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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当如是

小说:

鹤鸣千山渡

作者:

鹤梦辞

分类:

现代言情

食肆内,江渡云这一桌氛围低沉,陶千玦试探性地开口说:“小云儿,对不起,是师兄错了。”

江渡云神色冷峻,眼睫微颤,心中自省道:走不出来是自己的问题,不该迁怒他人。

陶千玦以为江渡云在生自己的气,又怕再多说话反而说错了,于是垂首,嘟着嘴暗骂自己的愚钝。

其实江渡云是在生自己的气。她的脑中混乱不堪,想不通为何如今自己会变得如此易怒?如此淡漠?动辄内心翻江倒海,不受控制?甚至生出一种莫名的可笑的认为周边人皆为蝼蚁的想法。若非江渡云及时住口,下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就会是“你根本一点用都没有,就是个废物”。

江渡云双臂骤然轻晃几下,这样的自己实在陌生。

而往往这种时候,最容易产生误会。因此,江渡云打破沉默,说:“师兄性子直爽,我知道你并非是有意的,是我自己走不出来,与师兄无关,师兄万勿自责。”

陶千玦也明白,此事说得好听是性子直爽,心直口快,说得不好听就是不会审时度势,不谙世故。

他眼神游移,面容诚挚,活像一个做错事情认罚的孩子。如此模样,江渡云只在初见时见过。

江渡云心中大有触动,手足无措,勉强挂上笑意,对陶千玦说:“师兄……”江渡云还没想好该说什么,拖着尾音疯狂寻找合适的话术,“师兄的好意,师妹心领了。只是我此行十分危险,确实不宜带师兄同去。”

陶千玦头也没抬,失魂落魄地应道:“好。”

两人境地发生翻转,到底是轮到江渡云心怀歉意,需得解释此行危险程度。

当真奇怪,明明主动权在手,却偏偏总是沦为被动的那方。

两相对话,错的好像只有江渡云一个人。

陶千玦眸中泛出精光,立时抬头对江渡云说:“既然此行危险重重,那我就好好待在这儿,给你充当后盾,准备随时帮你,可不可以?”

江渡云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热切,那样充满期盼,让人不忍拒绝。

陶千玦见江渡云未曾动容,抿抿唇,接着说:“同为师尊座下弟子,我又是你师兄,被你挡在我前面那么多年保护我。我总也还是有点用的,不说能够帮你多少,至少我也可以挡在你前面,为你避开一次危险。”

江渡云很感动,沉默良久。

陶千玦道:“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啦。我就待在旁边的客栈不出去,保证不给你添乱,你要是遇到棘手的事,一定要告知于我。就是龙潭虎穴我也照闯。”

陶千玦想要弥补方才的失言。

江渡云心中感到一阵暖意,虽然这位师兄平时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拎得清大是大非的。她也理解陶千玦为何会这么说,故而笑道:“谢谢师兄。”

风亭染的伤势愈发严重了,已然晕倒在回屋的路上。

屋内熏香缭绕,风念宸在一旁焦急的不行,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静静等着医师诊断。

待风亭染醒来后,风念宸忙走到床边轻唤:“姨母。”

风亭染感觉眼皮格外厚重,怎么睁不开全部,口中十分干燥。风念宸将她扶起,递给她一杯水。

又过了一会儿,风亭汐恢复不少精力。秋拾狸才上前说:“长老伤势已入骨髓,恐怕……”说着细细端详二人。

风念宸目光呆滞,声音颤抖,“还有多久?”她虽为这一天的来临做好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但当她真正涉及此事时,心中防线仍旧轻而易举的崩坏。

秋拾狸道:“就这几天了。”

风念宸的眼中瞬间掉落一滴泪水。

风亭汐看见这情景,心里没来由的烦躁,沉声说:“秋医师先下去吧。”

秋拾狸最后看了一眼风亭染,就此告退。

秋拾狸走后,风亭染看着风念宸这不争气的样子,怒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

风念宸不说话,她知道说不说都是火上浇油。

反正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深知母亲和姨母的期望,是以无论在修行还是课业上都不敢有丝毫懈怠,为人处世方面更是不容许自己有任何行差踏错。可这份期望太过厚重,厚重的有时候让她喘不过来气。

但凡风念宸有一点没做好,或者与她们的想法存在偏差,都会被骂。许多决定与权力看似掌握在风念宸手中,实则都是建立在她二人允许的范围内。

风亭染见风念宸不说话,怒火中烧,“看看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可否有半点一族之长的样子!”

