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琰和苏须蓦从万念树回来时,苏朽之已在孤昧山庄外一个茶铺里喝茶。
苏羽琰边坐边问道:“这么快出来了?”
“交易没成。”苏朽之提起茶壶给苏羽琰和苏须蓦倒茶。
“怎么会?”苏须蓦有些震惊,看看周围后压低声音问道,“是没选择出交易哪样东西吗?”
“是我改变主意取消交易。”苏朽之给苏须蓦倒了杯茶,“对方能给的只是钱财,没有意义。”
“他们居然任二哥你取消交易?”苏须蓦很难相信,“不是说……被选去交易很难吗?”
“你过于紧张了。一日接待三位客人,一年一千多位,众口难调,交易取消并不奇怪。”苏羽琰拿茶杯碰了下苏须蓦面前的茶杯,“喝口茶,放松放松。”
苏须蓦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心事重重。
苏羽琰收回目光,把玩茶杯道:“可有其他发现?”
“没有。”苏朽之摇摇头,“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我提出取消交易,对方没有任何挽留的意思,客客气气地将我送出山庄。”
“既然如此,朔日之前还是静观其变吧。”苏羽琰喝了口茶,“我们去其他地方多转转。”
听到这儿,苏须蓦双手抓着茶杯摩挲,思索一番后开口道:“如果午后没重要的事,我想……出去看看。”
苏羽琰明白苏须蓦的意思,点点头:“我们和你一起去。”
苏须蓦其实并未释怀,他原想独自前去遇到狍鸮的那处山崖,可又无法直接拒绝兄长的请求。
“不同的人或许会有不同的发现。当年你看到的和父亲与我看到的就不同。”苏羽琰不放心苏须蓦独自前去,虽然现在的苏须蓦今非昔比,但在不欲山这样变幻莫测的地方什么奇怪的事都可能发生。
再说当年的事本就蹊跷,万一真是个布局多年的陷阱,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万事都得小心,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苏朽之看了看身边两人的脸色,对苏须蓦道:“独自去城外怕发生意外。我们不必随时待在一起,只要在彼此附近就好。”
“我不是……”苏须蓦不希望两位哥哥多想,本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最终点点头答应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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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三人出发去城外,一路静默无言。
到达那片噩梦似的大山,苏须蓦不禁惶惶不安。山里的路早已记不清,凭着感觉往深处寻去,他隐隐记得悬崖在幽深之处。
“这山里可不是个不太平地。”苏朽之观察了一路,他虽是第一次来,但很明显能感受到山里杂乱浑浊的气息。
“嗯。”苏须蓦忆起往事,“当年的老夫妇说过后山不太平,村里的人都不敢来后山,让我们也别来,可是我……”
“晚点去村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苏朽之忽地脸色一正,严肃道,“现下得提高警觉,这山里,不见血怕是出不去。”
“没错。”苏羽琰握紧佩剑,快速扫视周围,“当年我与父亲在这片山里可不止一次见血,不欲山处处是毒蛇猛兽。”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苏须蓦感觉到不对劲,立刻和两个哥哥背对背,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
忽然远处传来阵阵婴儿啼哭声。啼哭声似曾相识。
风吹过,路边的草木摇摇晃晃。突然一道黑影从下面飞上来,接着直冲三人而来。
苏羽琰毫不犹豫向前一步,同时拔出长剑迎击。
“上面。”苏朽之话音刚落,一把巨大的灵力伞骤然打开,绚丽的红色莲花纹在上空绽放,挡住两只俯冲而来的猛兽。这是苏朽之的灵器醉墨。
“侧面还有!”苏须蓦说着舞剑对付。
这四头猛兽似鸟非鸟,看起来像雕,翅膀完全张开足有一丈长,头上有坚硬的长角,爪子极其粗壮,抓走六七岁的小孩轻而易举。
三人四兽一片混斗,不过三人明显占优势,没一会儿四头猛兽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随后落荒而逃。
“怎么会有水?”苏须蓦甩了甩手臂。
“那四头是蛊雕,生活在水里。”苏羽琰望向其他两人,“没受伤吧?”
