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成心思细腻敏感,他能比喜欢李红砂的夏达海还要快的,感受到李红砂此刻对他的心软。
他觉得自己搞砸了气氛,用一副不着调的语气开玩笑缓和:“全安平,安平叔的名字,老板也没跟你讲清楚。”
“安平叔和叶婶是我奶奶做的媒。”鑫成把装胡豆的盆端进来放桌上,手在罩衣上揩了揩。
“当初闹猪瘟,安平叔家的猪全死了,没人愿意嫁给他,嫌他家穷。我奶奶就说他这名字吉利,迟早好起来。”
“合了八字,把叶婶忽悠给了安平叔。”
这话是鑫成听奶奶说的,不过在叶婶话里又会是另一种说法。
叶婶相中了岁数大的安平叔,不好嫁过去,又逢猪瘟,就请鑫成的奶奶帮忙上家里做媒。
叶婶的妈妈那年信了不好的教,警察来抓过好几次做思想教育,最容易被这些话骗过去。
叶婶如愿嫁给了安平叔。
当初那些名字吉利,八字好的戏言反倒成真。
安平叔和叶婶现在不说多富裕,至少吃喝不愁,把两个孩子供上好大学,生活轻松惬意。
李红砂的愁绪,被鑫成三言两语,一扫而空。
下午天气转阴,天气预报的准确率堪比算命。在楼顶和学校操场晒了谷子、胡豆的农民忙从山上赶回来,拿扫帚撮箕收。
夏达海家里早年也种这些,这是刘女士和夏父给儿子留的一条后路。
要是农家乐开不成,在家里当个农民也成。
夏达海出生脐带绕颈,刘女士连儿子会成为傻子这事都做好准备了。偏生夏达海争气,成绩虽然不好,但努努力也上了个末流的大学。
比起他们只希望他平安长大的愿景,好了不知道多少。
刘女士和夏父从来不说夏达海那个烂成绩读个大学有什么出息。
他们一分钱掰两半花,供夏达海去读书,就是为了让夏达海跟一帮同龄人一起思考,学着他们找。
找以后要做什么,过怎样的生活。
夏达海现在找到了,开了自己的店,有不嫌弃他的追随者兼朋友。以为脑子不好的传言会让他单一辈子,他还是凭自己的本事,找到喜欢的人去追求。
刘女士和夏父再也不用为夏达海的未来下地了。
只烧香拜佛,求李红砂心软,能把他们儿子收了。
李红砂一概不知。
天不见光的时候,夏达海拉卷帘门,李红砂抱着只在她怀里不动的鱼刺,站水缸旁,用手沾一点水,洒在下午买的百合上。
骨头因为她不抱它,在狗窝那儿叫唤。
它被夏达海栓着了,乡下有打狗的,不栓不行,散养的猫去处就多了。
不过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回家。
刘女士生了夏达海后,体质对猫狗过敏,家里养不了。
门口传来塑料拖鞋趿拉的声响。
李红砂听出是安平叔,抱着猫,拿着花转身。
“还没回家呢?”安平叔拿汗巾擦着汗。
李红砂叫了声人,拿着花就要过去,看见安平叔背后走出来一个人。
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拖一个浅绿的行李箱走入视野,她的凉鞋鞋带包住的脚踝上,有几个被蚊子咬的红包。
站稳后,立好行李箱,女人低头,右手还在左臂上拍了下,蹙眉找人:“红砂在吗?”
夏达海刚锁了门,转身被李红砂塞了捧花,还没反应情况,李红砂就几步绕到他身后。
李红砂和夏达海背贴着背,借他的身躯遮挡自己。
虽然不清楚状况,但也知道李红砂是在躲人,没理解错误的话,是在躲门口那个女人。
夏达海一个并腿,脊背挺直,像个入伍宣誓的军人,高耸的身躯把李红砂严严实实地遮住。
安平叔放了汗巾,手指了下旁边的女人:“这个小姑娘好像是红砂的朋友,刚来我们村不认路,我就给带过来了。”
年纪大的老人不懂小年轻的心思,直冲夏达海喊:“红砂,你看你认不认识她。”
夏达海捧着包装精美的百合不知所措。
他心思全在李红砂贴他身上的背。
最先感觉到的,自然是她的骨头,硌人,夏达海盘算农家乐里还剩没剩可以熬汤的大骨,能给她补身子。
接着她的轻颤传递体温,夏达海感觉自己的汗都快被蒸发了。
关店前他刚洗的澡。
现在李红砂把她的工作搬到农家乐来,他洗澡和擦汗的次数变多了。
蒸发的水汽有李红砂的味道,不知道李红砂什么时候再邀请他去她家洗澡。
门口的女人等不到回应,松了行李箱拉杆,大步朝夏达海走来。
她穿的带跟的凉鞋,搭配又是有碎花的白色连衣裙,一头长发用个银质发卡高高盘起。
分明绝对温婉的装扮,她阔步走来的步子,却气势逼人。
夏达海感觉到贴在他背上的小身板,在隐约颤抖。
他摆出凶相,张开双臂,一个欲盖弥彰的动作,来势汹汹的女人压根没管他。
包头村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被夏达海吓唬过。
编绕口令笑话夏达海傻,被夏达海吓哭,又拿绕口令骂他,循环往复。
这是第一个,扫他一眼,不怕他,反而面色嗔怒,比他还像个修罗的女人。
她闪身绕到夏达海身后,在他转身护住之前,揪住李红砂稍微有点儿肉的侧脸,二话不说地把人揪出来。
“轻点儿,嘶——”李红砂不满地抗拒,“疼。”
夏达海听见李红砂叫疼,上来抓住女人的手腕:“你放开,她说疼了。”
女人又扫他一眼,将他从头打量到尾,眼神轻蔑,语气却像李红砂平时说话一样温柔:“你是谁?”
夏达海正要自我介绍,女人下秒又问:“我的意思是,你是她的谁?”
夏达海说不出话了。
他和李红砂目前靠上一辈的关系联系着,捅破了窗户纸,没有名分,只能算朋友。
可显然,一个男性朋友的身份,在这个女人面前起不了作用。
不知道什么来头。
女人看他呆头呆脑的不说话,揪李红砂脸颊肉的动作转为轻抚,摸着她的侧脸凑近了问:“你男人?”
李红砂好久没听人说过这么直白的话,当场就想矢口否认,张了嘴却又碍于夏达海在场。
他喜欢她,她眼下的状态说不清,但四舍五入,也相当于喜欢他。
她不想一句话让夏达海对她的紧张,在老朋友面前变得难堪。
“是……”李红砂支支吾吾,“正在发展的对象。”
女人看夏达海的眼神,顿时神秘莫测。
在她出声质问之前,李红砂见缝插针地介绍她:“夏达海,这是我大学的室友,也是我朋友,袁永晴。”
夏达海深棕的脸因她前一句话,发烫地痒。
李红砂看起来不排斥这个陌生的女人,他提早担起“贤夫”的态度,朝旁一指:“既然是你的朋友,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去把花拿给安平叔。”
他抱着百合小跑离开,贴心地把空间留给了需要叙旧的两人。
夏达海一走,袁永晴咄咄逼人的态度就没了。
她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捧住李红砂的脸,用力一挤,把李红砂挤成嘟嘟唇。
尴尬不好看的是李红砂,袁永晴却委屈地红眼睛控诉:“你多久没联系我了?你仔细算算。”
李红砂还真就听话地掰手指数,数也数不清楚:“应该是毕业之后?”
她的表现无疑引来老朋友的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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