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挂着星点,月亮半隐秘在云中,不愿与星星争夺这点夜色。
玉狐踏空飞向地面,随后停在邮局门口。
见身上那人迟迟不动,它扭头用鼻子蹭了蹭她,无声提醒。
云之遥迷迷糊糊抬起头来,身上洗因雷残余的电击感还在隐隐作痛,她拧眉吸了口气,翻身下来。
邮局坐落在荒无人烟的偏僻角落,平时鲜有人迹,四周都是幽深的竹林草丛,深处传来阵阵蝉鸣,若是换了常人来,定会吓得心神恍惚。
江枕月却是习以为常,自从她接下阴阳邮局后,比这更可怕的场景她早已见过无数。
抬手推开邮局大门,木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一缕光从里面穿透出来,蕴着清淡的茶香,让她愣了一下。
“老板,你回来了。”
简令舟今日穿了身竹纹衬衫,他正坐在檀木沙发上煮茶,满室茶香笼罩在他身上,花艳,人清。
久久没听见回声,简令舟端起茶杯走向她,打趣道:“老板这才出门几次,连自己的员工都不认识了?”
恍惚了几秒,云之遥下意识回道:“你才不认识了。”
只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门回家,有人在家里等她。
简令舟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里的虚弱,他眼神微沉,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她苍白的嘴唇,问:“你不舒服吗?”
云之遥抬手拿过他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将茶杯塞回他手里后走向沙发。
“我好着呢,用不着担心。”
“逞强可不是好习惯。”简令舟转身进了茶室,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些补气血安神的茶叶。
阴阳邮局传承数千年,接触各种人妖鬼怪,收藏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其中当数茶类最多。毕竟平日里招待客人也多。
云之遥斜倚在沙发上,眼皮半拉着睨着他,随即沉沉合上眼睛。
耳边茶具摩擦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茶香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暖意充斥着整间屋子。
简令舟端着煮好的茶饮出来时,沙发上的女人已经闭上眼睛睡去。
他眉眼微弯,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到桌上,起身点上安神香,又将室内温度调到最舒适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后他回到椅子上拿起文件翻看。
如今晚上要来这里上班,白天公司事务繁忙总会剩余部分做不完,索性他就都挪到这里来了。
拧眉给一份文件打上叉后,余光注意到沙发上睡得极其不安稳的某人,他侧头看了一会,发现是实木沙发太硬了硌得人睡不好。
犹豫片刻,简令舟起身找了件柔软的毯子,来到云之遥面前,伸手托住她的后背小心将毛毯塞到她身下。
薄薄的旗袍掩不住女人温热的体温,简令舟喉结微动,心头不免染上几分燥热时,手下动作却依旧轻柔,生怕弄醒她。
暖白色烛光轻晃,室内酿起醉人的茶香。
许久,毛毯悉数垫在云之遥身下时,简令舟才恍然发觉自己出了半身汗,看着睡相安稳的云之遥,他无奈苦笑。
起身坐回木椅上,再次翻开文件时,白纸黑字一如往常,他却看不进心里去。
云之遥是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的。
“今天能寄信吗?多久能寄到她那?她真的收得到信吗?”急切的男声不停追问。
随之而来的是简令舟的声音:“麻烦小点声。这里可以寄信,你把信和手件人的姓名地址留一下就可以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我想亲眼看着你把信给她!”
“吵什么?当我这里是菜市场吗?”云之遥不耐烦地睨着他,语气烦躁:“爱信不信爱寄不寄,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拿着信立马走人。”
“我——”夏知行正在反驳,猛然对上那双泛着冷意的狐狸眼,犹如被猛兽盯上般,下意识不敢再噤声。
云之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刚准备起身,掌心接触到身下柔软的毛毯,心口一顿,抬眼看向简令舟。
简令舟回望:“怎么了?”
“没。”她伸手施了个小法术收起毛毯,遂拎着骨扇起身,慢悠悠地问:“你叫什么?信寄给谁?”
“我叫夏知行,收信人叫许春明。”
听到这个名字,简令舟倒茶的动作停了一下,他仔细打量了眼夏知行,倒好茶后放下茶壶走到云之遥身边,俯身朝她说了几句话。
听完云之遥也诧异地挑了挑眉,倒是少见寄件人和收件人同时来寄信给对方的。
玉手抬起骨扇轻晃,一封信自博古架上飞出来,随即落在夏知行面前。他疑惑地看过来。
云之遥刚被他吵醒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他,简令舟便接上道:“这是你女朋友许春明给你寄的信,前几天她也来过。”
夏知行眼睛睁大,他猛地站起来激动道:“她……她也来了?我能不能,能不能见见她?就一面,一眼!一眼也行!”
云之遥兜头泼过去一脸冷水:“你要害死她吗?”
“……什么?”夏知行茫然地眨眼睛。
“你曾经入过一次她的梦吧。”云之遥问:“你知不知道你是无故惨死之人,而她又因你去世打击过大心神不稳,阴上加阴,你那次入梦就险些害死她?”
“我没有……”夏知行垂着头声音渐渐弱下来,“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告诉她不要因为我伤心了,要好好生活……”
云之遥没再说话,简令舟说:“先坐下吧,你可以先看看她给你写的信。”
夏知行低头看着那封浅蓝色封皮的信,嘴唇颤抖着,像拆礼物一样仔细拆开。
入眼是女友在他面前表现得开朗活泼的话语,字迹飞扬却秀丽,一如她的人那样。
生前因羞涩无法表达的种种爱意,阴阳两隔后被一点点描绘在纸上,字字赤裸,句句坦诚。
光是看着,就让他落下泪来。
夏知行弓着背部难掩泪痕,他念道“……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啊,我没有那么美好的……”
云之遥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她看着掌心的骨扇略微失神。
夏知行则像打开了话匣子,自顾自地说起来。
与许春明说的那个救赎她的耀眼少年不同,在夏知行眼里,许春明才是那个带来春天的人。
遇见许春明的那个夜晚,夏知行正打算从天台跳下去。
手脚攀爬上栏杆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他下意识躲了起来,就见许春明进来后,径直走向了他刚离开的地方。
或许是她哭泣的声音过于可怜,又或许是他不忍心见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总之在许春明要跳下去时,他立马跑过去拉住了她。
当许春明转过头来,对上那双漂亮的黑眸时,他愣了下,下意识找了今晚星星真多的烂借口劝她别跳。
那么漂亮的眼睛就此消失的话,是种遗憾吧。
当许春明真的因为他那句话放弃跳下去时,他心底涌上了一股名为喜悦的情绪,他想,明天他也要来这里守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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