口回答:"我不知道您说的'依赖'是具体指什么。"
这回轮到提问的那人短暂卡壳了。
大概率是还没从五条悟那种格外慑人又压迫感极强的气场里回过神来,他连看着面前少女的表情都是瞪着眼睛的。
"但对我而言,在任何事情上,五条老师的选择都相当于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愿意无条件相信他,就像听从我自己的想法一样。"
"任何事情。"有人重复,带着种意味不明的语气,好像只是在半开玩笑,但又切切实实这么试探着,"包括与你生命有关的事吗?"
没有多花时间去考虑或者犹豫,芙洛拉只平静回答:"应该说'尤其是与这有关的事'。"
"……哪怕他想拿你去冒险也可以?"
"是这样。并且也只有老师可以。"
夏油杰略微诧异地眨眨眼睛,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发现他脸上几乎是一片空白,根本无法解读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还真是天真又听话的乖学生啊。"那个人冷笑着回答,语气讥诮,"搞得我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该也去当老师,这不是驯养手下听话卖命的最佳方式吗?"
闻言,五条悟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芙洛拉忽然抬起头,直直看着对方:"道歉。"
那人莫名其妙地皱眉看着她。
"你这样说实在太过分了。"她抛掉敬语,因为气愤,手下按着的桌面开始再星之彩的作用下不受控制地崩坏,腐烂,"给五条老师道歉。"
"你在说什么?!"他瞪大眼睛。似乎是没想到芙洛拉会这么跟他说话
。明明刚才还一副紧张局促,甚至是很好欺负的模样。
"我说你很过分,应该给老师道歉!明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老师去做。保护学生也好,祓除咒灵也好,所有其他人解决不了的麻烦危险事都是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在做。你们只会躲在背后享受这种安宁,还觉得他碍眼,诋毁他当老师的原因。"
她气愤到脸色都有些发红,手指在桌面上逐渐蜷握起来:"你们太过分了!"
"注意你的言辞!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我在跟你说话!你应该道歉!"芙洛拉说完,面前那张桌子也骤然崩塌成一地黑灰。这个场景让对面的审查组格外骇然。
她还想继续说什么,一只手却忽然轻轻按在她头顶。
芙洛拉转头,看到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单手插兜,朝自己低头笑了笑。
那一次的审查风波到底是怎么结束,她并不十分清楚。因为后来夏油杰就将她带走了,只剩五条悟一个人留在那里面对其他所有人。
临走前,她莫名停下来,回头不知道是担忧还是歉疚地看着对方,半晌没说出什么话。
五条悟注意到她的表情,于是主动走过去,力度温柔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微微笑下告诉她不用担心,先去上课就好。
然后她再也没见过这些审查人员。
用禅院真希的话来说就是"一下子消失得跟全体都死了似的干净"。
直到今天。
原本芙洛拉见到是这个人来,都已经做好又要被耽搁好久时间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今天居然意外地非常配合,半个多余的问题都没问。
甚至前后一共只问询了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就直接结束离开了。
看着那几个人带着记录资料急匆匆离开的模样,芙洛拉若有所思:"这是总监部着火了吗?居然这么轻易就结束。"
"也有可能是家里集体着火了吧。"五条悟散漫地说着。
"是因为老师在吧。"她回想起刚才问话过程中,那几个人时不时就瞄一眼五条悟脸色的模样,"早知道这么快搞定我就吃了早饭再过来了。饿死我了。"
说着,她起身去旁边的储物柜里拿出背包。
"为什么要特意不吃饭?不是应该以为要弄很久所以更应该吃饭吗?"
"可是吃了的话,怕看到他们就吐出来。"
芙洛拉这么说着,将包里一早提前保存好的伴手礼拿出来递给他:"对了,这是给您买的。"
接着,她一转头才发现自己桌上忽然多了个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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