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德认真盯着江宏。
江宏迅速崩住了一副坦荡加疑惑的表情,同时心思电转,还好他谨慎,结交李恒从不用财物,以他侯府得宠少爷的身份捧一捧,推心置腹几句,送点吃食、日用,对方就昏头了,没什么要命的物证留下。
就连赶老四出虎贲卫,也许诺的是事后报偿,这事明显还没成,李恒但凡有点脑子,没做成的事就该咬死不认!
但老爷既然这么说了,还郑重其事,必然是有些事已经落了行迹,全部否认也不合适,万一引得老爷下大力气掘地三尺,到时李恒扛不住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儿子私结老子亲卫,这事可大可小,老爷觉得不是事那就不是事,但现在老爷明显觉得这是个事了……
可恨,如果是江宗,不,江宗根本不需要,老爷怕能直接把亲卫交到人手上!
江宏强行扯回发散的思绪,压下心里嫉恨,迅速定下计策,认小过,把大罪遮掩过去!
并自我安慰了一句,李恒能当上亲卫不该是太蠢的,肯定也知道该怎么做!
“你不是初七就得了老四虎贲卫录名的消息,还砸了个茶盏吗,除了李恒,你还能从哪得到虎贲卫的消息?”
江兴德没有疾言厉色,但就是这种平静,更让江宏胆寒,老爷这是认真了!不过同时心也稍稍放下了点,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就好办。
江宏继续直视江兴德,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嘴角微抿,面上带出一分委屈,一分羞恼,一分不忿,一分犹豫,最后用三分破罐破摔道:“儿子去年想给老爷当亲卫没能成行,上次骤然在人前得知老四给老爷当了亲卫,心里实在……”
江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鼓足勇气,实则暗里又迅速思索了一遍说辞后,才睁眼道,“……不舒服,觉得老四何德何能!”
“至于老爷的亲卫,府里哪个人对他们不是敬着的,儿子不敢多做,也不敢少做,别人什么样,儿子也是什么样。不敢说跟老爷亲卫一点不熟,儿子身份在这,两份面子情还是有的。”
“李恒初七出营办差,下午回了后街,儿子身边的孙荣遇到了,跟对方攀谈了几句。孙荣知道儿子不忿老四,多问了几句,都是一府里的人,李恒也就说了。”
最后,江宏语气里带了两分赌气,“事情就是这么个事了,儿子实在不敢当买通老爷亲卫的名头。”
对老四不忿,可以认。私结亲卫,绝对不能认!
江兴德听完面色就缓和了,老三跟大李也不是不知事的,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了吧,叮嘱了一句,“以后别和亲卫走近了,瓜田李下。”
江宏自然地垂下眼眸,闷声,“是,老爷。”
江兴德声音更和缓了点,“也是我太久没给他们紧皮子,什么都敢往外瞎咧咧了。”
江宏还是闷声,“嗯。”
看着三儿子蔫蔫的样子,江兴德心里软了下来,开口宽慰了一句,“亲卫不同于别的,今天他们能咧咧这个,明天不定就能脱口出更多的,不是个小事。”
江宏抬头,一副打点起精神宽慰江兴德的样子,“儿子明白,事关老爷安危,是该好好清查整治。”
江兴德心里有点熨帖,不过不只是他的安危,更事关东丙,千里之提要防溃于蚁穴。
松了松有点僵的身体,江兴德后靠住椅背,老父亲样发话,“先回去梳洗吧,晚上一起吃饭。”
江宏也收起了所有赌气,行礼告退,“是,老爷。”
鹤芝堂。
江宗走后没多久,侯夫人心腹郑婆子来报,说三少爷已经回了自己外书房,那边侯爷的人拿下的李贵、孙荣各自挨了十板子,没招出什么,也被三少爷领走了。
“十板子能招出什么,”侯夫人轻嗤,“就知道会如此。”
这么点事还掀不翻老三母子,不过是为了砍掉他们胆敢伸进老爷亲卫的爪子罢了,顺便也给老爷提个醒——他儿子,已经长大了。
至于掩下此事,坐等老三犯下大错再发作犯不上,老鼠什么时候都能打,玉瓶不能伤了。
侯夫人一指郑婆子,“你去,给那个佳碧换个差事。”
不温不火的像什么样,巴掌扬起来了就用力点扇下去。
郑婆子当下点齐了人手,一路往江宏外书房去。
路上没特意大张旗鼓,侯爷可能正心气不顺,不能太惹眼了。也没故意低调,不然就要惹了夫人了。
江宏外书房,六个大小丫鬟,四个小厮,两个粗使婆子,两个粗使丫头,还有刚挨了板子的李贵、孙荣,一群人低头束手站在正堂里,个个都有点噤若寒蝉。
江宏扫视众人的眼神冰冷,能发现他私结亲卫,还直接捅到老爷面前的,毫无疑问是正院那边,但能连他在自己屋里砸了个茶盏都知道,必定是这院子里有人吃里爬外!
“哎呦,郑姐姐你这是?”
突然,守院门的江宏奶娘特意拔高的声音传来。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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