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玠抬头看了眼悬于顶的棱锥,通过各种角度折射的光线已经在慢慢减淡。
看来那群人也是经过精密计算的,怪不得珠玉要说到正午的时候再下洞。
风辛金也察觉到了上面的溶洞用不到多久就会重归于一片黑暗,但刚下来那段掉链子的小插曲催发了独处时的自我心理暗示,准备已经做足,总而言之,他断不能再拖后腿了。
姜玠又看一眼来时的窄洞,那里能跑的已经都逃了出去,不能跑的也死得不能再死了,石块一样的躯体把洞口塞了个严严实实,看来到时候要从镶嵌了镜子的那边走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下面的解决了。
他抬头看向风辛金,问道:“怎么样,还能跟吗?”
风辛金深深吸了口气,郑重点头:“可以。”
姜玠也不多说,将东西重新整理了一番。照明棒还剩了很多,姜玠折了一根,顺着洞口丢了下去。
那泛着荧光的照明棒直直地掉落下去,约莫三秒钟过后,传来了清晰的落水声。
底下有暗河。
而且也大差不差了,剩余的海拔数,这段差距应该能补齐。
只不过看那荧光棒的运动轨迹,这里并不像刚进山时有个方便行走的坡度,但好在赵诚给背包里准备的装备足够齐全。
姜玠从里面掏出来捆绳索,四下打量起来。那面金属盖板虽然说并没有镶嵌弹簧一类的零件,使其具备可以自己关上的能力,但为保险起见姜玠还是挑了几条够大的蜥蜴躯干,压在了打开的盖板上,又把绳子一端缠在上面,打了个死结。
他试了一下,承受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还是绰绰有余的,便从包里摸了个锁扣,给风辛金演示了一番操作,见后者自己也能顺畅操作,才将剩余的绳子挎在肩上,站在了洞口边上。
风辛金见他在思索着什么,又冲自己招手示意离得近些。
姜玠附耳低语。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声在说。
风辛金听得费劲,起初时还在疑惑,那石头蜥蜴不是听不见动静吗,怎么还要这么小声。但随着姜玠的每一句出口,他的眼睛也越睁越大。
姜玠的话很快讲完,他端详着风辛金的神色,见他确实理解了,才微微点头示意,放宽了些绳索,然后向下一跃,带着绳子一起坠了下去。
风辛金忙趴上去看,姜玠并没有开灯,阳光也即将消失,洞里黑黢黢的一片,实在看不清人影。不过他之前见过姜玠的灵活,这么个洞对他来说肯定是小事一桩。
但风辛金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这个小小的洞口,而是刚才姜玠叮嘱的事情。
这底下,真会有住着的人?
***
石洞内足够宽敞,姜玠手里一节一节放着绳子,慢慢向下攀去。
暗河的水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好似呼唤人名的呢喃,还伴随着鱼虾样的腥气。越往下去,味道就越重。
姜玠在快到底时停了下来,绳子在手臂上绕了一圈把自己挂在上面,另一只手摸去外套的内兜。那里面放着枚菱形的铁片,铁片两面錾刻着细密的花纹,一端稍钝,被他捏着拿出来,藏到了袖口中。
他的眼睛本来就好用,现在已经慢慢适应了这种黑暗的环境,自然能分辨出来脚下这垂直向下的通道已经快到头了,再往下的空间明显空旷了许多,还有微弱的亮光传来。
手中的绳索一个猛放,姜玠以一个常人无法做到的姿势悄无声息地在绳上将自己头脚颠倒了过来,在探身出洞口的时候借着蹬在石壁上的力道,直直扑向了暗河边的一个正在端详荧光照明棒的野人样的人影。
他的动作很快,那个人影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的敏捷,原本就有察觉在先,此时听到头顶有动静,后退了半步,手里的东西朝空中便是一掷。
但姜玠显然料到对方会有此番应对,身体还悬在半空中,依旧用腰腹的力量敏捷地扭转了姿势。这次没再给他反应的时间,使了一个剪刀脚将那人狠狠撞倒在地,手臂即刻勒了上去。
那人察觉自己脖颈即将被锁,在地上以反方向翻滚后卸掉了这股力道,随即又缠斗上来。
姜玠起先时还收着力的,一是想见他到底有多少家底功夫,二是奢望着还能有可以交谈的余地。只是这样明显逗弄的打法把那人激得杀意更盛,见姜玠还是一脸淡然,便弹跃而起,背后不知何时抓起了一把刀,抡圆了直奔姜玠面门而来。
姜玠叹了口气,灵活地躲过,待那人刹不住冲至身前时猛地一记肘击直捣其下颌,一手箍住那支握了砍刀的小臂,几乎没怎么用力就捏得他松了指头,随后另一掌疾速卡在了那人腋下,只听得清脆的咔喳一声骨头碎响,痛呼声同刀掉落在地的当啷声几乎同时发出。
姜玠蹙着眉,见他从破破烂烂、几乎不能蔽体的衣物中又掏出来个什么利器,不得已才把他另一边胳膊也卸了,飞起一脚,将那人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撞上墙后才收住。
“小珏,你我好久不见了,非要这么打招呼吗?”
那个被叫做小珏的男子靠着石墙勉强半坐起来,啐出一口鲜血。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用刀自己胡乱割的,但也遮挡不住一张和姜玠很是相像的面孔,他在这个溶洞里已经孤身一人生活了太久,再开口时,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发声。
姜玠沉默着环顾四周。
昏暗的溶洞角落里堆满了已经腐烂大半的木箱,依稀漏出里面的铝制密封盒,看样子是一些压缩饼干之类的,另一边整整齐齐垒满了食物的空盒,地上还有明显烤制鱼虾留下的灰烬,一盏款式老旧的灯靠着一起被送下来的电池滋啦作响地照亮着这一切。
小珏沙哑的喉咙里终于溢出了些许声响,那些声响慢慢连起,才费力地组装成了简单的字符,但那简单的两个字被他念的如同沁了血般,带着噬骨的仇恨。他用那双久不见光的眼睛死死盯着姜玠,愤恨说道:“叛徒。”
姜玠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两下,他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何苦,我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为何要如此拦我?”
小珏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无声笑了许久,才摇头道:“你要真……相,把我们都……害死,也值得?”
“我从未想过要旁人牵扯进来,一直想要我死的,可是你们。”
“可惜,没……杀成,还损了我……们几个好手。”
小珏还在笑,两支胳膊无力地垂在身侧,脸上的血迹挂下来,将原本白净的脸染得一塌糊涂。
姜玠抿唇,一抹苦涩的笑意短暂的浮现后,消失不见,他走近些,在小珏面前蹲了下来:“阿姊让你在这里,做什么,拦我吗?”
小珏见他伸手,满脸厌恶地偏头躲过了,他盯着姜玠,嘴里鲜血攒了一口啐了过去:“说得你好像还关心我一样。”
姜玠也不避开,抬手随意擦了把脸,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能找到这里吗?若已知缘故,应该会猜到无论在这里留多少人,也没用的。”
“你找到她了,不是吗?”
“是。”
小珏又笑了起来,他在地下活了太久,已经不知道地上岁月几何。
但当时阿姊说过,再上一层的机关只能用一次,她需要他在这里接同族人“破土”。
那位天家人的存在,大家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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