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书房掌着灯。
一名身形瘦高,体型消瘦,面容白净清秀的少年笔直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像暗夜里的火,透着深沉的坚毅。
颜云楚打量了会,往后一仰,开口说道:“想进关羌营,你应该去官府登记。而不是,直接找我。”
那人垂首,手指捏成拳头,说:“小人一介戏子,没有资格走官府渠道参军……今日斗胆找到将军,是小人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颜云楚皱眉敲打桌面。
“早知道你有这个要求,今日我就不会找你。”
那人便是她给陈璟找的小倌。
“你叫兰秀?”
“回将军,兰秀只是艺名,小人本叫裴鹤。”
颜云楚有些郁闷。
一来,这人的确是她随便找的,最后给陈璟背锅的效果也确实不错。
二来,他一介戏子,柔柔弱弱风一吹就能倒似的,她担心进军营是假,恐另有图谋。
“我可以给你考核的机会,但能不能进,进哪儿,只能靠你自己。”
她这么说,裴鹤已经万分欣喜了,立马跪下叩谢,“多谢将军,小人定竭尽全力!”
.
翻看着今晨的殷都城要闻,颜云楚笑着摸了摸下巴。
不够,还不够,还得加把火。
她命人备好礼,驾车去了恒王府。
恒王昨日昏迷,已有不少皇亲贵胄前来探望,颜云楚跟着人流进了府。
路过中庭时听到府内丫鬟小厮交谈。
“听说世子是半夜翻墙回来的?”
“是,我亲眼看到的!”
“连王妃都出佛堂了,还禁了世子的足。”
“那这上面写的,是真的了?”
“难怪世子这么多年还没成亲,原来……”
“我方才听说,王爷现在就要给世子娶亲,来压下这些不实传言。”
嗯?娶亲?
颜云楚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群家仆。众人赶紧低头,抿紧嘴散开了。
她皱着眉收回目光,趁无人注意之时,转身往别院去了。
院子里有不少守卫,门窗也是禁闭的。
她用暗器打晕了一批,神不知鬼不觉悄声逼近,身手利落地解决了余下的几个。
确定周围无人,一把推开了房门。
陈璟双手枕在脑后,正躺在床上郁闷地冥思,忽闻房门大开的嘭声,惊了一下,侧目看去。
来人停在内寝门边,侧影若隐若现。
陈璟有些疑惑,又看了几眼,确定来人是颜云楚后,打量的目光才松散下来,斜睨着她,“你到我家来干嘛?”
颜云楚挑起门帘,露出半张脸,“看望恒王,顺便来看看你。”
他还是躺着,不大正经的架着腿。
颜云楚也不正经地打量他。他穿着皇绸真丝贴身睡袍,腹部平坦,腰线紧致,畅怀的姿势,显然对她毫无防备。
陈璟盘腿坐起身,看了看她身后,“你怎么进来的?”
颜云楚移开视线,打量起他的屋子,“听说你被禁足了,同僚一场,顺手帮你一把,不必言谢。”
陈璟眯起眼看她。
昨天有小倌指名道姓找上自己,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拉拉扯扯,演得声情并茂,连陈渣都怀疑他是不是背地里当了负心汉。
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那小倌就溜走了,根本没来得及拷问。
好像一切都说不明白了。
此事必是有些人栽赃陷害,颜云楚,是他怀疑的头号对象。
可是,如果真是她做的,现在怎么敢来自投罗网?
陈璟盯着她:“是你干的吧?”
她面露悲戚,“世子怎可平白无故冤枉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前些日子还向皇上亲自赐婚呢。”
“……”
好像也有道理,他现在染了污名,将来和颜云楚成亲,她也得不干不净。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父亲气晕了,连吃斋念佛的娘亲都出关了,如果他在这里坐以待毙,真凶就逍遥法外。
总之,待在府上不是办法。
这么一想,陈璟起身拿衣服,对颜云楚做了个转过去的手势,便走到屏风后面。
颜云楚侧对着屏风,余光盯着屏风后朦胧的身影,眼神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扫了一遍。等陈璟差不多穿戴整齐,才彻底背过身去,一脸和善地说:“你要去哪?我帮你。”
料她现在也做不出更糟糕的事了,陈璟简单收拾好包袱,皮笑肉不笑,说:“出去避一避,有劳颜将军替我打个掩护?”
颜云楚答应得爽快:“没问题。”
两人出了房门。
原本陈璟还是有些质疑她的真诚,但见她的确认真负责在给自己打掩护,最后翻墙还助了他一臂之力……一时间,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要是现在没地方去,可以去我府上。”
分别时,颜云楚说。
“不必麻烦了。”
颜云楚也不执着,又纵身一跃回到恒王府,不多时,便听到府上奔走相告。
世子跑了!
恒王府大厅中,还坐着别的大官贵客,都在议论这事。
众人看见她,很是惊讶,忙起身行礼。
“颜将军也来了!幸会,幸会。”
颜云楚点头示意,接着他们先前的话题,同样惊讶道:“世子跑了?是真是假?”
“颜将军刚来,还不知道吧。这璟世子去了趟关羌营,身手可了不得了。那院子外头的守卫都是从皇城禁军出来的,他一个人全干趴下了!”
颜云楚抿了口茶,揶揄道:“或许是有人接应呢?”
“也说不定呢!”
“我听府上小厮说,好像看见两个人翻墙离府。可惜那小厮看的不清楚,只说是两个人,动作干脆利落,却没看清长相!”
颜云楚慢慢地说:“实不相瞒,我方才来时,也恍惚看见两个人影,因走的急,只看见其中一个的长相,像那清水坊里叫兰秀的小倌,另一个……不知是不是璟世子。”
众人静了片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议论纷纷起来。
这时,恒王妃来了。
恒王妃年轻时惊才绝艳,如今虽然风华褪去,眉目间更添了岁月的韵味。常年礼佛吃斋,令她比常人更多几分和善清雅。
“王爷已经无碍,让大家费心了。府上出了点状况,招待不周,便不留大家了。”
众人道了安,陆陆续续离开了。
恒王妃也打算离开,忽然瞥见还有个一动不动的人影。
恒王妃:“颜将军,你方才说的,能否再说一遍给我听?”
颜云楚站起来,像个平常晚辈一样恭敬有礼,她面露难色道:“这个,晚辈不敢说。”
恒王妃淡淡一笑,“无妨,我儿就算真是个断袖,他想做什么,我当母亲的都会支持。只是,王爷还是希望璟儿能娶妻生子,绵延香火。”
颜云楚低头不语。
恒王妃见她‘拘谨’,有些稀奇,“你甚少来恒王府,与我出去走走吧。”
王府内有棵桃树,生长季节与别的不同,如今已是初秋九月,别的桃树都结果了,这一棵,才正开花。
路过桃树,恒王妃露出少许忧愁:“王府内这棵树只会开花,从未结果。我今日看见它,才隐隐觉得,意有所指。”
颜云楚颔首道:“世子还年轻,兴许只是这段时间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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