“没有。”苏朽之望向远处思忖道,“蛊雕身上还有水,应该是刚从水里飞出来。刚出来便碰上我们,未免太过巧合?”
“怎么尽是些学婴儿叫的怪胎?”苏须蓦心里毛毛的,十分不舒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赶忙补充道,“这太容易误导人。”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苏羽琰催促其他两人离开。
三人加快步伐,在山里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那处悬崖。
悬崖变化颇大,苏羽琰和苏须蓦确认了好久才确定。
苏须蓦上前几步站在悬崖边,冷风迎面咆哮,吹起他的发丝和衣袂。他目不转地盯着眼前的万丈深渊,心脏阵阵绞痛,莫名有一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正当他思考着要不要御剑去深渊里看看时,忽然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这声音和方才的蛊雕有些不同,对于苏须蓦来说格外熟悉。紧接着伴随一声轰隆巨响,三头气势汹汹的狍鸮包围了三人。
苏羽琰对着狍鸮扫视一番后平静道:“如若此处无更多线索,我们先离开。”
另外两人懂苏羽琰的意思,此时没必要动手,三人可以从悬崖处御剑离开,狍鸮阻止不了。
苏须蓦没说话,盯着前方的狍鸮,恐惧布满全身。他尽力让自己冷静,可没想到怒从心起,抑制不住血液里的冲动,拔剑直冲狍鸮而去。
苏羽琰和苏朽之有点惊讶,但不约而同候在原地,紧盯每一只咆哮,准备见机行事。然而片刻后两人意识到情况不太对,苏须蓦杀红了眼,凤狂龙躁,像变了个人。
两人赶紧上前,苏羽琰一边施法击走在和苏须蓦对战的狍鸮,一边想方设法控制苏须蓦,苏朽之一边施法对付狍鸮,一边召出灵器护住另外两人。
好在苏羽琰和苏朽之默契十足,控制住苏须蓦后并不恋战,立刻御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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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一处村庄外落脚。
此时苏须蓦已恢复理智,他对方才的失态很是懊恼,好在两位哥哥并未说太多,只是让他不要冲动。
“这是老夫妇所在的村庄吗?”苏朽之远眺四处,附近应该只有这一处村子。
“是。”苏须蓦盯着不远处的一条路,当年他和少年便是从那条路经过,“但不知老夫妇住在哪儿。”
刚到申时,烈日炎炎,要出门干活的早已离开,留下的都待在家里,没什么人走动,村庄十分安静。
“走吧,去村庄里面转转。”苏羽琰说着迈步往前走去。
三人走进村庄,没一会儿遇到两个在树下闲聊的老妇人。苏羽琰上前询问村里是否有一对养鹅的老夫妇,没想到村里就一对养鹅的老夫妇,两个老妇人给三人指了路。
村庄不大,三人很快到了老夫妇的家。
苏须蓦上前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人回应。
“谁啊?”苍老的声音从门里传来,还没等门外人回复,门已经缓缓打开,来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苏须蓦记不清老夫妇长什么样,只能询问对方是否记得当年的事:“打扰了,老人家,想问您点事。大概九年前,您家的鹅跑去后山,您和夫人发生了点争吵,那时路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请问您记得这件事吗?”
“啊?”老头虚起眼,疑惑地望着门外三人。
“是谁来了啊?”伴随缓慢的脚步声,一个老太走了过来,“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呀?”
“打扰了,老人家。”苏须蓦向老太行了个礼,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记得记得,大热天的,快进屋坐着说。”老太很热心,将三人邀到屋里坐下。
在得知三人是当年那两人的亲友后,老太十分热情。三人不愿麻烦老夫妇,但老太执意收起桌上的针线衣物,给三人倒了茶水。
“当年那个少年给了我们好些银两,我们不要,他给了就走,急急忙忙去追骑马去后山的小男娃。”老太慢慢回忆当年事,历历在目,“后山是什么地方啊,有吃人的妖怪,去不得。我怕他俩出事,赶紧让老头找孤昧山庄的人帮忙,可惜老头脚步太慢,不过好在虽然晚了点,但山庄的人在后山搜了一圈后说没有异样。可能是少年追到男娃,两人先离开了。”
“孤昧山庄的人?”苏羽琰有些疑惑。
“孤昧山庄可都是些大好人。”老太顿时一脸笑容,“不欲山一带都受他们照顾,他们布了阵法,妖怪才被困在后山出不来,不然哪有好日子过!”
