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镇——
萧喜和朗月都尽快找好了客栈,想着早点休息,才能早点起跟进紧去盛京的行程安排。
今日一天下来,他们的氛围都比较轻松,也完全没有之前沧凌城那般搅和得他们恨不得日夜颠倒的闹心事情发生,所以思绪顺遂自然,进入睡眠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行至深夜,客栈的两间屋子里进入深度睡眠的两人呼吸匀净,以至于对外面缓缓靠近的危险气息毫无察觉。
快到初秋的夜里,几乎每晚都有不小的夜风掀起,不止哪里来的推力,拿夜风的风向当作幌子,顺藤摸瓜地攀上了萧喜和朗月两间屋子的窗户,缓缓开启的窗带动了外面被风卷动的冷香,并纵其在屋子迅速散开。
月色浅若清水,流入被敞开了窗子的屋子,照出了冷香的模样——莹莹的亮色星星点点,如同被偷走了的星河幕布。
冷香奇异梦幻的朦胧感让流水般的月色变成了飘渺飞曳的软纱长绢……它们不动声色地扑在了熟睡之人的面庞上。
睡梦中的萧喜莫名呛了两声,她发现自己在咳嗽时往往让令觉得思绪昏涨,除此之外,更可怕的是,她的手脚正在软化,越来越没有气力,以至于呛咳时连能活动的肢体都找不到一截。
一双冰凉纤细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就环上了她的脖子,柔弱无骨的双手一环紧她,就登时变得力道强劲起来,犹如绷紧的铁圈。
萧喜是直接被疼醒的,但就算醒了,却还是无法完全集中精力,她不受控制地摇摆身体,看见的东西也全带着残影。但好歹,她没有脑子坏到意识不到自己中毒的地步,并且她也知道让自己中毒的正是忽然弥散得满屋子都是的奇异香雾,这些香雾里参杂着若影若无的妖气。
“是……妖……”
萧喜自然知道拥有如此扩散之力的香雾一旦放出来,就不可能不波及到别处——尤其是隔壁朗月住着的屋子。
她四肢无力地瘫软在床上,任由自己背后的妖怪控制自己,但她还是想在时间还来得及的时刻将危险的消息尽快传递给朗月。
可惜的是,她的声带居然也因为毒香变得麻痹起来,以至于说出两个字,都要使尽浑身解数。
这样含有诸多迷幻性质的妖气是很难被察觉的,更别说是针对还在熟睡又没有多少警惕心的萧喜和朗月了。要不是萧喜被人勒紧了脖子,估计睡死了都难以被这些带着微弱妖气的毒香直接毒醒。
这日子真的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出了沧凌城还天天闹腾个不停,没有哪天是不让人不觉得闹心的!
萧喜虽然嘴上无力,但心里却腹诽不止,火气十足。
“要是不想现在就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把嘴巴闭上!”那双环紧她脖子的双臂的主人突然说了话,与手劲给她的印象截然不同的是,这妖怪的声音居然带着几分年轻女子娇媚的韵味,倒折煞了本该杀气腾腾的话语的威胁魄力。
这女子虽然话是这么说,手上的力道却依旧控制得很好,虽然能让萧喜感到疼痛,但完全不会威胁她生命,很显然,这女妖怪充其量就是想吓吓她,根本没有要她命的意思。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就地要她命的意思。
那女妖说话的时候语气刻意压得很低,动作虽然狠厉,但十分谨慎,不然她应该早就要把萧喜拐出窗外了。
这女妖应该是在忌惮什么。
云镇这么一块偏僻的小镇能有什么值得让这么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妖怪感到害怕?呵,除了身为仙机门弟子的朗月,还能有谁?
可惜的是,尽管萧喜知道自己有朗月这么大个筹码在手,她却做不到拖延时间,好让筹码的作用落实在自己的身上,她全身无力还意识混乱,怎么可能斗得过妖怪?
完了……
萧喜白了脸。
过了一会儿后,那女妖怪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后,终于要动手把萧喜拽走了。
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怪物,力气竟然如此之大,愣是拽着萧喜被迫后拉的双臂拖到了窗子上。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妖怪拽着从高高的二楼坠下地面的萧喜苦涩地闭紧了眸子。她的身子刚被拖出去大半截的时候,她的一只靠边的脚愣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萧喜吓得顿时睁大了双眸,看到的是一副令人尴尬的画面。
清敛的月色静静地覆盖在眉眼明净的少年的面孔上,他的额上渗出滴滴冷汗,在月色下发散着晶莹的色泽,俨如清晨的露珠。朗月倔强着用背脊抵着窗子一边的棱角,一边尽力地探出身子,用手去拉扯萧喜的腿脚。
看得出来,面对这样有悖于礼节的画面,朗月却毫不在意,他反而更愿意让这样尴尬的动作持久些,他不希望萧喜就这样被拖走。
但他也中了香雾的毒,尽管他的反应已经十分快,能做到的也仅是从床上爬起来拖着麻痹的身体攀上窗子,如今他能超出体力极限去揪住萧喜的裤腿,已是竭尽全力了。
那女妖看到朗月的一瞬间,顿时吓得一震,手忙脚乱地在萧喜身上瞎挠起来,想要尽快拽走她。
眼看着女妖的力气越来越大,朗月愈渐孱弱的手劲也越来越抓不住萧喜,情况紧急下,他只好抛下一切顾虑,立马灌输灵力到手心,清蓝色的灵纹顺着他手上的筋路赶到他的指尖,淡淡的蓝色光芒透过萧喜的腿裤,在她左腿脚踝外侧上端烙下一块极其冰凉的印记。
萧喜被腿上突然袭来的冰感刺激到了,这种凉意竟让她感到刺骨难耐,虽然她不明白朗月到底在做什么,但心里还是没忍住嘀咕,他下手的力道真是一点都没变。
“别……担心,我已缔印,很快就会找到你。”朗月颤抖着逐渐失去知觉的声带,吃力地对萧喜说了最后一句话。
可惜,萧喜早已没有再回话的力气了。
很快,在躲在黑幕下的女妖的努力下,萧喜还是被硬生生地从高楼上拖了下去,她最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昏了过去。
…….
