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飞身回到了神女阁,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这花里胡哨衣带飘飞的衣服脱掉,散落的发丝梳了个高高的发髻,身着里衣,随便披了件小破披风就溜达到了神女阁最顶端的亭台处。
亭台上挂了块小小的牌匾:邀月亭。
三个字用沙体[注]写就,洋洋洒洒,却又形散意不散,隐约能看出来写字的人有多随性洒脱。
池畔盯着“邀月亭”三个大字儿瞅了半天,最后直接将牌匾取了下来,在下面很小一行“乳名对影亭”“小名阿来”“号问仙居士”的小字儿的后面又刻了一句:字着意。
刻完之后,眉梢眼角都透露出高兴的神女非常满意地吹了吹掉落下来的木屑,自己轻声叫了一遍“小意”,重新挂了回去。
池畔坐在了石凳上,指尖从石桌上拂过,积聚的灰尘便瞬时消失,整座神女阁也都变得一尘不染。她大致扫视了一圈,目光在看到邀月亭的某个犄角旮瘩处新长出来了一株小草时,想了想,给它也起了个名字。
“以后你就叫清清。”池畔对着小草道。
小草:“……”谢谢您啊。
神女阁所有物品都有了自己的名字,池畔又将死去的植株和坏掉的桌椅的名字在心底划掉,这才叉着腰舒了口气,把视线投向了深夜静谧的人间,平静的眼眸中倒映着漫天的繁星,深邃似海。
定远二十六年冬,龙脉不稳,国气虚沉,天下有大乱之兆。
上次接收到天道这么严重的预警,还是在传承近千载的大平王朝末年。
翌日清晨,几乎是在金乌刚刚出现,民间便因神女现世的消息彻底炸了。
大街小巷酒楼茶馆,只要是人群聚集在一起的地方,便都在讨论着昨日深夜出现在皇宫祭坛上的神女。
“欸,你看见昨晚那道光柱没!”
“那么大动静我能没看见吗?!我的天啊,那光芒简直要把整个京城都给照亮咯!”
“听说是神女现世,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有个兄弟在皇宫内当差,昨晚刚好是他值夜,他亲眼见到神女啦!”
“你兄弟也太好命了吧!”
“可不!我们那片现在都排着队摸我兄弟呢!就想沾沾神女的福气儿!”
“欸欸!咱俩都这么熟了,让我也摸摸!”
“我怎么就没在宫内谋个一官半职的!见神女一次,一辈子都值了!”
“神女到底长什么样啊?”
酒楼茶馆内刚刚还在激昂高声谈论的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浮想联翩,只有说自己兄弟见到的那人表情十分优越地坐着,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
“一定很美吧!”
“你不是刚说自己兄弟亲眼见到了吗,到底长什么样啊?”
那人等众人幻想够了,才慢哒慢悠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在楼上楼下就连酒楼老板和小二都投来的一众目光中缓缓开口:“我兄弟说他隔了太远,没看清。”
众人:“……?”
那你优越个屁啊!
还以为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来,结果也是个啥玩意儿都不知道的?!
“但是我兄弟说了,”那人说话大喘气,接着道,“光看身形气质,已是天上地下人间绝有。”
虽然池畔说不需要整那些没用的形式,但定远帝还是命礼部三日之内准备好一切需要册封的东西,就算不塑金身建金庙,也要把池畔口中好土的“大尊圣女”给封上。
池畔在这三天中一直待在神女阁,未踏出一步,整座皇城上下提起她却都是一副尊崇向往的模样。
定远帝有些摸不太清这个神女的脾性,也不敢贸然打扰,只是吩咐宫女将每餐膳食按时放入阁楼入口处的大堂内,等到下一餐再去清扫。
结果前去收餐盒的小宫女从来没能把上一餐送来的餐具拿回去过。
小宫女对神女已经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听到自己是负责神女饮食的时候高兴的差点儿蹶过去,此刻虽然收不上餐具可能会挨姑姑的骂,还是在心里盲目吹捧着神女。
神女果真不愧是神女!
吃饭连盘子都能吃进去!
我等凡人就做不到这么厉害!
池畔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外面已经传成了“一顿能吃十碗饭还吃不饱,甚至能口吞盘子”,还一派清闲地擦洗着自己喜欢的几副碗筷,将它们一一收好在餐盒中,其余的则杂七杂八堆在桌上,对比起来凄惨异常。
给清清浇完水,池畔又在月色下坐在了着意亭那儿,掏出了自己卜算用的家伙什。
“安生日子还有两天啊。”池畔一手支着脸,另一只手的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石桌上的东西,浑身都懒洋洋的,“人间果然好有意思啊。”
刚把东西收起来,阁楼入口处又传来一阵骚动。
池畔微微侧头,等动静声彻底没了,想着人都走光了,才晃晃悠悠转到楼下。
然后她就看到了安静的宫女们静立在旁,根本没有离开。
池畔眼角的余光在瞥到有人影时就不动声色而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没个正形的姿态,重新掏出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一脸平静地道:“可有何事?”
宫女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想争这个跟神女说话的机会,又不太敢跟神女搭话。
池畔问完以后便看到了摆放的衣物饰品,心下了然:“是明日册封大典要用的么?”
宫女们小幅度的连连点头,用一副期待的表情盯着她。
这衣服本该昨天就送来的,织坊处却因为一个绣娘的失误勾到了衣摆处的刺绣,导致衣服出现了瑕疵。
织坊的姑姑当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时候重做显然也来不及,只好设法补救,将被勾线的地方重新描了样,整体协调过后绣上去了一株墨竹。
整套神女服以白为底,以红为辅,黑色的腰带上绣了金色的祥云。池畔刚换上的一瞬,留在这儿等着修改的绣娘和宫女们不自觉全屏住了呼吸。
贵气、清冷。
这些年来她们见过不少后宫佳丽,新人旧人来来往往,全是最为标志养眼的美人,可放眼整个大成,没有一个千金小姐的气质像神女一样这般淡然通透。
衣服很合身,要修改的地方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池畔嫌穿着坠人的慌,等绣娘们打好了标记,立刻就脱了下来,装作不经意间后退半步,远离了那堆压弯脖子的东西,重新披上了自己的破披风。
宫女绣娘们被她十分明显的抗拒眼神给整懵了。
但还别说,神女竟然……还有点儿可爱?
她们互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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