风亭染继续骂着,风念宸也毫不在意。

面对生与死的抉择,风念宸只想在姨母活着的时候再多看她几眼。

唯唯诺诺,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呢?也许是在满心欢喜将成果递给风亭潇的时候,得到的是否定;亦或许是在苦练千次万次的法术偶然出现一次失误后,面临的怀疑和惩罚;再或者是风念宸觉得风亭潇根本不喜欢她,毕竟自己从未见过父亲……

等到风亭染骂够了,骂累了。风念宸沉默的离去。

风亭染却又觉得风念宸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以后该怎么办?

但无论风念宸反不反抗,结果都不会有区别。

风亭潇和风亭染不懂风念宸,风念宸也不懂她们。

暮色已显,很快星辰漫天。鞠陵于天的月亮是那么圆满,那么明亮,但人却似乎从未团圆过。

高台之上,风念宸遥望山河万里,身影无限怅然。

攻离山的消息传来,几个身在庐郡的氏族门派都被摘得干干净净。

最可笑的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全部怪在一个邪修身上。

江渡云趁着夜色,悄悄潜入风氏。她大张旗鼓的询问庐郡之事,制造出离开的幻像,再入风氏。

风亭染会权衡利弊,不代表其他人会。

江渡云对风氏这两位掌权者的了解不多,但很中肯。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怀揣一颗赤子之心,立志此生不为己而活。

对鞠陵于天,风亭潇与风亭染无疑是极好的引路人;可对天下,对个体,恰恰又是有所妨碍。放眼天下,她们只注重风氏利益;聚焦到个人,她们望其以宗族利益为重。

风亭染的确告诉江渡云风氏内乱,作为当权者,在群雄环伺的修仙界能做到这个地步,足矣。

比之真相,则不够。江渡云刚入鞠陵于天时,就有人传来一道影信,简简单单八个字:祈愿之石,重霄神弓。

别人查案,靠的都是自己的敏锐洞察力和经验手段。江渡云就格外的与众不同了,反正总有人给她线索,引导她去查案。

大抵是苍天眷顾吧。

祈愿石,江渡云知道,只是不知祈愿石与重霄神弓有何关联。是以,江渡云需得悄悄去一趟。

寻常时候,重霄神弓被风氏置于鞠陵于天最高处,护佑风氏族人。若要去往山巅大殿,就必须经过风念宸所在的高台。

江渡云偷偷摸摸走到高台旁的殿宇拐角处,她熟稔地躲在阴影里,悄咪咪地看见不远处风念宸的背影。

正当她迈出步子要掠过风念宸时,一人拉住她的手腕。

江渡云回身,便瞧见了胥予泽。

风很大,二人衣袖翩翩纠缠。

一切尽在不言中。

胥予泽走到江渡云身后时,方才放下握住的手。江渡云跟在他身后。

风念宸感到有人前来,静默转身,有些惊讶,是他们。

胥予泽声音沉静,听不出什么情绪,“冒昧打扰,我要见风亭染。”

深夜来临,无人通禀,亦没惊动任何人。是急事,也是重要的事,且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急,风念宸有些捉摸不透。再抬眸时,风念宸想:莫不是姨母又做了些什么执拗之事?

风亭染对胥予泽的到访并不意外。是以,胥予泽摊开右手,一枚雕刻有重霄神弓图案的令牌显现。这枚令牌昔日为风亭染所执,虽非族长令牌,却可号令除风氏长老外的所有族人。

至于族长令牌,除刻有重霄神弓外,还有箭矢。

风亭染离开洛水时,特意将此令牌留下。

这等于把鞠陵于天绝大部分权柄交由他。

风亭染看着这枚令牌默不作声,胥予泽便说:“还望风长老收回令牌。”

短短一句话,风亭染便听出了他的不悦与坚定。

若是宸儿也能像胥予泽这样,她就不必再操心那么多事了。

风亭染并未接过令牌,却说:“令牌已经交付,断无收回之理。”

“交付?交付于谁?我竟不知,胥氏族中何时出了此等擅作主张、胆大妄为之徒?”胥予泽质问道。

殿中一时沉寂。

窗外的风念宸从未见过姨母这样毫无底气地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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