雾香不得已恢复了妖身,并用妖术放大了自己的体型,用自己宽阔的狐背拖着被她的香雾毒晕过去的萧喜,她行色匆匆地在各大林海荒地中逃窜奔波,生怕自己被那个仙机门的少年追上来。
她已经跑了很久,但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因为她向来以自己的毒香为荣,这是她在后来好不容易习得的绝顶妖术,无论是对普通凡人还是对修真门派的人,都能起到一定的致幻作用。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若是真要跟修真门派的人杠上,她还是很容易吃亏的。
因为,对于修真门派的人来说,毒香虽然能迷惑他们乃至让他们察觉不到她的妖气,但却都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这些人都会立马反应过来,厉害的肯定会追杀她,到时候怕是跑都跑不掉。
平常的话,她一旦碰上这些修真门派,无论是谁,都是先跑为上,毕竟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可是,今天,她绝对不愿让步。
她本来正处在赶往盛京的路上,却没想到能嗅到“老熟人”萧喜的气息,她本就是个容易控制不住脾气且极其喜欢感情用事的家伙,一闻到萧喜的味道,无数令她恼羞成怒的回忆就冲昏了她的大脑,让她一路不辞辛苦地跟着气息跑到了云镇。
犹记三年前,雾香还是个不学无术又好吃懒做的妖精,她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不会被修真门派的人抓到,所以耽于修炼。同族之下,就她还是只单尾巴狐妖。
那年隆冬雪夜,她抱着去盛京的心思,刚从遥远的西南方老巢赶到东部某地,却不小心被哪个缺德的修真弟子丢在犄角旮旯里的法器中伤了,虚弱之下她不得不退回原型,躲进某只竖在荒野中的破屋子里,默默疗伤修养,不知不觉间,她就睡着了。
她的能量所剩无几,她的身子为了更好地减少维持生命的能量消耗,干脆封住了她的内息和灵根,令其进入了假死状态。
谁承想,在这样酷寒的季节里,荒郊野岭中,还能冒出萧喜这么个奇葩丫头。
外面的雪虽然停了,但南方雪融之时才是最冷的时刻,对萧喜来说,融雪的夜晚比下雪的夜晚还要冷下数倍。万分难耐下,她觉得自己备受命运的眷顾,才叫她找到了这只立在黑幕下的孤零零的破屋子。
她一进来就看到一只睡得昏死过去的紫狐,紫狐奇异的外表完全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她聂手聂脚地接近它,垂眸仔细端详,发现它毫无动静。
难不成是被冻死了?
一个想法自然而然地窜到萧喜的脑海里。
萧喜抱着再试探试探的心态伸手去抚摸紫狐,她的皮毛厚实而柔软,隔着这样的皮毛,萧喜完全摸不出这只太过虚弱的紫狐的呼吸幅度和体温。
真死了?
萧喜瞅着这只狐狸,心中动了动,于是干脆毫无顾虑地拎起狐狸的又长又厚又柔软的大尾巴,往自己怀里一揣,她把快要冻僵的双手往大尾巴上的毛上一压,登时就伸手不见五指了,没过多久,她的体温就托紫狐毛的福,温存了起来,前所未有般的温暖顺着她的双手灌进她的全身,她开始打心底依赖躺在自己怀里的狐狸了。
以至于……她等第二天要出发的时候,还秉承着走过路过不能错过的不浪费的“良好美德”,直接割下了紫狐狸的大尾巴,做成了能围在脖子上的紫色狐裘,想着以后还能继续享用它给自己带来的难忘暖意和舒适触感。
萧喜永远不会想到,被她有意割下尾巴的狐狸根本没有死,而且这只紫狐也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动物,而是一只紫狐妖。紫狐妖雾香在破败的屋子里醒来后,臀下就传来犹如刀割般的疼痛,疼得她满地打滚不说,还“斯拉斯拉”的惨叫哭闹不止。紧接着,她发现自己貌美无比的紫色大尾巴被人割去了后,更是直接哭晕了过去。
醒来后的她悲愤欲绝,却也因此意识到了自己太过没用的残酷现实,她其实很怕死,自然舍不得真的绝死过去,最后她打消了继续去盛京的想法,怏怏不乐地抱着自己残缺的屁股返回家乡,决定潜心修炼后再来盛京,当然,她也必须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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