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时，林砚正将温热的醒酒汤端进书房。谢惊寒昨夜为修改北疆策论忙到深夜，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见她进来，指尖在卷宗上顿了顿。
“大人，先趁热喝了吧。”林砚将汤碗放在案头，目光扫过摊开的地图，北疆的山川河流被红笔圈点得密密麻麻。
谢惊寒接过汤碗，暖意顺着瓷碗蔓延到指尖：“早朝后陛下召我议事，北疆的事定了，就按你说的法子办。”她抬眸看向林砚，眼底带着笑意，“陛下还问，是谁给本相献了这么好的计策。”
林砚心头一跳：“大人没提奴婢吧？”
“放心，”谢惊寒浅啜一口汤，“只说是府中幕僚的建议。你如今身份敏感，不宜暴露。”她放下汤碗，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小巧的银哨，“这个你拿着，府中若有急事，吹它便能唤来我的亲信。”
银哨触手冰凉，却带着沉甸甸的信任。林砚握紧哨子，正想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宫里来人了，说太后娘娘突发恶疾，请您即刻入宫！”侍从的声音带着慌张。
谢惊寒脸色骤变，起身时带倒了椅子。她快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林砚，目光复杂：“待在府中，不要乱跑。”
林砚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发紧。太后向来与李嵩一党交好，此刻急召谢惊寒入宫，怕是鸿门宴。
果然，不到半日，府中就传来消息：谢惊寒入宫后被太后以“巫蛊咒”诬陷，暂时被禁在长乐宫，宫中禁军已包围相府，不许任何人出入。
刘丫头吓得脸色惨白：“林姐姐，这可怎么办？会不会是李嵩的余党搞鬼？”
林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惊寒临走前的眼神分明是在暗示她，这是早就布好的局。她摸出那枚银哨，走到僻静处轻轻吹响。
尖锐的哨声划破相府的寂静。不多时，一个黑衣护卫出现在眼前：“林姑娘有何吩咐？”
“帮我查两件事，”林砚压低声音，“一是太后的真正病因，二是昨夜出入长乐宫的所有宫人名单。”
护卫领命离去。林砚回到书房，在谢惊寒的卷宗里翻找，终于在夹层中找到一封加密信件，上面的火漆印正是当年林父的私章。她心头一震，拆开信，墨迹斑驳的字迹里藏着北疆粮草案的真相——原来当年林父的“病逝”，也与李嵩有关。
夜色渐深，黑衣护卫带回消息：“太后是中了慢性毒药，昨夜有个小太监曾给太后送过汤药，那太监今早已经失踪。”
林砚捏紧信纸，指尖微微颤抖。她忽然想起谢惊寒昨夜的话，那些未说出口的孤独与挣扎。原来她们都背负着相似的过往，都在黑暗里独自前行。
正当她思索对策时，窗外传来轻响。林砚抬头，看到谢惊寒的亲信卫统领翻身而入，手里还提着个麻袋：“林姑娘，这是您要的人。”
麻袋解开，里面竟是那个失踪的小太监，早已吓得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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