“听说不欲山庄的人都很忙,还能尽心帮助老百姓,可真是让人敬佩。”苏朽之顺势开了口,“从来没见过庄主,想必是位大善人。”
“孤昧山庄做生意,难免遭人记恨,庄主不能露面。”老太很谨慎,徐徐道,“没人见过庄主,可这不重要。孤昧山庄一直做好事,受过恩惠的人都会给庄主祈福,庄主必定长命百岁。”
“当年孤昧山庄可有说搜了哪些地方?”苏须蓦问出很在意的一点。
“没说。”老太摇摇头道,“只知道山庄的人搜了好一阵,天都黑了还来告诉我们后山没异样,让我们别担心。”
“这些年,除了我们,可还有其他人来打听过这事?或者……”苏须蓦的手不自主轻颤,他稍稍用力握紧拳头,“或者……打听什么人。”
老太心里有点纳闷,开口道:“没有,你们……不是那两人的亲友吗?”
“其实我是……”苏须蓦下定决心想说出事实,但被苏羽琰拦了下来。
“小蓦!”苏羽琰抚上苏须蓦的右肩,用眼神阻止对方继续说话。
老太狐疑地看着三人,一旁坐着的老头也挺了挺佝偻的腰板警惕起来。
苏朽之见气氛不对,连忙想法解围,神情忧郁地对老夫妇叹气道:“唉,不瞒两位老人家了,那两人当年是和家里赌气离家出走,这一走就是九年,如今发生了些不好的事……”
见气定神闲的苏朽之忽然变得惆怅不已,想必是生死相关的事情,老夫妇不禁软下心来,跟着难过。
“唉……”老太叹了口气,安慰苏朽之道,“确实没其他人来找过,不过你们别担心,可以去找孤昧山庄帮忙,孤昧山庄神通广大,肯定能行。”
“我们确实准备去向孤昧山庄求助。”苏朽之怅惘道,“但您也知道没那么容易。”
“这倒是。”老太的神情舒展了些,“外面来求孤昧山庄的人可多了,即使孤昧山庄再有善心,也帮不了那么多人。”
苏羽琰见这里问不出更多有用的消息,再待下去怕会生事端,于是说道:“老人家,当年那些鹅回来了吗?”
“回来了,回来了,还是孤昧山庄的人帮忙赶回来的呢。”老太满脸笑容。
“那便好。”苏羽琰笑了笑继续道,“时候不早了,多谢二位,我们就不打搅了。”
三人起身辞别离开,老太坚持要送送三人。
走到院子路过鹅圈时,苏须蓦不由自主停留了一下。
老太见状开口道:“以前养得多,可现在我们俩老了,跑不动,就剩这三只啦。”
苏须蓦笑笑道:“养多少不重要,舒心就好,您二位定能长命百岁。”
年龄越大越喜欢听祝福的话,老夫妇眉开眼笑,乐呵呵地将三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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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村庄,三人打算先回城里,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下工回家的陈词。陈词的家在城外,离相遇之处很近,而且特别清净,于是他邀请三人去家里坐坐。
三人知道陈词当初是为了妻儿退出千止,一方面是想有更多时间照顾妻儿,另一方面是不希望妻儿卷进门派之事,因此三人不愿前去叨扰。可陈词说他内人和孩子回娘家了,要次月才会回来,家里只有他一人,一点也不麻烦。
苏羽琰有些事想问陈词,有一处安全清净的地方正好,因此没再拒绝。
三人随陈词回到家中,家里一片温情,小院种满鲜花,还立着一架秋千,屋里整洁温馨,有不少泥人、纸鸢、花灯等小玩意儿,角落有一处架子,上面放着好些木头竹子做的刀剑类玩物。
三人在屋里坐下,陈词拿了些茶水点心来。
“都是些当地的点心,尝尝鲜。”陈词将点心一一放好。
“不必如此客气。”苏羽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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