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既成。
朗月和萧喜以最快的速度赶回苏府祠堂的院子。
上空激战不断,剑鸣声恍人心绪。
“我来给你善后。”萧喜说道。
朗月肯定了一声,从荷包中抽出一根银针,捏在指间有细若游丝般的质感。
银魂针的气息很快散开,在上空缠斗不断的少五和少七对此极为敏锐,尤其是少五,引魂针是威胁他的存在,如今的他本就没了理智,握在朗月手中的银针便是叫他自乱阵脚的软肋。
少七抓住机会,用力挥出一剑,劈在了少五的腹部,在巨大的推力作用下,少五后身也产生了与之对等的后坐力。
少五为了保身,刹那间便再次散作烟雾,乱入雨阵之中,不见踪迹。
少七抓住机会俯身直冲地面,手中的长剑被他抓在手中,以飞快的速度俯冲下去,划破凝固的空气,与剑气相冲,产生刺耳激震,绵绵不绝。
少七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朗月也已经做好准备。
说起来奇怪,即使如今的少七早已不是曾经的剑灵芍七,但朗月却依旧能在冥冥之中觅到了当年人剑合一时的心有灵犀之感。
少七更是如此。
他下意识地喊出熟悉的称呼,道:“小公子,把针抛给属下!”
后院四周忽起乱风,吹歪了雨水。
黑暗深处似藏着一片密林地带,其间露出一只只猩红的、带着兽性的眼睛。
那妖怪见自己不得逞又暂时抽不开身,居然控制住了苏府内的凡人,他这是抓着朗月和萧喜不敢轻易对这些凡人们动手的软肋!
“卑鄙!”萧喜恶狠狠地从牙尖挤出二字。
不过幸好这些人的数量有限,身法也不如之前对付过的白袍人,大抵不会令她太过吃力。
眼看着半空中的烟雾再度要汇聚成人形,少七没有办法落地,只好再度飞回高空,场面一度混乱。
这种情况下,等芍七过来取针是断不可能了。
可是……上空的距离太过遥远,没有任何法器的情况下,徒步上空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朗月紧绷了神经,还是打算直接奔着越过疯人群再飞跃到芍七身边的目的行事,他拢着袖子,顶着近乎脱水的风险,毅然决然地挥动水龙之术,水光潋滟,卷起旋风,收拢周围的一切水源,龙形初现,如此浩荡,终而卷上玄空,腾空而去。
一声龙鸣呼啸而上,清蓝色的龙身仅是宽度便可及数十尺,长度更是无法估量。
朗月自知,这是他十七年来使出的最强悍的水龙术,等龙身汇成,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
他轻车熟路地骑上龙角,水丝缠发,轻衣飞曳,龙鸣再度穿天,带他飞腾直上,玄空划过一阵惹眼的清亮。
地面上的萧喜被惊天动地的龙吟撕扯到耳鼓膜,她捂住耳朵,而那帮可怜的凡人因失了理智所以无法自御,此时被震慑得满地扭曲,不一会儿就躺地上没了动静。
大抵是灵气太过充裕,又邪不压正的缘故,所以这帮疯人才扛不住吧。不过也不用担心,他们并不会死。
萧喜得了空,刚好扭头看去,清亮的寒光游走在上空,照亮半片黑暗,梦幻的场面得以完美呈现在她的眼前。
雨水不再下落,反而逆行而上,水珠腾空飞起,颗粒分明,通通汇聚成千丝万缕的水流,从四面八方而来,绕着庞大的水龙前行,源源不断。
萧喜失神地仰望那片亮处的高空,眼中暗色被驱散,透亮清晰,似虔诚的信徒坚定地信奉着某种神迹时才有的模样。
雨水被抽走,萧喜发丝上的水滴也被空气一点一点汲取走,波谭不再有声响,反而原本蓄在里头的积水拗不过水龙的号召力,也被无情地剥夺了自由流动的权力。
真像啊……
六年了,她还是忘不掉庆阳镇大劫之夜遇到的那条沉吟不断的水龙。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它们都带着救赎的力量,所以尽管模样不尽相似,却还是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
上空,浩荡的水龙裹挟翻山蹈海的潮水,暂时对那团渐渐显性的黑雾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那团雾气被再度击散。
得了间隙后,朗月将引魂针交给了少七。
少七本就是妖,引魂针作为妖族圣物,没人比他更懂得它的用途。他的双手刚碰上引魂针便感受到了隐隐喷薄的力量,小小一只魂针转瞬闪烁起刺眼的银光,窄窄的长芒却能伸展至张开双臂后的长度,少七忍着强光,用另一只手向上抓去。
光芒深处是一根栏杆般粗细而质地滑腻的长棍,其上烧着过高的温度,似刚从烈火中提炼的铁器,灼痛着握紧它的少七的掌心。
不一会儿,他的掌心便被烧裂,粘稠的血液覆上表面,被烧成滚烫的血糊,血色得以逐渐蔓延,将银色的光芒染红,看起来便不如最初那般刺眼了。
“血蠕之灾,残害万千无辜生灵。我以罪孽之血,唤尔亡魂,前来索罪!”
这一声喊出来是如此沉甸,少七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在发麻滚烫。
引魂针得到呼唤,刹那间红光喷薄,掩盖万物。
狂风大骤,风驰电掣。
哀嚎之声自旷远之外奔腾而来,俨有千军万马之势。亡魂不得安息,它们困于地府深渊,忘不却前世,画地为牢,永世不得超生。
其中善恶交杂,却以无辜者居多,他们往往被图谋不轨之人利用,固化了立场,所谓的人妖对立由此而来,永无止息,愈演愈烈。
可究其到底……立场正反与否,对他们来说,真的重要吗?
人……妖……身于乱世,但求太平,却在莫知莫觉之间,互相挑动着人妖对立的战争,所谓的太平盛世,不过是空中浮云,或许可远观,但绝不可亵玩。
百年来,人妖对立之战成为了血蠕肆虐的导火索,无辜的人们成为了牺牲品,无辜的妖族渐渐走向堕落,被败坏的名声捆缚永身永世……真是可悲。
死于血蠕的人们妖们啊……他们得有多么无辜,心里便有多么恨。
可到底,他们是死于血蠕?是死于妖物?还是死于乱世恶人一手打造的人妖对立的骇人深渊中呢?
所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乱世如何能再度重演?!
血疾如何能卷土重来?!
该死的不是无辜的百姓,该背负罪责的不是无辜的妖族,该付出代价的是躲在阴暗深沟中争夺力量、贪婪无度的计谋者们……
红光盖地,千万亡魂人头攒动,乌压压一片瞪着乌漆的瞳,淌着一条条的血泪,张着空而无力的嘴洞,齐齐飘在上空。他们哀怨嚎叫,紧紧盯着那团黑雾,黑雾被千般万般的怨气鼓走,少五的原型被迫坦然露出。
没了遮掩的少五一下子变成了毫无退避余地的罪徒,他骇然,瞪着猩红色的眼,无数血痕歪七扭八地爬在他扭曲的面孔上,宛如一条条啃噬着脸庞的血蠕,他疯魔地嘶吼着:“不……不,不不不不!少七,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明明是我养了你十年!是我!是我不要命了似的护了你十年!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啊啊啊啊啊!”
少七眼眶湿润,落下无声的泪。眼前这个怪物,是少五,是他的哥哥,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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